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因体力不支(或者说,舞力耗尽)晕倒被送医,总算让林闲获得了一段短暂的、没有魔性舞蹈背景音的清净时光。虽然系统明确提示反噬根源未除,赵公子醒来后大概率还会继续他的“舞王”生涯,但至少,眼下是安宁的。
林闲抓紧这来之不易的间隙,努力在表弟林小聪日益“精深”的水文学研究和时不时冒出的“天才”想法中,寻找着咸鱼的平衡点。他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用积分兑换个【选择性耳聋】或者【精神屏蔽力场】之类的技能。
然而,命运的齿轮(或者说,坑爹的系统与混乱的因果)显然不打算让他安稳度日。
几天后,一个更加意想不到、且让林闲瞠目结舌的后续发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事情的起因,是某个唯恐天下不乱、且极具商业嗅觉的本地网红,将赵公子之前在不同地点“热舞”的多个视频片段,精心剪辑,配上了一段极其燃爆的电音bGm和“不屈灵魂!街头舞王の诞生!”的中二标题,发布在了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上。
这本是一次蹭热度的恶搞行为。
但互联网的魔力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哪个沙雕视频会爆火。
这个剪辑视频,精准地戳中了广大网友的……笑点?萌点?或者说,是对这种“自信放光芒”行为的微妙欣赏?
视频炸了!
一夜之间,播放量破亿,点赞转发数百万,“街头舞王赵公子”以一种他自己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火爆全网!
“哈哈哈这是什么宝藏男孩!”
“虽然动作很滑稽,但这表情,这投入度,我感受到了灵魂的炙热!”
“这才是真正的舞者!不为取悦他人,只为释放真我!”
“你们不懂,这是一种高级的行为艺术,讽刺了当代社会的浮躁!”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赵公子的颜粉……不,是舞粉!”
各种玩梗、二创、表情包层出不穷。赵公子那魔性的舞姿和投入的表情,被赋予了各种“励志”、“反抗”、“真我”的解读,俨然成了新一代网络 icon。
而这股风潮,很快引起了真正的专业人士——娱乐圈选秀节目的注意。
某档正值报名季、主打“寻找最具特色普通人”的王牌选秀节目《全民星梦想》的导演组,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热点,认为赵公子身上兼具了“话题度”、“争议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观众缘”(黑红也是红),是绝佳的节目素材。
于是,就在赵公子还在医院VIp病房里,对着医生护士试图即兴来一段“康复之舞”时,《全民星梦想》节目组的邀请函,连同一位金牌经纪人的签约意向书,直接递到了他父亲——赵老板的办公桌上。
起初,赵老板是震怒的,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但当他看到节目组开出的、足以弥补俱乐部损失和部分业务亏损的天价“出场费”,以及经纪人描绘的“打造另类顶流”、“跨界商业价值无限”的美好蓝图时,他沉默了。
在巨大的利益和“或许这傻儿子真能歪打正着”的侥幸心理驱使下,赵老板……同意了。
消息传出,全网再次沸腾!
“舞王要出道了!”
“期待赵公子在舞台上的表现!”
“这将是内娱史上最不可预测的选手!”
而这股席卷网络的狂潮,自然也毫无意外地拍打到了“闲人科技”和林闲的身上。
王胖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林闲办公室,举着手机,声音都在发颤:“闲哥!爆了!爆了!赵公子他……他要参加《全民星梦想》了!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他,连带着咱们公司和你,又被拱上热搜了!”
林闲看着新闻标题——《商业奇才林闲的手下败将?街头舞王赵公子的涅盘之路!》,以及下面那些“细数林闲与赵公子的恩怨情仇”、“是谁造就了今天的舞王?”之类的关联文章,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就成了赵公子“涅盘”路上的背景板和催化剂了?!
【叮!检测到因果反噬目标“赵公子”因意外契机(网络走红、选秀邀请),其“异常行为”被大规模合理化、商业化,导致宿主与目标的关联性被空前强化,公众误解加深,精神困扰加剧。】
【判定为:超强级因果类被动痛苦!】
【奖励积分:+ !(两千万)!】
两千万积分!
这创纪录的单笔积分收入,却让林闲一点也笑不出来。这积分分明是用他的社会性尴尬换来的!
更让他崩溃的是,苏瑶看到新闻后,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林闲,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和无奈,“你用这样一种……激烈的方式,让他找到了人生的‘另类’方向。虽然过程可能有些……残酷,但结果,对他而言,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和新生。你总是这样,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改变着别人的命运。”
林闲:“……”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想解释,但苏瑶已经自行完成了逻辑闭环:“我懂的,你不用解释。只是下次……能不能用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看着怪吓人的。”
连陈蕊在汇报工作时,都罕见地带着一丝感慨:“林总,关于赵公子的事件,舆论管控方面我们已经尽力,但关联讨论无法完全消除。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再次印证了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石破天惊’的行事风格。只是,下次是否可以考虑对目标进行……精准度更高的‘重塑’?”
林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名为“幕后黑手”的剧本里,所有人都拿着剧本,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还在拼命想往外爬!
而他的表弟林小聪,则对这件事表现出了极高的“学术”热情。
“表哥!这是一个研究‘异常气场与社会认同转化’的绝佳案例!”林小聪抱着他的笔记本,眼睛里闪烁着求知(八卦)的光芒,“赵公子原本混乱的气场,通过网络这个放大器,竟然引发了大规模的同频共振,进而被主流媒介收编转化!这完全颠覆了我对水气场局限在物理空间的认知!我建议立刻立项,研究‘互联网信息流对现实气场的扰动与重构’课题!”
林闲看着兴致勃勃的表弟,无力地挥挥手,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现在只希望赵公子能在选秀节目里一轮游,赶紧被淘汰,然后淡出公众视野,让这件事慢慢冷却下去。
然而,老天爷(或者说系统)显然觉得这乐子还不够大。
几天后,《全民星梦想》官方发布了首轮海选的花絮预告片。其中一个镜头,正是赵公子在接受评委提问。
评委问他:“赵先生,你这种独特的舞蹈风格,是怎么形成的?有什么特别的心路历程吗?”
镜头里,赵公子穿着节目组特意准备的、镶满亮片的演出服,脸上带着一种经历了“大彻大悟”般的虔诚表情,对着话筒,用一种缓慢而深沉的语气说道:
“我要感谢一个人。”
“是他,用无情的手段,击碎了我过去的浮华与虚伪。”
“是他,让我在痛苦和迷茫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领悟了舞蹈……不,是生命的真谛!”
“虽然他可能并不想承认,但在我心里,他是我人生的……灯塔,是指引我找到这条涅盘之路的……导师!”
镜头适时地给了一个特写,赵公子的眼中,竟然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看过之前热搜的人,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名字——林闲!
“卧槽!实锤了!真是林闲干的!”
“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剧本?”
“商业教父一手打造娱乐新星?”
“林总:我只是想搞垮他,没想到把他搞成了明星?”
林闲看着这个预告片,手里的泡面叉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导……导师?!
灯塔?!
我指你个螺旋爆炸升天啊!
【叮!检测到因果反噬目标在公开场合对宿主进行“深情致谢”,导致宿主“幕后黑手”+“人生导师”双重人设被彻底坐实,社会性尴尬与精神痛苦达到峰值!】
【判定为:史诗级因果类被动痛苦!】
【奖励积分:+ !(五千万)!】
看着那高达五千万的积分入账,林闲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累了。
毁灭吧。
赶紧的。
他这条咸鱼,不仅被迫营业,现在还被迫成了“造星导师”?
这痛苦积分,他赚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