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盛墨兰与盛璟兰便满了两岁。
林噙霜这日晨起梳妆,望着镜中微微显怀的腰身,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又有了身孕,巧的是,卫小娘那边也同样怀上了,而且比她还要早几天呢。
午后,林栖阁的庭院里洒满暖阳。
墨兰穿着粉绫小袄,正蹲在廊下追着一只蝴蝶跑,不慎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身后的璟兰眼疾手快,小短腿迈得飞快,伸手就扶住了姐姐的胳膊,奶声奶气却带着几分认真:“姐姐慢些,摔了会疼。”
墨兰稳住身子,回头对着妹妹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知道啦,妹妹。”
林噙霜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隔着纱帘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笑意,手却下意识摸着小腹。
璟兰转头看见林噙霜,拉着墨兰的手走了进去。
璟兰仰着小脸问:“娘,你的肚子里是小弟弟吗?”
墨兰也凑过来,小脑袋一点一点:“娘会不会累呀?我和妹妹不吵了。”
正说着,盛纮掀帘进来,刚好听见孩子们的话。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璟兰的头,又揉了揉墨兰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欣慰:“还是我们墨儿和璟儿懂事,知道心疼你们小娘和弟弟。”
林噙霜连忙起身要行礼,被盛纮按住:“霜儿,你怀着身孕,不必多礼。咱们女儿懂事,倒省了你不少心。”
说着,他看向林噙霜的小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好好养着,给墨儿和璟儿生个弟弟。”
林噙霜笑着应和,林栖阁的氛围好的不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生产之日。
卫小娘那边先有了动静,产房里折腾了半日,终于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笑着对守在外面的盛纮说:“老爷,是位千金,七姑娘和卫小娘母女平安。”
盛纮看了看襁褓中皱巴巴的小脸,略一思索道:“小七就叫明兰吧。”
说罢,便吩咐人好生照顾卫小娘和孩子,自己则转身往林栖阁去,林噙霜这几日也该发动了。
果不其然,盛纮刚到林栖阁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噙霜的痛呼声。
他在廊下踱来踱去,比当初等卫小娘生产时多了几分焦躁,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才松了口气。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满脸堆笑:“恭喜老爷!是位小少爷,小少爷长得虎头虎脑,壮实得很!”
盛纮快步走进屋,先安抚脸上带着担忧的墨兰和璟兰,才接过产婆手里的孩子。
看着小家伙紧闭的眼睛,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好!这孩子就叫长松,希望他能像青松般挺拔康健。去,给老夫人报喜,府里又添丁了。”
盛长松降生的喜讯传到寿安堂时,盛老太太正捻着佛珠听书。
房妈妈进来回话,说林栖阁生了个公子,老太太捻珠的手顿了顿,能听出来有些高兴的意味:“去库房里挑些东西送去林栖阁。”
她指尖抚过佛珠,“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套赤金长命锁,是我当年的嫁妆之一,还有我压箱底的两匹月白软缎,都给林栖阁送去。”
房妈妈愣了愣,老太太素来不喜欢林栖阁,如今竟主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她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准备去找,刚走了两步听见老太太又补了句:“去叮嘱一下,让奶娘仔细些,别亏了孩子。”
而另一边的正院,王若弗正坐在窗边唉声叹气,手里的绣绷戳得布料“咚咚”响。
“这下可好了,”她对着陪坐的盛华兰抱怨,“林小娘又生了个儿子,你父亲如今眼睛都长在林栖阁了,将来长柏的地位可怎么办?”
盛华兰如今已经11岁了,再加上盛老太太的教导,心里也有成算,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声劝道:“母亲别多想,弟弟是嫡长子,身份摆在那儿呢。再说父亲素来看重弟弟的学业,怎会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变了心思?”
话音刚落,已经8岁的盛长柏便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墨香。
他听见母亲的话,先是躬身行礼,随后才从容道:“母亲放心,长松是弟弟,我该照拂才是。况且嫡庶有别,学业与品行才是立足之本,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影响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