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火锅的热气渐渐散去，桌上的空酒瓶多了起来。李浩华揉着有点发红的脸颊，拍着桌子提议：“这才刚到点，回去太早了！要不咱换个地方再玩会儿？”
“去哪儿啊？”孙子惠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还没尽兴。
“去唱歌？”李玲小声建议，随即又摇摇头，“这个点KtV估计满了。”
范莉看了看表，沉吟道：“要不……去酒吧坐坐？走个二场？”
“酒吧？”几个女生顿时兴奋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带着好奇。她们大多是乖乖女，平时连校门都很少出，更别说去那种传说中的地方了。
付少宇皱了皱眉。他对酒吧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里龙蛇混杂，不适合她们这些学生去。刚想开口反对，李浩华已经拉着他的胳膊晃起来：“去吧去吧付少宇！你看大家都想去，别扫了兴嘛！”
李玲也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就去坐一会儿，喝点东西就回来，不会出事的。”
付少宇看着她们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考试周憋了这么久，她们确实该放松放松。而且有他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王老师，您也一起去？”范丽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王丽老师。
王丽老师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玩，我在旁边反而放不开。”她看向付少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少宇，照顾好大家。”
“放心吧王老师。”付少宇点头。
王丽老师又跟几个女生道别，才转身离开包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包厢里的气氛瞬间更活跃了。
“那我们去哪家？”李浩华拿出手机搜着，“兰陵市最大的酒吧叫‘夜色’，评价好像不错！”
“就去那儿！”孙子惠举双手赞成，“听名字就很带感！”
付少宇拗不过她们，只好结了账，跟着一群兴奋的女生往酒吧赶。晚上九点的兰陵市，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夜色”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的商圈，老远就能看到那闪烁的巨型招牌，震耳欲聋的音乐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安，身材高大，眼神锐利，拦住了几个醉醺醺的客人。
“哇，好酷啊！”李浩华小声惊叹，下意识地拉了拉付少宇的袖子。
几个女生站在门口，兴奋中带着点胆怯，脚步都慢了下来。付少宇看在眼里，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她们身前：“别怕，跟着我。”
他率先走进酒吧，震耳的音乐瞬间包裹过来，鼓点敲得人心脏发颤。昏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吧台前的调酒师正在表演着花哨的技艺，五颜六色的酒水在杯子里旋转、碰撞。
“这边！”付少宇回头招呼她们，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他找了个靠角落的卡座，相对安静些，又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服务生很快过来点单，几个女生看着菜单上那些稀奇古怪的酒名，都有点不知所措。
“给她们来几杯果味气泡酒，度数最低的那种。”付少宇直接开口，又给自己点了杯苏打水，“再来些小吃。”
“好的先生。”
等服务生走后，李浩华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也是，”孙子惠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那些人跳得好疯狂啊。”
李玲没说话，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指有点紧。她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音乐太吵，光线太暗，空气中还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让她有点头晕。
付少宇注意到她的不适，把刚送来的柠檬水推到她面前：“喝点这个，会舒服点。”
“谢谢。”李玲小声道谢，抿了口柠檬水，心里安定了些。
范丽倒是比较镇定，端着刚送来的气泡酒尝了一口：“味道还行，有点像果汁。”
渐渐地，女生们适应了酒吧的氛围，话也多了起来。她们聊着学校的趣事，吐槽着严厉的老师，偶尔也会讨论舞池里哪个男生长得帅，哪个女生的裙子好看，像在宿舍卧谈一样轻松。
付少宇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们笑闹，时不时给她们添点饮料，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像个隐形的守护者，不打扰她们的快乐，却在无形中给了她们安全感。
舞池里的音乐突然变了，节奏更快更劲爆。李浩华拉着孙子惠站起来：“走，我们去跳舞！”
“我、我不会……”孙子惠有点犹豫。
“不会才要学啊！”李浩华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舞池，自己跟着节奏胡乱扭动起来，引得周围人善意地笑了。
李玲看着她们的背影，眼里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付少宇看出来了，轻声说：“想去就去玩玩，没关系的。”
“我……”李玲有点不好意思。
“去吧，我在这儿等着。”范莉笑着推了她一把，“别总那么文静。”
李玲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步挪进了舞池。她的动作有点僵硬，像只受惊的小鹿，但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卡座里只剩下付少宇和范丽。范丽端着酒杯，看着舞池里渐渐放开的李玲，轻声说：“其实她们平时都挺压抑的，尤其是李玲，总想着要优秀，要懂事，很少像现在这样放松。”
付少宇点点头。他知道李玲是班里的学霸，又是学生会干部，平时对自己要求很严，很少看到她这么自在的样子。
“你好像不太喜欢这里？”范莉看向他，“从进门开始，你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有点吵。”付少宇实话实说，“而且这里太复杂，不适合她们来。”
“但偶尔来一次也没什么不好，”范莉笑了笑，“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你看她们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付少宇看向舞池，李浩华正拉着李玲和孙子惠转圈，三个女生笑得格外灿烂，连眼角的细纹都染上了笑意。他不得不承认，范莉说得对，她们确实很开心。
就在这时，两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池里的李玲，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那妞不错啊，看着挺清纯的……”
“去搭个讪？说不定能约出来……”
付少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想起身，范莉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别急，先看看。”
舞池里的李玲似乎察觉到了那两人的目光，往卡座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付少宇的视线。她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拉着李浩华和孙子惠往回走。
那两个黄毛见状，竟然跟了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美女，跳得这么好，再陪哥哥们跳会儿呗？”其中一个瘦高个嬉皮笑脸地说，伸手就要去碰李玲的胳膊。
“滚开！”李玲吓得往后躲，声音都带了哭腔。
李浩华挡在她身前，梗着脖子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们！”
“不认识没关系，认识一下不就完了？”另一个矮胖子笑得不怀好意，伸手就要去拉李浩华。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嗷”地叫了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