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 炮口的火光还没散尽,那辆日军中型坦克的炮塔就带着火星冲天而起,重重砸在焦土上,车体 “轰” 地燃起大火,黑色的浓烟裹着刺鼻的机油味,在晨风中卷成狰狞的漩涡。这一炮,像道惊雷劈在战场上,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 奉垣军士兵忘了射击,日军士兵举着军刀的手停在半空,连远处英军舰炮的轰鸣都仿佛顿了半拍。
下一秒,奉垣阵地上爆发出的欢呼,差点掀翻笼罩战场的硝烟!“龙吟!是龙吟!” 伤兵从战壕里挣扎着坐起来,绷带渗血也不管,挥着拳头喊;握着老式步枪的士兵把枪举过头顶,蹦着跳着欢呼;连最沉稳的老兵,也红了眼眶,抹了把脸,又端起枪,眼神里的疲惫被狂喜取代 —— 那是他们的铁甲车,是奉垣自己造的钢铁巨兽,是能挡住鬼子坦克的希望!
日军那边彻底乱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伍长,手里的 “三八式” 步枪 “哐当” 掉在地上,他盯着 “龙吟” 厚重的装甲,嘴唇哆嗦着:“打不穿…… 子弹打不穿……” 旁边的士兵也慌了,有的往后退,有的对着 “龙吟” 盲目开枪,子弹打在装甲上,只溅起零星火花,发出 “叮叮当当” 的脆响,像在给这钢铁巨兽鼓掌。
“龙吟” 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为首的战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履带碾过弹坑,平稳地向前推进,侧面的并列机枪突然开火 ——“哒哒哒哒哒!” 是 “启明式” 特有的密集枪声,却比步兵手里的更猛、更稳!炽热的弹雨像把锋利的镰刀,扫过日军步兵队列,有人被拦腰打断,有人脑袋开花,原本密集的冲锋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另外几辆 “龙吟” 也动了。它们组成楔形阵势,粗短的炮管不时喷吐火舌 —— 一发炮弹落在日军机枪阵地,沙袋被炸飞,机枪手连同机枪一起被掀上天;另一发精准命中迫击炮小组,炮架扭曲,炮手倒在血泊里。战车碾过日军丢弃的步枪和钢盔,履带把这些金属物件压得变形,发出刺耳的 “嘎吱” 声,像在宣告谁才是战场的主宰。
日军指挥官佐藤疯了。他拔出军刀,对着残存的坦克喊:“瞄准!打它们的履带!” 两辆日军轻型坦克调转炮口,炮弹呼啸着飞向 “龙吟”——“铛!” 一发打在 “龙吟” 的前装甲上,只留下个白色凹痕;另一发擦着炮塔飞过,炸在旁边的泥土里。佐藤气得嘶吼:“掷弹筒!给我炸!” 几个掷弹筒手慌忙架起装备,刚要发射,就被 “龙吟” 的机枪扫中,尸体倒在掷弹筒旁。
更疯狂的还在后面。十几个日军敢死队抱着炸药包,喊着 “万岁” 冲过来,想炸断 “龙吟” 的履带。可没等他们靠近,依托战车掩护的奉军步兵就开火了 ——“启明式” 的子弹织成火网,敢死队一个个倒下,炸药包掉在地上,有的被流弹引爆,炸得血肉横飞。
“龙吟” 就像一把烧红的刀,切进冰冷的黄油里,所向披靡。它不仅能打能抗,还成了奉军的移动堡垒 —— 士兵们躲在战车后面,跟着推进,不用再担心日军的机枪和坦克,只要专注于清理溃散的敌人。
霍聿枭在观察口看得真切,眼底的疲惫瞬间被战意点燃。他猛地跃出指挥所,军靴踏过满地弹壳,举起 “雷霆式” 步枪,声音沙哑却有力:“弟兄们!跟紧铁甲车!冲啊!把鬼子赶出去!”
“冲啊!杀鬼子!”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幸存的奉军官兵像出闸的猛虎,有的端着 “启明式” 扫向逃兵,有的挺着刺刀追上去,连胳膊断了的伤员,都用单手举着枪,对着天空射击。之前被日军压着打的憋屈,战友牺牲的悲痛,全化作了冲锋的力量。
联军彻底崩溃了。日军士兵丢了钢盔,扔了步枪,只顾着往后跑,有的甚至跳进弹坑躲起来,被奉垣军士兵揪出来时,还在发抖;俄军残部本来就不情愿来,见势不妙,跑得比谁都快,连重机枪都扔在了阵地上;后方的英军舰炮,因为前沿观察所被 “龙吟” 一炮端了,失去了目标,只能盲目地往远处开炮,再也威胁不到奉垣军阵地。
霍聿枭亲自带着警卫营追击,“雷霆式” 步枪不时响起,放倒跑在后面的日军。他们一口气追出三里地,收复了所有丢失的阵地,还拿下了日军两个前沿支撑点 —— 那里堆满了日军的弹药箱和罐头,成了奉军的战利品。
夕阳西下,血红色的光洒在战场上,给焦土、残炮、战车都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奉军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有人抬着伤员往后方走,有人收集敌人的武器,有人给 “龙吟” 战车擦拭装甲上的弹痕。篝火旁,士兵们围着罐头,兴奋地谈论着白天的战斗。
“你没看见!咱那‘龙吟’一炮就把鬼子的铁王八掀了!炮塔飞出去好几米!”
“可不是嘛!那机枪扫起来,鬼子跟麦子似的倒!以后有这大家伙,看谁还敢欺负咱!”
一个年轻士兵摸了摸 “龙吟” 的装甲,眼睛亮得像星星:“要是沈先生在这,肯定能把它改得更厉害!”
霍聿枭站在高地上,看着下方忙碌的身影,看着那几辆停在阵地前的 “龙吟”—— 它们的装甲上满是弹痕,有的履带还沾着泥土和血迹,却像定海神针一样,镇住了整个战场。秦穆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统计报表,脸上是多日未见的笑容:“少帅!初步统计,毙伤敌军两千多,击毁坦克四辆,缴获的武器弹药能装备一个营!咱们的伤亡比前几天少了一半还多,这是大胜!”
霍聿枭点点头,目光望向联军败退的方向,语气沉了下来:“这只是开始。传令下去,抓紧休整,补充弹药,加固工事 —— 鬼子不会甘心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给奉垣发报,说前线大捷,‘龙吟’首战告捷;再给沈先生单独发一份,就说‘龙吟’甚好,将士们都很想念它们的设计师。”
夜幕降临,“龙吟” 战车旁亮起了马灯,机械师正在检查引擎,士兵们围着战车坐下,听老兵讲白天的战斗。霍聿枭走过去,伸手摸了摸 “龙吟” 的装甲,冰冷的金属上还残留着战场的温度。他知道,这初代 “龙吟” 不完美 —— 机动性不够快,内部空间小,跑久了还会出故障。可在今天,在辽南的生死关头,它们就是奉军的脊梁,是沈未央用智慧和汗水铸就的希望。
“未央,” 他在心里默念,仿佛能看到奉垣实验室里那个忙碌的身影,“你的剑,已经护住了这片土地。”
风还带着战场的硝烟味,可奉军阵地上的气氛,早已不是昨日的绝望。篝火的光映着士兵们明亮的眼睛,映着 “龙吟” 冰冷的装甲,也映着霍聿枭坚定的眼神 —— 虽然知道敌人会反扑,会有更残酷的战斗,但此刻,有 “龙吟” 在,有并肩作战的弟兄在,有远方那个默默支持的人在,奉垣无所畏惧。战争的天平,正在这片焦土上,被钢铁的力量,悄然扳向胜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