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光高照,我睡意朦胧的摸索来床边充电的手机,习惯性的看着时钟,发现已经是十点多了,杨意并没有打电话来催促我过去,我有点失措,不过却并未感到茫然若失。
在卫生间收拾完自己,我先是给老诏打过去了电话,昨晚十点多的时候他主动给我打了一个,想来他是到扬州了,不过那会我已经睡着的不能够清醒。
等老诏接通电话后,我先主动向他询问:“到地方了吗?”
“嗯。”
“你昨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要说吗?”
老诏语气依旧平淡,可却说出了一件对我极其重要的事:“茶几上有个盒子,小姜送给你的那块手表就在里面。”
我感到一惊,赶忙询问道:“你给买回来了?多少钱,我待会转给你。”
“有点钱就自己存着,没必要分个你我,既然表拿回来了,有空的话多给你妈打几个电话回去。”
“我知道。”
结束跟老诏的通话后,我没有迟疑片刻前去他说的位置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盒子,打开后姜疏送给我的那块表,就在其中。
我将手表戴在自己手腕上,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突然有点感慨……感慨时间过的这么快,我跟她真的许久未见了,她那么成熟温婉,却说自己是个不矜持女人!
我真觉得,世界上没有哪个谁会像她这么无条件的对我好了,可我们究竟是怎么构成如今这种几个月都不联系彼此,都没有在彼此世界出现过的现象?
难道就只是因为她当时不愿意跟我回小城吗,即使那里有山有水有姑娘。
我心里很是失落,并且认为不止这些,可现在都无从过问。
……
离开住处后,我搭乘着下一班106公交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片街道,经过繁华路段时,我又看见已经贴上暂时歇业公告牌的“西铁”分店,往日的热闹此时早已人去楼空,连带着面包店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对向车道的“路途知安”咖啡店却依然在如火如荼般进行着装修工作,再过不久的时间,它便会彻底取代“西铁”,成为这片街道唯一的咖啡店。
……
106公交车载着我抵达了小商品城的公交站口,与我同时下车的人很多,不过走向“沙溪”市场的却只有我一个。
等来到花店,杨意正认真修剪着一盆顾客预定过的月季花,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到来,我故作感冒的咳嗽了几下,她这才放下工具回过头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得来了,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小员工吗?“
“你还知道来啊?”
眼见她依旧不依不饶的挤兑着我,这让我更加觉得她是来例假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就生我气。
我挺郁闷的说道:“你现在的一切行为都让我觉得你是来例假了,毕竟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然干嘛这么莫名其妙的生我气,我寻思自己也没惹到你啊?”
“对,你说的对,我就是来例假了。”
杨意有些情绪激动,随即伸出手指着花店对向的超市,接着开口道:“所以我现在想让你去给我买包卫生巾,你愿意吗?”
我看着她……忽然就哑了语。
……
杨意没有强迫我,转身继续修剪起了那盆月季花,我们又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我随即倚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超市。
想来,买卫生巾只是一件小事,却因为男女有别的原因,无限拉大我们之间的矛盾。
凭良心问:我真的不愿意放下脸皮,去超市帮她买一包卫生巾吗?
我可以带姜疏回家、给程烟煮红糖水;也可以背着醉酒的路冉走一路;给杨意买卫生巾这当然是一件小事,我没有感到很为难。
可才刚迈动脚步,二黎这人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手里还拎着个袋子,我们只是对视一眼,便彼此略过了。
他往里,我朝外。
我听见他疑惑地向杨意问:“我正打着游戏呢,你突然叫我买卫生巾干嘛?”
我回过头看去,才发现杨意原来一直在看着我,只不过她的眼神在变得越发复杂……我跟她对视着,却感到自己内心泛起一阵阵的无力感。
似乎什么理由都是苍白的了,在我刚准备去给她买卫生巾的时候,二黎已经给她买来;这就像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站台,有人撑伞有人淋雨;如果有人撑伞,谁还会陪你淋雨像个小疯子似的跑回去?
……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情绪离开花店,我便开始在市场附近的街道晃悠,我先是在同一家便利店买了烟,又折返回去不知怎么的买了一包卫生巾,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没有目的地,就这么随性,跟着人流晃荡着一直来到市场外面的城中村,一座城市的繁华总是需要贫富有别来衬托才会显得那么光鲜亮丽;这种现象散布在每一座大大小小的城,不仅仅在这块才能看见。
随即不久,在经过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巷时,我看见几个看上去很膀大腰圆穿着无袖背心的壮汉在散散地聊天,可等他们看见我后忽然齐聚的朝我围了起来,其中带头的那人朝我询问:“你叫江安是吗?”
气氛隐隐有些微妙……他们知道并且主动询问我名字,当然不是为什么好事而来,我自知自己没能力能够一个人掰倒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所以强装镇定后先是留意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远的墙上就有一个监控,于是摇头回道:“你们找错人了。”
带头那个男人只是给了旁边小弟一个眼神,他们便一拥而上的按住了我手臂,然后用黑色塑料袋遮盖住了我的眼睛。
当自己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后,我便清楚今天自己估计是悬了……于是渐渐停下了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安静一会后,有人又说:“你是不是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等真正想要找你的人来说,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