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报喜同时到京城的还有一封赛音诺颜亲王写的折子,大致意思是他年龄也大了,想退休了,所以要将赛音诺颜部交给策棱巴图,请求博格达汗同意。
乾隆先看的是和安公主府报喜的信,看到是龙凤双胎的时候,十分开心,开心后又是莫名的忌惮,这样的祥瑞怎么就出在了漠北。
接着看的是赛音诺颜亲王的折子,看完又开心了,策棱巴图接位后,下一任就是他和颜欢的儿子,有一半血脉是爱新觉罗,等于漠北彻底归属于大清了。
这么想着乾隆一高兴,大手一挥同意策棱巴图成为赛音诺颜部的新一任亲王,封了敖日格勒为世子,阿茹娜为和硕宁安郡主。
这个“安”字既是固伦和安公主的安,也是安分守己的安,是对喀尔喀的警示。
颜欢和策棱巴图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里面隐藏的意思,也正因此,颜欢觉得这个封号恶心极了,可是暂时不能表露出来。
颜欢将和敬公主的信折好时,指尖微微发颤,和敬公主也从阿茹娜的封号里看出了问题,所以给颜欢写了信。
信里大部分是关心颜欢和两个孩子,然后就是隐晦的提到让颜欢注意些京城的动向,最重要透露出的,是乾隆动了让阿茹娜和敖日格勒三岁后入京的心思。
屋子里燃着味道清浅,能让人凝神静气的香,可是颜欢根本静不下来。
策棱巴图从门外进来,端着汤盏,看见颜欢捏着信的指节发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了?是和敬皇姐说什么了吗?”
颜欢将信给了策棱巴图,“你自己看吧。”
策棱巴图看完后,面不改色,但是信已经被攥成了一团。
“这‘安’字本来就像根刺扎在我的心里,从前‘安’是想让我平安,现在……”颜欢倚在他肩头,望着屋内的两个孩子。
策棱巴图安抚着颜欢,“公主放心,我们的孩子,只能在我们身边长大。”
颜欢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三岁入京,说是教养,实则就是人质。若真让孩子们去了京城,往后我们一举一动都要被皇阿玛拿捏了,没想到皇阿玛最终还是不放心漠北。”
策棱巴图将颜欢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带走孩子。只是眼下我们不能贸然反抗,得从长计议。”
他的掌心贴着颜欢后背,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心中的怒火愈发汹涌。
将颜欢哄睡之后,策棱巴图独自在书房,面前是今天被攥成团的信。
书房内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王爷,京城密探传来消息,皇后在撺掇皇上立太子。”
策棱巴图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立太子?让我们安插的人把所有皇子都提一遍,务必把朝堂的水搅浑,让皇上不得安稳一段时间。”
“是。”暗卫悄然无声的离开,这是策棱巴图私底下培养的人,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漠北,对朝堂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毕竟宫里那位,一直对蒙古各部虎视眈眈。
几日后,京城朝堂上,关于立太子的议论愈演愈烈。各方势力纷纷上书,推荐不同的皇子,争论声此起彼伏。
朝堂上乱作一团,乾隆看着众臣争执不下,眉头紧锁,心中烦躁不已。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长寿的皇帝,没必要这么早立太子,但是这些事情闹到明面上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们没一个拿的出手的。
与此同时,颜欢在王府中悉心照料着龙凤胎。
敖日格勒和阿茹娜天真无邪,粉嫩的小脸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咿咿呀呀说着婴言婴语,还不时地挥舞着小手。
看着孩子们可爱的模样,颜欢心中满是柔情,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可爱。
“公主,和敬公主又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