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被拒也不气馁,眼珠一转便换了副恳切模样,伸手拍了拍屠苏的胳膊:“不教术法也没关系!我家正好缺个做杂活的,管三餐还能住厢房,你刚到琴川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吧?”
屠苏垂眸看了看怀中的焚寂剑,又想起下山后一路的饥寒,沉默片刻便点了头。
他从未想过这看似热情的少年藏着心思,只当是遇到了好心人,跟着方兰生穿过琴川的青石板路,住进了方家。
头两日方兰生还算安分,只偶尔凑过来问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没忍几天,他便揣着刚画的符箓堵在院门口,晃着手里的纸笺缠屠苏:“屠苏兄,我知道你肯定会仙法,你就教我个最简单的呗,其他时间,我保证不打扰你!”
屠苏正擦拭焚寂剑上的薄尘,闻言只淡淡摇头:“我不会教。”
说罢便收剑入鞘,转身要去打扫庭院。
方兰生却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从他从书里看来的术法渊源说到修仙轶事,絮絮叨叨缠了整整一天,直到方如沁派人来叫他吃饭才罢休。
这般纠缠持续了数日,屠苏终究耐不住方兰生的软磨硬泡,偶尔会指点他调整呼吸的法子。
可他心里始终记挂着欧阳少恭,那日在院中练剑时,不慎将“不知少恭是否在琴川”的话漏了口。
方兰生耳尖,当即停下手里的符箓追问:“你找少恭?我跟他可是幼时好友!”
见屠苏眼中露出光亮,他立刻乘胜追击,“不过我好些年没见他了,你要是教我术法,我就帮你找他的消息,怎么样?”
屠苏信了他的话,此后每日会花半个时辰教方兰生基础的吐纳之术。
可接连教了五日,方兰生要么说“还没找到”,要么说“还没回来”,始终没拿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屠苏虽性子单纯,却也察觉出不对,只是还没来得及追问,方如沁便找了过来。
彼时方如沁正拿着方兰生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箓,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百里公子,多谢这些日子你照看兰生,只是他如今连书都不肯读,整日跟着你琢磨些虚无缥缈的术法,实在不成体统。这是给你的工钱,还请你另寻住处吧。”
屠苏本就无意久留,闻言便接过钱,转身回房收拾东西。
刚走到院门口,却见方兰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青玉司南佩,于是弯腰捡了起来,恰好被一个家丁撞见。
“好啊!你不仅带坏公子,还想偷东西!”家丁一把揪住屠苏的胳膊,声音引得其他家丁纷纷围拢。
屠苏本就因煞气难平心绪不宁,此刻被人误会拉扯,胸口顿时涌上一股戾气,他用力甩开家丁的手,然后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没有!这是我刚从地上捡的!”
家丁还是不依不饶,屠苏黑着脸将青玉司南佩扔下,转头就走。
只是在街上没走多久,就觉得眼前一黑,体内煞气骤然失控,直直倒在了街上。
昏迷中的屠苏,周身煞气翻涌,仿佛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旋涡中,意识混沌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但整洁的屋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边。
“孩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屠苏转头,看到一位面容和善、身着捕快服饰的中年男子,是琴川的捕头吴叔。
吴叔见他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看见你在街上晕倒,便把你带了回来,你叫我吴叔就行。”
屠苏挣扎着起身,想要道谢,却因体力不支又坐了回去。
吴叔连忙按住他,“别急着动,你身体还虚弱。”
从吴叔口中,屠苏得知自己昏迷了整整两天。
屠苏暂时先在吴叔家住了下来,看着吴叔一直唉声叹气的样子,屠苏还是没忍住问道:“吴叔,你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唉,最近琴川出现了一个采花贼,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想抓人,可是根本找不到他。”吴叔愁眉苦脸的说着。
“吴叔,我帮你查吧。”屠苏想报答吴叔的救命之恩,所以主动提出帮忙查案。
吴叔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确实也没有头绪,不如让屠苏也一起,多一个多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