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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暖阁外间,灯火煌煌,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浓烈的药味与冰晶封印逸散的刺骨寒息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神紧绷的气息。临时设下的医案上,琉璃镜片在烛火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晕。

孙仲景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微颤,死死扣在琉璃镜的金属边框上。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贴到镜片上,死死盯着镜片下那方寸之间、被放大得纤毫毕现的世界。

一滴暗红色的血珠,如同凝固的污秽玛瑙,静静躺在特制的晶石凹槽中。血珠深处,几缕灰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扭曲的丝状物清晰可见——正是令临川变成炼狱的腐心瘴毒残留。而在血珠的边缘,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纯净如初雪的白色光芒,正被孙仲景用细如牛毛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试图靠近那些灰黑色的瘴毒丝线。

两名太医院院判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眼睛同样死死盯着镜片之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按照常理,这至纯至净、蕴含生机的净雪蛊本源之力,一旦接触这等阴邪瘴毒,应如沸汤泼雪,瞬间将其净化驱逐,乃至湮灭!

然而——

镜片下,当那缕纯净的白色光芒终于触及最外围一缕灰黑瘴毒的刹那,预想中的激烈对抗并未发生。

那灰黑色的瘴毒丝线,如同被惊扰的毒蛇,猛地一缩!但紧接着,它并非退避,也非攻击,而是……迟疑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好奇”,极其缓慢地……朝着那缕纯净的白光“探”了过去!

“这……” 年轻些的院判倒抽一口凉气,喉头发紧,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在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缕灰黑色的瘴毒丝线,竟如同找到了归宿的藤蔓,极其轻柔地、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了那缕纯净的白色光芒!缠绕!并非吞噬,也非对抗!灰黑色如同拥有生命的污秽薄纱,缓缓地、温柔地覆盖包裹着那点纯净的白光,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的、甚至带着一丝扭曲“亲昵”的共存状态!纯净的白光在灰黑的包裹下并未立刻黯淡,反而如同被污染的星辰,透出一种妖异的、病态的微光!

“悖逆!这是天大的悖逆!” 年长的院判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净雪之力,万毒辟易!乃天地间至清至正!这腐心瘴毒纵然凶戾,也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如此!这……这简直是邪魔之道!”

孙仲景没有回应。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如同风干的石膏。浑浊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死死锁住镜片下那诡异缠绕、共生的一幕。一股寒意,比栖梧宫内弥漫的冰晶寒息更冷百倍,顺着他的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眼前这违背天地至理的诡异景象,像一把生满倒刺的、冰冷锈蚀的钥匙,狠狠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早已被层层封禁、落满灰尘、散发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角落!

“噗通…噗通…” 沉重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暖阁外间响起,如同擂鼓。

视线骤然模糊、旋转……

* * *

(回忆)

湿热粘稠的空气,带着原始森林腐烂枝叶和某种甜腻腥臭混杂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三十多年前的南疆边陲,一个被连绵阴雨笼罩、与世隔绝的部族寨子。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座低矮的竹楼上。

年轻的孙仲景,还是个跟在师父身后、背着沉重药箱、脸上带着惶恐与求知欲的小学徒。寨子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皮肉腐烂、脓血横流的味道。哀嚎声日夜不息,如同鬼域。

“师父……他们……没救了吗?” 孙仲景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竹床上一个全身布满流脓溃烂疮口、痛苦抽搐、眼神空洞绝望的壮年男子。男子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溃烂处流出的并非鲜红血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黄绿色脓液。

师父,那位以医术高绝、心性坚韧着称的老者,此刻也是眉头紧锁,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能为力的沉重。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腐瘟入髓……药石罔效……除非……”

“除非什么?” 孙仲景急切地问。

师父没有回答,只是用枯瘦的手指,蘸了一点病人溃烂处的脓液,凑到鼻尖,闭目深深嗅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不对!这腐瘟……不纯!里面……混杂了别的东西!是人为!有人……在催化它!”

就在这时,寨子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嘶吼!声音来自寨子后方一处被巨大芭蕉叶和藤蔓严密遮掩、日夜有持刀青壮看守的阴暗洞穴入口。

好奇心压倒了恐惧。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趁着守卫松懈,年轻的孙仲景如同鬼魅般,凭借着少年人的灵活,悄悄潜近了那个散发着浓烈草药苦涩与某种更深沉腥甜混合气味的洞穴。

洞口缝隙透出的微弱火光,映照出洞内的地狱景象!

潮湿的石壁上挂满了水珠,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浸透了不知名暗褐色液体的干草。几个被粗大铁链锁住脚踝的强壮男人蜷缩在角落。他们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新旧交叠的诡异紫黑色淤痕,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蠕动!眼神空洞麻木,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的神采,只剩下野兽般的痛苦和原始的饥饿。

一个形如枯槁、披着破烂羽衣、脸上涂抹着惨白油彩和暗红符文的老年巫医,正蹲在一个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石鼎前。鼎中翻滚着粘稠如墨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甜与剧毒草药混合的恶臭。巫医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如同毒蛇吐信,他枯瘦如柴的手,正从一个瓦罐中抓出一把不断扭动的、色彩斑斓的毒虫,面无表情地投入沸腾的鼎中!

毒虫在滚烫的毒液中剧烈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迅速融化,化作粘稠液体的一部分。巫医用一根漆黑的骨杖搅动着鼎中毒液,然后舀起一勺,走向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预感到什么,发出恐惧绝望的哀嚎,拼命挣扎后退。巫医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疯狂。他捏开男人的嘴,将那勺滚烫的、散发着致命腥甜的粘稠毒液,硬生生灌了进去!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爆发!男人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虾,身体猛地弓起,剧烈地抽搐痉挛!皮肤下的蠕动瞬间加剧,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活蛇般在体表贲张凸起!他口鼻中溢出粘稠的、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泡沫,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充满了无边的痛苦和……一种诡异的、非人的暗绿色光泽!

巫医冷漠地看着,直到男人抽搐渐止,只剩下微弱的喘息,皮肤下的蠕动也平复下来,只是那层青紫色变得更加深沉,仿佛一层污秽的甲壳。他才满意地点点头,用骨杖沾了点男人嘴角溢出的暗红泡沫,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夜枭啼哭:

“成了……又成了一份好‘药’……瘟神……会喜欢的……”

洞外,趴在缝隙处的孙仲景,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恐惧和恶心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没有发出声音。借着洞内跳跃的惨绿火光,他清晰地看到,那个刚刚被灌下毒液、奄奄一息的男人裸露的胸膛上,几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符文,正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微光!

一个带着无尽血腥与绝望的名词,伴随着巫医那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钻进了孙仲景的脑海,烙印在灵魂深处,成为他毕生的梦魇——

“药人!”

* * *

(现实)

“呃!” 孙仲景猛地从恐怖的回忆中挣脱,身体剧烈一晃,险些栽倒!他脸色惨白如金纸,额头布满豆大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离水的鱼。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抓住医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院使大人!”两名院判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孙仲景大口喘息着,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琉璃镜下那依旧诡异缠绕共生的瘴毒与净雪之力,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和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彻骨冰寒。他干枯的嘴唇剧烈颤抖着,那个尘封多年、带着无尽阴森气息的名词,如同带着血腥味的冰碴,从他齿间艰难地、恐惧地挤了出来:

“药……药人……”

“药人?”年轻院判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说过此等邪异之物。

“是南疆……”孙仲景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灵魂深处的战栗,“传说中的……‘药人’秘术!”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看向暖阁内室那被冰晶封印的身影,又仿佛看向北方那未知的阴霾,“以……以活人为鼎炉!用特定的、混合了目标瘟疫或蛊毒的剧毒……长年累月地喂养、浸泡、侵蚀……直至将活人……炼成一具具……行走的毒囊!他们的血、他们的肉、他们的骨髓……都浸透了剧毒!寻常人触之即死!而这剧毒,却对源头之毒……有着天然的‘亲和’与‘承载’之力!如同……如同为更恐怖的剧毒……量身打造的……容器!”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琉璃镜下那被灰黑瘴毒缠绕包裹的纯净白光,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这腐心瘴毒……之所以能‘亲和’净雪蛊力……非是净雪之力减弱!而是……而是这些患者体内残留的瘴毒……它……它本身……很可能就是……就是用‘药人’之血……作为载体……培养出来的!”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两名院判脑中炸开!他们瞬间明白了孙仲景的恐惧!药人!以活人炼毒!而临川那些患者体内的瘴毒残留,竟然暗示着这种灭绝人性的秘术被用于培养腐心瘴!这背后的黑手,其残忍恶毒,简直令人发指!更可怕的是,这“亲和”反应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净雪蛊,这最后的希望,也已被这“药人”体系所污染?甚至……会成为更恐怖毒物的完美载体?!

暖阁外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灯烛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三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浓重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从琉璃镜下那一点诡异的缠绕共生处蔓延开来,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

***

帝京,远离皇城喧嚣的西城。一座门庭略显冷落、朱漆有些剥落的府邸——康亲王府。府邸的主人,是先帝的幼弟,肃亲王萧承锐的胞弟,年逾古稀的老王爷萧玦。自从金銮殿上,胞兄肃亲王在他眼前被污秽蛊虫爆体而亡,死状惨绝人寰,而矛头隐隐指向深宫那位昏迷的皇后,老王爷便仿佛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他称病不朝,闭门谢客,府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悲愤与挥之不去的恐惧。往日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见,只剩下门可罗雀的凄凉。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给这冷清的府邸镀上了一层凄艳而颓败的光晕。后花园一处偏僻的水榭,老王爷萧玦独自一人凭栏而立。他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原本矍铄的精神被巨大的悲痛和怨愤彻底击垮,浑浊的老眼望着池中残荷,眼神空洞,充满了迟暮的悲凉与不甘。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温润的白玉——那是肃亲王生前最喜爱的把件。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江南水乡特有韵致的环佩叮咚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幽香,悄然打破了水榭的死寂。

“王爷。” 一个温婉柔媚、带着恰到好处关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萧玦猛地回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待看清来人,那丝不悦化作了更深的阴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来人正是柳如雪。

她今日未施浓妆,只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软烟罗裙,发髻松松挽着,斜插一支简单的白玉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与担忧,更衬得她眉目如画,楚楚动人。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木食盒,步履轻盈地走到水榭中,对着萧玦盈盈一礼,姿态放得极低。

“如雪冒昧前来,惊扰王爷清净,实是听闻王爷连日哀恸,寝食难安,心中忧切。”柳如雪的声音如同春风拂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特亲手熬制了一盅安神定惊的燕窝羹,望王爷……多少进些,保重贵体。” 她将食盒轻轻放在水榭中的石桌上,动作优雅地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香气飘散出来。

萧玦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盅精致的羹汤,鼻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并未言语,目光再次投向池中残荷,背影透着拒人千里的孤寂与怨愤。

柳如雪似乎毫不介意老王爷的冷淡。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更加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却字字带着无形的钩子:

“王爷……节哀。肃亲王……去得太惨,太冤。金銮殿上,众目睽睽……唉。”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无尽的叹息和暗示,“如雪虽身居深宫,也听闻……坊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都说……都说那等邪术反噬,鬼神莫测,连亲王贵胄都……”

“住口!” 萧玦猛地转过身,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怒意,死死盯住柳如雪,“深宫妇人,休得妄议朝堂!更不得妄议……中宫!” 他虽怨恨,但骨子里对皇权的敬畏尚未完全消散。

柳如雪像是受惊的小鹿,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瞬间蒙上一层委屈的水雾,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惶恐:“王爷息怒!如雪……如雪失言了!只是……只是看着王爷如此悲痛,如雪心中实在不忍……” 她抬起手,似乎想拭泪,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她莲步轻移,走到石桌旁,拿起温玉勺,亲自舀起一勺晶莹剔透的燕窝羹,姿态恭谨地奉到萧玦面前,仿佛在为自己的“失言”赔罪。水榭的光线本就昏暗,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入,在她俯身的瞬间,光线恰好勾勒出她优美的颈项和微微敞开的衣领后,一小片光滑细腻的肩胛肌肤。

就在那肌肤之上,一道极其隐秘、被衣领和发丝半遮半掩的刺青图案,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那是一只形态极为古怪的鸟儿!羽毛并非寻常禽鸟的柔顺,反而根根如刺,透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鸟喙细长尖锐如钩,弯曲成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最诡异的是鸟眼的位置,并非眼瞳,而是两个微小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暗红符文!

那图案一闪即逝,随着柳如雪直起身的动作,迅速被衣领重新遮掩。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错觉。

萧玦的注意力全在愤怒和那碗羹汤上,并未察觉这转瞬即逝的异样。

柳如雪将羹汤放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柔婉,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低语:

“王爷息怒。如雪只是……只是替王爷忧心,也替这大胤江山忧心。陛下……陛下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自是……无可厚非。” 她话锋极其隐晦地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地传入萧玦耳中,“可王爷细想,肃亲王……还有那些惨死的大人们……他们……挡了谁的路?又是谁……身怀那等可怖诡术,能于深宫之内,无声无息……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外?”

她抬起眼,水汪汪的眸子直视着萧玦,里面充满了“真挚”的担忧:“此等力量……凌驾于王法之上,超脱于凡俗之外。今日能害肃亲王,明日……焉知不会危及……皇权根本?陛下……陛下虽是真龙天子,可那等诡术反噬……万一……唉,王爷,您是宗室元老,国之柱石,有些话……如雪不敢说,可这心里……实在是怕啊!”

“皇权根本”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萧玦那颗被仇恨和恐惧填满的心上!他佝偻的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老眼中,那压抑的怨毒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挡路?害死兄长?危及皇权?柳如雪的话语,如同最精准的毒箭,每一箭都射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最阴暗的猜疑!他攥着白玉把件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咯咯作响。

柳如雪将萧玦眼中那骤然升腾的怨毒与恐惧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她不再多言,再次盈盈一礼,声音恢复了温婉:“羹汤快凉了,王爷请慢用。如雪……告退。” 她如同完成任务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水榭,将一池死水和满腔被点燃的怨毒,留给了形单影只的老王爷。

水榭内,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线。萧玦佝偻的身影在昏暗中如同凝固的雕像,只有手中那块被攥得温热的玉,和他眼中燃烧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怨毒之火,证明着他还活着。

而柳如雪在离开王府、踏入自己那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时,借着轿帘垂落的瞬间,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肩胛处那被衣料遮掩的位置。冰冷的触感下,那尖锐如刺、鸟喙如钩的刺青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细腻的肌肤下微微搏动,带着一种饱食怨毒后的餍足。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黑暗中,柳如雪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带着冰冷嘲弄的字眼,如同呼唤着黑暗中蛰伏的魔物:

“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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