火云洞之事已了,红孩儿被观音收服,取经团队继续西行。江河在万妖阁中,消化着与红孩儿结交带来的潜在收益,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下一处劫难发生之地——车迟国。
“车迟国,虎力、鹿力、羊力三大仙……”江河推演天机,结合风信堂情报,对此难有了清晰认知。此三人并非寻常妖邪,乃是修炼有成的精怪,拜三清,敬道法,呼风唤雨,护佑车迟国风调雨顺二十余年,颇得国王敬重。然其排挤佛门,迫害僧人,与取经团队必然冲突。最终在三场斗法(求雨、坐禅、隔板猜物、砍头、剖腹、下油锅)中尽数殒命,可谓求仁得仁,却也令人唏嘘。
“此三妖,虽行事偏激,却非大奸大恶,甚至有功于车迟国。其败亡,根源在于不识天数,妄图以神通逆天(西行取经乃大势所趋),且小觑了孙悟空的手段。”江河心中思忖。与此前结交红孩儿、点化井龙王不同,这三位大仙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直接干预其与孙悟空的斗法,逆转其生死,不仅难度极大,且因果太重,易遭天谴。
然而,这三妖修行多年,法力不俗,尤其擅长祈雨、符水等道门神通,其积累的修炼心得、道法典籍,乃至他们与车迟国乃至周边道门势力的关系网,对正在扩张势力的江河而言,却是一笔潜在的财富。若能在这注定发生的悲剧中,做些文章,既全了天数,又能有所收获,方为上策。
他的目标,并非拯救三妖性命,那几乎不可能。而是要在他们命数将尽、心神动摇之际,以一种“同道”或“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进行一番“点化”或“交易”,引导他们做出一些有利于江河的“抉择”。例如,自愿交出部分修炼传承、或留下某些信物、或对某些关系进行托付,以此换取江河对他们身后事(如道统、门徒)的些许关照,或是一个“来世再修”的渺茫希望。
“关键在于时机和方式。要在他们连番斗法失败,心神溃散,意识到大限将至,却又心有不甘、留有执念的那一刻出现。”江河计划道。他不能过早接触,那时三妖心高气傲,难以说动;也不能过晚,那时魂飞魄散,为时已晚。最佳时机,便是他们在斗法中接连受挫,即将面临最后致命一击(如砍头、下油锅)前的短暂间隙。
届时,他可以玄仙神识,远距离投射一道虚幻的意念身影,直接沟通三妖濒临绝望的心神。以高深道韵震慑其心,以同修道的身份拉近距离,再以“留传承、托后事、争来世”等说辞,诱使其做出交易。对于将死之人,尤其是修行者,道统传承和来世机缘,往往比性命更让他们牵挂。
计议已定,江河便通过风信堂,密切关注车迟国动向,并开始准备用于“交易”的筹码——一枚蕴含一丝轮回引导之力的“往生符印”,以及一份可庇护一小支道统传承的“护法誓言”。这些东西对他而言炼制不难,但对将死的修行者,却可能意义重大。
不久后,取经人一行抵达车迟国。果然,见僧人受苦,孙悟空不平,与三妖师发生冲突,约定斗法。前几场求雨、坐禅、隔板猜物,孙悟空凭借变化神通和猪八戒、沙僧协助,轻松胜出,狠狠挫了三妖的锐气。
当进行到砍头斗法时,虎力大仙率先上场。孙悟空变化砍头,安然无恙。轮到虎力大仙,头颅被孙悟空变的狼狗叼走,鲜血喷涌,性命危在旦夕!就在这头颅离体、神魂将散未散的瞬间,虎力大仙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不甘和对道途断绝的绝望!
“就是此刻!”远在万妖阁的江河,眼中精光一闪,玄仙神识凝聚,一道虚幻朦胧、道韵盎然的身影,直接投射到了虎力大仙即将溃散的心神之中!
“痴儿,还不醒悟?!”一声道喝,如暮鼓晨钟,震得虎力大仙残存的神智一清。他“看”到一个看不清面容、却气息深邃如海的道人身影,正怜悯地看着他。
“汝等逆天而行,合该有此一劫。然修行不易,就此魂飞魄散,岂不可惜?”江河的意念传递过去,“吾可助你一丝真灵不昧,投入轮回,或有来世再修之机。然需你以毕生《呼风唤雨诀》心得与车迟国白云观信物为酬,你可愿意?”
虎力大仙此刻哪还有选择?听闻有一线生机,还能保留传承,连忙以残念应允:“愿意!愿意!多谢上仙垂怜!” 一道关于祈雨秘术的灵光印记和一枚白云观长老令牌的虚影,从其残魂中飞出,被江河神识收取。同时,江河也将那枚“往生符印”打入了其真灵深处,助其稳固一丝灵性,不至于彻底湮灭。
鹿力大仙剖腹、羊力大仙下油锅时,江河如法炮制,分别在她们临死前的瞬间出现,以类似条件,换取了《六甲奇门》心得与一枚可联系其海外散修故友的“灵犀角”,以及《五行遁术》精要与其暗中经营的一处灵药园的位置图。
整个过程极其短暂,且发生在神魂层面,外界毫无察觉。孙悟空只当三妖法力不济,应劫而死。车迟国国王见状,知是妖邪,遂重兴佛法,礼送唐僧师徒。
而江河,则在万妖阁中,得到了三妖师部分核心传承的烙印、一些关系信物以及未来可能接收的小型势力遗产。虽然这些东西对他如今玄仙修为而言,不算顶尖,但胜在体系完整,且代表了车迟国及周边区域的道门势力的一部分底蕴,对于丰富万妖阁的藏经阁、拓展情报网络、乃至未来渗透道门底层,都有着不小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他在三妖师临终前结下的这份“善缘”,带着一丝“引渡”的恩情,若他们真有一丝真灵转入轮回,未来或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在某个时刻产生意想不到的因果。
“顺势而为,取利而不逆天。善。”江河微微颔首。此次干预,可谓将“废物利用”做到了极致,在不改变大局的前提下,攫取了一份不小的资源,还埋下了可能的远期因果。
车迟国风波平息,取经人继续上路。江河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下一难,便是通天河了,灵感大王,观音莲花池的金鱼……”江河心思活络起来。通天河之事,涉及观音菩萨,那灵感大王虽是妖身,却是菩萨家养,背景特殊。或许……可以尝试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既不触怒菩萨,又能从中谋取一些好处?比如,那通天河的水族势力,或者……那灵感大王本身?
一个更加精细的算计,在江河心中缓缓成型。西游之路,于他而言,真是一座挖之不尽的宝藏。
(第八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