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听闻小儿子阿瑞哭得厉害,转身来到明曦宫。
刚进殿门,就见阿瑞奶声奶气地喊:“父父!”
他有模有样地拱了拱小胖手,口齿清晰地说:“父父,安。”
这一本正经的行礼,配上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和严肃的小脸,逗得郗砚凛忍俊不禁。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阿瑞捞进怀里,高高举起:“咱们阿瑞今日怎么这般讲礼数了?”
阿瑞被举高,不但不怕,反笑起来,小手抓住郗砚凛的衣襟:“母妃说,乖,有礼。”
蔺景然笑道:“陛下可别夸他,昨儿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他也是这般。
结果行完礼就盯着娘娘桌上的芙蓉糕,把皇后娘娘乐得,直说他是个小馋猫。”
阿瑞被母亲揭了短,小脸一红,把脑袋埋进父亲颈窝里,小声嘟囔:“糕糕,香。”
郗砚凛捏捏阿瑞的小鼻子:“想吃便说,男子汉大丈夫,想吃什么还害羞?”
阿瑞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母妃说,慢慢吃,斯文。”
蔺景然把阿瑞放在特制的高脚小椅子上,拿起一块温热的栗子糕递过去,阿瑞掰了一小块小口小口吃。
腮帮子一鼓一鼓,果然十分斯文。
吃完还自己拿起小帕子擦了擦嘴。
看得郗砚凛啧啧称奇:“你这规矩教得倒好。”
蔺景然捞起阿瑞,骄傲道:“哪是臣妾教的,是咱们阿瑞自个儿爱干净。”
阿瑞从蔺景然腿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小几旁,踮着脚够到郗砚凛方才随手放下的茶盏。
那茶盏对他而言有些重,他两只小手费力地捧着,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到郗砚凛面前,仰着小脸:“父父,喝。”
郗砚凛连忙接过茶盏,放在一旁,将阿瑞抱进怀里,在他嫩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阿瑞真乖,知道疼父皇了。”
阿瑞一边躲一边笑,小手却紧紧搂着郗砚凛的脖子。
玩闹了一阵,阿瑞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蔺景然便让乳母带他去睡午觉。小家伙临走前,还不忘摇摇晃晃地走回来。
分别抱了抱蔺景然和郗砚凛的腿,含糊地说:“父父,母妃,觉觉。”
这才乖乖跟着乳母走了。
看着阿瑞小小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郗砚凛再次感慨道:“这孩子,被你教得很好。”
蔺景然笑道:“是陛下好,生了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小人精。臣妾不过是顺其自然,让他开心长大罢了。”
“有你在他身边,朕很放心。前朝事多,有时难免忽略你们母子……”
“陛下说的哪里话,您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是应当的。
阿瑞有臣妾看着,还有这么多宫人伺候,好着呢。”
她这话说得体贴又通透,没有丝毫抱怨,反而让郗砚凛心生更多怜惜。
他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殿内一时静谧温馨。
过了一会儿,蔺景然从他怀里抬起头。
“对了陛下,您猜今早阿瑞做什么了?
他有模有样地在他那本图画书上‘批阅’,小嘴还念念有词。
说什么‘准’、‘不准’,笑死臣妾了。”
郗砚凛想象着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小子……看来以后也是个操心的命。”
蔺景然靠回他怀里,懒洋洋地说:“可不是嘛?只盼他别学您,整天埋首奏折,得多无趣。还是像臣妾好些,懂得享受生活。”
“像你?整日里琢磨吃吃喝喝,看戏逗乐?”
蔺景然理直气壮地点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陛下您说是不是?”
郗砚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低笑道:“歪理邪说。”
殿内暖意融融,窗外春光正好。
而屏风后的小床上,阿瑞抱着一个小布老虎,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