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蔺景然带着阿瑞去给皇后请安时,凤栖宫里正热闹。
郑婕妤酸溜溜的,\"听说昨夜陛下又去了明曦宫?颖妃姐姐真是好福气。\"
智妃慢条斯理,\"陛下惦记五皇子,常去探望也是常情。\"
蔺景然浅笑,\"陛下慈爱,对各位皇子公主都是一般挂心。前儿不是还考较了太子殿下的功课?\"
阿瑞乖巧地给皇后行礼后,跑到太子身边:\"太子哥哥!\"
太子轻笑。
皇后满意地看着兄弟和睦,对蔺景然道:\"太子近来功课进益不小,太傅都夸他聪慧。\"
蔺景然点头,\"太子殿下勤勉,是陛下和娘娘教得好。\"
皇后还是比较实在的,不说假大空的话,晨会五分钟,聊完就散会。
回到明曦宫,阿瑞捧着冰镇水果茶咕噜咕噜地喝着,舒服地眯着眼,\"母妃!凉凉的,香香的!\"
水榭下的锦鲤池边,清风用细纱网兜小心地捞起一条红白锦鲤,放进小木盆里。阿瑞转头蹲过去,用小手指轻轻戳鱼背:\"小鱼小鱼,凉快吗?\"
墨书将一颗小西瓜剖开,挖去瓜瓤。阿瑞拿着特制的小刻刀,在春桃的指导下,笨拙地在瓜皮上雕着花纹,汁水沾了满手,却兴致勃勃:\"刻个…小马!给父父看!\"
挽风端来几碗翠绿色的冷面,浸在冰凉的井水中,上面浇着酸梅酱和碎胡瓜。
\"娘娘,殿下,尝尝这凉面,最是爽口解暑!\"
蔺景然尝了一口,清香酸甜,暑气顿消,赞道:\"好心思。\"阿瑞更是吃得小嘴鼓鼓囊囊。
水榭檐下,鹦鹉多嘴被热得蔫蔫的,偶尔有气无力地学舌:\"凉快…凉快…\"
午后,闲王妃江知遥来访,带来几卷新出的话本。
\"知遥,你可算来了。\"蔺景然笑着迎她进水榭,\"正闷得慌。\"
谢昭仪也来了。
谢昭仪淡淡道,\"智妃今日在御花园设了茶会,你们没去倒是明智。那场面,啧啧…\"
蔺景然挑眉:\"又怎么了?\"
\"郑妃和聂美人为了谁坐在智妃下首,明争暗斗了半个时辰。\"
谢昭仪抿了口茶。
\"最后是德妃打了圆场。\"
蔺景然嗤笑:\"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累得慌。\"
……
晚膳时分,张德海来了。
\"娘娘,陛下说晚些时候过来,让您和殿下不必等候,先用膳。\"
蔺景然会意:\"本宫知道了。\"
阿瑞扯着张德海的衣袖:\"张公公,父父用膳了吗?\"
\"殿下放心,陛下用过了。\"
张德海慈爱地看着阿瑞,\"陛下还让老奴传话,说殿下刻的西瓜灯他很喜欢。\"
阿瑞高兴得小脸放光,立即又抱起西瓜要继续雕刻。
……
入夜,明曦宫水榭点了驱蚊的艾草香,蔺景然换了轻薄的素绫寝衣,长发松松挽起,正就着灯火看阿瑞白天刻的那盏歪歪扭扭的西瓜灯。
灯芯点燃,昏黄的光透过瓜皮上稚拙的马形图案,映在墙上,别有趣味。
阿瑞玩累了,睡得香甜。
一阵熟悉的沉稳脚步声传来。
\"陛下?\"
\"不必多礼。\"
郗砚凛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阿瑞额头的温度,又替他掖好薄被。
郗砚凛拿起那盏西瓜灯,就着灯光细看,\"阿瑞刻的?\"
\"嗯,刻了一下午,说要送给'父父'。\"
蔺景然将冰鉴里的酥山取出一碗,用,\"尝尝?牛乳做的,加了蔗浆和樱桃酱。\"
郗砚凛,\"尚可。\"
洗漱后,郗砚凛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那日爱妃说知罪,朕还未好好清算。\"
蔺景然勾唇:\"那陛下打算如何清算?\"
他低笑,\"这罪...朕要细细地算,慢慢地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