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清晨，秦铭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信息和几十个未接来电，最上面一条是奥尼尔发来的视频邀请，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接通视频，奥尼尔那张大脸占满屏幕，背景是灯火通明的训练馆。
“小子！你看到了吗？《洛杉矶时报》头版！《萨克拉门托纪元终结》！”奥尼尔兴奋地挥舞着一张报纸，“上面写着‘阿泰斯特被彻底摧毁，国王黄金一代落幕’！”
秦铭揉了揉眼睛：“沙克，现在才早上六点......”
“六点怎么了！这是庆祝时间！”奥尼尔把镜头转向训练馆的篮筐，“看我！我已经可以连续投篮了！队医说如果恢复顺利，第二轮我就能上场！”
画面里，奥尼尔虽然还拄着拐杖，但已经能单脚站立完成投篮动作。他的出手姿势比之前更标准，弧线也更高——显然这两个月的恢复期，他没闲着。
“恭喜。”秦铭真诚地说。
“恭喜什么！该恭喜你！”奥尼尔又把镜头转回来，“连续四场季后赛三双！历史第一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全联盟的总经理现在都想挖你！但你是我们的！哈哈哈哈！”
挂掉视频，秦铭起床洗漱。打开电视，ESpN正在播放昨晚比赛的集锦，配着煽情的旁白：
“......科比·布莱恩特的绝杀，为这个系列赛画上了句号。但对萨克拉门托国王来说，这不止是一个系列赛的结束——这是克里斯·韦伯被交易后，那支曾经距离总冠军只差一步的国王队的彻底落幕。迈克·毕比31岁，布拉德·米勒30岁，罗恩·阿泰斯特27岁，这支球队的核心阵容已经过了巅峰期。而湖人，正处在黄金时代的开始......”
画面切到阿泰斯特赛后的采访。这位曾经暴躁的防守悍将，此刻坐在镜头前，表情平静得让人心疼。
记者问：“罗恩，这是你职业生涯最伟大的系列赛之一，但最后输了。你现在在想什么？”
阿泰斯特沉默了很久，久到记者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说：“我在想......如果2002年西决第七场，那个三分球进了，会怎么样。”
2002年西决第七场，国王与湖人的世纪大战。终场前11秒，国王落后2分，克里斯·韦伯在三分线外空位出手——球砸在后筐弹出。湖人晋级，最终夺冠。
那场比赛，是国王黄金一代距离总决赛最近的一次。四年后，韦伯已经不在，斯托贾科维奇去了步行者，迪瓦茨退役，只剩下毕比、米勒和阿泰斯特还在坚守。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阿泰斯特继续说，“湖人打得很棒，科比是mVp级别的球员，秦铭......他是个怪物。我们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他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红：“也许我们的时代真的结束了。但篮球还在继续，对吧？”
采访结束。画面切回演播室，分析师们开始讨论国王休赛期的重建方向。
秦铭关掉电视。他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中，2006年季后赛确实是这支国王队最后一次打进季后赛。此后他们连续十二年无缘季后赛，直到2018年才在德阿隆·福克斯的带领下重返舞台。
而他亲手加速了这个过程。
上午九点，秦铭开车前往训练馆。停车场的保安笑着打招呼：“秦！昨晚那球太帅了！我老婆都看哭了！”
训练馆里，气氛比平时轻松。德文·乔治正在和卢克·沃顿打赌谁能先投进十个三分，布莱恩·库克在练习新学的欧洲步，卡里姆·拉什在角落里练习急停跳投。
但科比不在。
“科比呢？”秦铭问费舍尔。
“早来了，练完走了。”费舍尔指了指录像室，“他说要看太阳和马刺的录像。”
秦铭走向录像室。推开门，科比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面前的屏幕上正在播放太阳与马刺第四战的录像。画面上，史蒂夫·纳什用一记背后传球助攻肖恩·马里昂完成空接暴扣。
“坐。”科比头也不回。
秦铭坐下。屏幕上，纳什正在指挥跑位，那支太阳队像精密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在正确的位置运转。
“看到了吗？”科比按下暂停，“这就是我们下一轮的对手。无论是太阳还是马刺，都比国王难打十倍。”
秦铭点头。他当然知道——2005-06赛季的太阳，在迈克·丹东尼的体系下打出了史诗级的进攻。史蒂夫·纳什即将连续第二年获得mVp，肖恩·马里昂是联盟最全能的锋线之一，阿玛雷·斯塔德迈尔虽然因伤赛季报销，但太阳用鲍里斯·迪奥打中锋的“小球阵容”反而更加恐怖。
而马刺，永远是那台沉稳的机器。蒂姆·邓肯、托尼·帕克、马努·吉诺比利，加上布鲁斯·鲍文、罗伯特·霍里等一干老将，他们是卫冕冠军，是湖人冲出西部最大的障碍。
“你怕吗？”科比突然问。
秦铭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怕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很好。”科比重新播放录像，“纳什的弱点在防守。但他的进攻......没有人能完全防住。你需要做的是消耗他，让他在防守端付出代价。”
录像继续播放。纳什借掩护突破，在禁区吸引包夹后分球给底角的拉加·贝尔，贝尔三分命中。
“还有这个，”科比指着贝尔，“联盟最好的3d球员之一。他会主防你，用一切方式干扰你。阿泰斯特的防守靠身体，贝尔的防守靠技巧和预判。不一样。”
秦铭认真看着。他能感觉到，科比对下一轮的重视程度，远超对国王的系列赛。
下午两点，全队会议。菲尔·杰克逊在白板上画着太阳和马刺的战术图。
“好消息是，”杰克逊说，“太阳和马刺至少要打到第六场，甚至第七场。这意味着我们至少有一周休息时间。坏消息是——无论谁赢，都会是疲惫但状态火热的对手。”
他在白板上写下两队的关键数据：
太阳：常规赛54胜28负，进攻效率联盟第一，场均得分108.4分。
马刺：常规赛60胜22负，防守效率联盟第一，场均失分88.8分。
“完全相反的两种风格。”杰克逊说，“太阳要跑，要快，要三分；马刺要慢，要稳，要防守。我们要做好应对两种极端的准备。”
卡尔·马龙举手：“教练，如果打太阳，谁来防纳什？”
“德里克主防，秦随时准备协防。”杰克逊说，“但我们防不住纳什的传球——没有人能防住。我们要做的是切断他和队友的联系，逼迫他个人进攻。让他得分，但不能让他带动全队。”
费舍尔苦笑：“让他得分？教练，纳什的投篮命中率可是51%，三分命中率44%......”
“那就让他投两分，不放三分。”杰克逊说，“纳什的进攻选择很聪明，他很少勉强出手。所以我们要逼他勉强出手。”
会议结束后，球员们开始训练。但今天的训练内容很特别——不是战术演练，而是体能恢复和针对性训练。
秦铭被安排和奥尼尔一组，练习挡拆配合。
“小子，看好了！”奥尼尔虽然还不能全力起跳，但掩护质量依然顶级。他像一堵墙般挡住防守者，秦铭借掩护突破，奥尼尔顺下——
秦铭将球往空中一抛，奥尼尔单脚起跳，用身高优势将球点进篮筐。
“漂亮！”奥尼尔落地后大笑，“就这个配合！打太阳的时候，他们的内线根本防不住我！”
训练师在旁边记录数据：“沙克，你的起跳高度已经恢复到伤前的70%，横向移动恢复到60%。如果保持这个进度，第二轮第四场左右可以复出。”
奥尼尔眼睛一亮：“第四场？那就是系列赛中期了！正好！”
秦铭也很高兴。他知道，如果奥尼尔能复出，湖人的内线优势将更加明显。特别是对阵太阳的小个阵容时，奥尼尔在低位的破坏力是致命的。
训练间隙，秦铭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意外的短信。发信人是罗恩·阿泰斯特。
短信内容很简单：“打得很棒。继续前进，拿个冠军。”
秦铭想了想，回复：“谢谢。你打得也很好。”
几秒后，阿泰斯特又发来一条：“你让我变得更好。虽然我不想承认。”
秦铭笑了。他知道，这种对手间的尊重，是篮球最美好的部分之一。
下午五点，太阳与马刺的第五场比赛在圣安东尼奥开打。湖人全队聚在录像室观看直播。
比赛从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托尼·帕克用速度不断冲击太阳内线，纳什用精准的传球回应。邓肯和迪奥在低位缠斗，吉诺比利和拉加·贝尔在外线对飙。
第四节最后两分钟，双方战成98平。纳什在弧顶控球，时间一秒秒流逝。
“看这个回合，”科比指着屏幕，“纳什要自己打了。”
果然，纳什示意队友拉开。他面对帕克的防守，连续胯下运球后突然干拔三分——
命中！
太阳 101 : 98 马刺
时间只剩28秒。马刺叫暂停。
“如果太阳赢下这场，就是3-2领先，有机会在菲尼克斯结束系列赛。”菲尔·杰克逊分析道，“那我们的对手大概率就是太阳。”
暂停回来，马刺最后一攻。邓肯在低位要球，转身打板——
命中！还造成迪奥犯规！
加罚命中！101:101平！
时间只剩6秒。太阳没有暂停，纳什后场接球，一路狂奔，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两步的位置强行出手——
球在空中飞行。红灯亮起。
“砰！”
砸在篮筐后沿弹出！不中！加时！
加时赛中，马刺展现了卫冕冠军的韧性。邓肯统治内线，吉诺比利命中关键三分。最终马刺以112:108险胜，将系列赛扳成3-2。
“看到没有？”科比关掉电视，“这就是季后赛。没有一场是轻松的。”
菲尔·杰克逊站起身：“好了，都回去休息。明天上午继续训练。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走出训练馆时，洛杉矶的夕阳正美。秦铭抬头看着天空，突然想起了阿泰斯特那句“也许我们的时代真的结束了”。
是的，国王的时代结束了。
但湖人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而下一轮的对手，无论太阳还是马刺，都将见证——
这支湖人的真正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