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光照在代国宫殿之上。
按照计划,刘恒下旨以修建陵寝之名征调青壮劳力,周亚夫心里有疑虑,但是还是领命而去,有条不紊地安排征调的各项事宜。
雪鸢则带着聂蕴意给的古籍,一边自己研究所记载的造纸术要点,一边在民间寻找合适的工匠,秘密筹备造纸工坊。
修建陵寝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长安。
长安城里,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每个人都是议论纷纷。
朝堂之上,言官义正言辞的参了刘恒一本,说他好大喜功,骄奢淫逸,不顾百姓死活,耗费民力修建陵寝。
但是也有官员认为,反正花的是代国自己的银钱,用的是代国自己的百姓,与长安有什么关系。
吕后早就知道了刘恒要修建陵寝的事情,甚至已经拿到了陵寝地图,这些当然归功于聂蕴意了。
可是她却是不知道,这地图就是聂蕴意和刘恒故意透露给她的,为的就是让她放下戒备。
吕后看着吵成一团的大臣们,压了压手:“好了,代王不过是想修建陵寝,那是代国自己的事情,诸位还是把精力放在长安吧。”
吕后都这么说了,大臣们还能怎么办,只能闭嘴了。
代国,聂蕴意也没闲着。
一边控制舆论,一边指导雪鸢研究造纸术。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进行的时候。
在早朝之上,一位老大臣突然站出来,“代王殿下,我代国本就百姓贫苦,如今您又在王后的建议下耗费巨资修建陵寝,实在是劳民伤财之举,还望殿下三思,为百姓着想,停止这些行为。”
刘恒闻言,眸光微敛,嘴角却勾起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
他缓缓起身,步下台阶,亲自俯身伸手搀扶起颤巍巍的老臣:“先生快请起,您一片赤诚之心,本王岂会不知?只是这陵寝……”
话锋一转,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群臣,语气中满是恳切,“朕并非不知民间疾苦,可诸位可知,如今这陵寝,实则是为了长远之计。”
老大臣才不相信刘恒的说辞,红着眼眶道:“殿下,再长远的计,也不该让百姓眼下受苦啊!”
刘恒轻轻叹了口气,命人取来一卷图纸,在殿中缓缓展开:“先生且看,这看似陵寝的规划,实则暗藏玄机。此处地势低洼,每逢雨季便洪水泛滥,百姓庄稼常被淹没。朕欲借修建陵寝之名,疏浚河道、加固堤坝,既能安置流民、解决青壮劳力生计,又能从根本上解决水患。”
刘恒早就想好了安抚大臣们的说辞,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任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聂蕴意通过六六的转播,心中也是暗暗赞叹刘恒的应变之快。
老臣愣了愣,盯着图纸仔细端详片刻,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老臣糊涂,错怪殿下了!还请殿下治罪!”
刘恒连忙将人扶起:“先生何罪之有?有先生这般直言敢谏的臣子,是代国之幸。”
他环视群臣,神色郑重,“此事还需诸位严守秘密,待到工程竣工之日,便是水患解决之时。”
散朝后,刘恒回到昭宁殿时,将朝堂上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聂蕴意。
“今日多亏殿下机智。”聂蕴意递上一盏茶,眉眼含笑。
刘恒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只凭借骄奢淫逸是骗不过长安的,所以要有更光明正大,但是不能言说的理由。对了,雪鸢那边的造纸工坊,进度如何了?”
“已寻到几位手艺精湛的匠人,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功了。”聂蕴意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只是吕后那边,虽暂时瞒过了她,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刘恒放下茶盏,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无妨,我们步步为营,且看这棋局,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吕后看着最新消息,心里的疑虑又少了些,原来是为了瞒着她治理水患,怕她阻止。
刘恒的心思还挺多,可是治理水患,对整个大汉有益,她是不会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