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京市一处闹中取静、带着个小院子的家属楼里，阳光正好。
这里住的大多是退休的干部或文化界人士，环境清幽。
其中一户的门被敲响，开门的是个扎着清爽马尾辫、穿着干净白t恤和牛仔裤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容。
“蔡阿姨！谢叔叔！你们来啦！快请进！”少女声音清脆，正是秦卫芳的孙女，秦诗诗。
门外站着的，正是接到秦卫芳电话邀约而来的蔡雅玲和谢中颖。
蔡雅玲和谢中颖两人手里都提着些水果和点心。
“诗诗，又长高了。”蔡雅玲笑着进门，摸了摸秦诗诗的脑袋，动作自然亲切。
她和谢中颖与秦卫芳私交甚笃，算是看着秦诗诗长大的，关系很近。
“蔡阿姨好，谢叔叔好！”秦诗诗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引着两人往屋里走，小嘴叽叽喳喳就没停过，“奶奶在书房等你们呢！我跟你们说哦，我最近在练一首新曲子，是我们学校音乐老师推荐的，有点难，但我觉得可好听了！还有还有，我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下周有演出……”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分享着自己生活里点点滴滴与音乐相关的事情。
蔡雅玲和谢中颖听着，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不时回应几句。
“哦？什么曲子？说说看，说不定阿姨知道。”蔡雅玲饶有兴致地问。
“练新曲子要注意方法，别伤了嗓子，尤其是高音部分，气息要稳。”谢中颖也习惯性地指点一句，语气就像关心自家晚辈。
秦诗诗一边带路，一边兴奋地比划着，说到兴头上还忍不住哼了一小段旋律。
说笑间，三人来到了走廊尽头一扇虚掩着的房门前。
秦诗诗停下脚步，收敛了一些活泼，轻轻敲了敲门，声音甜脆：“奶奶，蔡阿姨和谢叔叔到了。”
里面传来秦卫芳平和的声音：“进来吧。”
秦诗诗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书房很大，采光极好。
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旁边还有一组舒适的沙发和茶几。
秦卫芳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
“雅玲，中颖，来了。”秦卫芳摘下眼镜，站起身，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快坐。诗诗，泡茶。”
“哎！”秦诗诗清脆地应了一声，熟门熟路地走向靠墙的茶柜，拿出秦卫芳常用的那套紫砂茶具，开始烧水、温杯，动作麻利又带着点少女特有的轻快。
蔡雅玲和谢中颖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了一下这间充满书卷气息的书房，心情也跟着沉静下来。
“秦姐，您这书房，每次来都觉得待着舒服。”蔡雅玲笑道。
“是啊，闹中取静，是个养神的好地方。”谢中颖也点头附和。
“老了，就图个清静。”秦卫芳在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语气随意，“听诗诗说，你们最近又忙起来了？雅玲好像接了国家大剧院的公益演出？”
“是，下个月，和乐队合作几首老歌，也算为普及古典乐出点力。”蔡雅玲点头。
“中颖呢？听说你带着几个学生在弄一个关于民族唱法融合的课题？”秦卫芳看向谢中颖。
“对，刚开了个头，挺有意思的，就是需要时间慢慢磨。”谢中颖回答。
简单寒暄了几句近况，秦诗诗已经泡好了第一泡茶，小心翼翼地端到每人面前。
清雅的茶香在书房里弥漫开来。
秦卫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
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神情变得稍微正式了些。
“今天叫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件正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秦卫芳开门见山。
蔡雅玲和谢中颖闻言，也坐直了身体，神色认真起来。
他们了解秦卫芳，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不会这样郑重地叫他们来家里谈。
秦诗诗也放轻了动作，好奇地竖起耳朵。
“有一档全新的音乐综艺节目，正在筹备。”秦卫芳的声音清晰平稳，“跟现在市面上所有的选秀、比赛都不一样。它的核心，叫做盲选。”
她开始简要地描述节目的模式。
导师背对舞台，只听声音，不看长相、年龄、背景。
选手演唱，导师若被打动，可以拍下按钮，座椅旋转，表示选择。
若多位导师转身，则由选手反选导师。之后还有战队pK、导师指导等环节。
“这个节目的目的，是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只挖掘和选拔真正打动人心的好声音。希望能为华语乐坛注入新的活力，也引导大众更关注音乐本身。”
秦卫芳总结道，然后看向两人：“节目组希望邀请四位在华语乐坛有绝对分量、有专业素养、有个人魅力的顶级音乐人担任导师。目前初步拟定的名单里，有你们两个。”
蔡雅玲和谢中颖安静地听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惊讶和思索的神色。
“盲选……只听声音……”蔡雅玲喃喃重复，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这个点子……妙啊！”
谢中颖也缓缓点头，他更能理解这种模式对专业性的极高要求，以及其背后可能带来的纯粹性：“完全聚焦声音本身，摒弃浮躁……这确实和我们这些年想呼吁的东西不谋而合。”
两人都是艺术大家，对当下乐坛一些重外表炒作、轻音乐本质的现象颇有微词。
这个盲选模式，一下子就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看到他们的反应，秦卫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知道，这事成功了一半。
她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语气更加郑重：“另外，托我向二位当这个说客的人，特别嘱托我一定要向你们表达他的敬意和诚意。”
“他说，非常希望蔡老师和谢老师能出山，为这个节目，也为华语乐坛的未来，坐镇把关。”
蔡雅玲和谢中颖正沉浸在对节目模式的欣赏中，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但随即觉得秦卫芳这话说得有点特别。
托她当说客？特别表达敬意？
还没等他们细想，秦卫芳已经清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这位，就是回锅肉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