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晚宴前夜。
所有人都聚集顶层的会议厅。
“安保系统最后一次检测完毕,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傅景明汇报着,“所有服务人员的背景都查了三遍,绝对干净。
另外,我在会展会中外围的几个关键点,安排了我车队的朋友。
一旦有任何异常,他们会第一时间用极限运动的方式,制造一些‘意外交通拥堵’。”
“金融市场这边,网已经撒下去了。”
傅景瑞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我动用了一些关系,锁定了全球范围内几个凌风风格相似的顶级黑客的资金账号。
只要他动手,我的人就能立刻顺藤摸瓜。”
“实验室这边,我已经根据霍林和柳老孙子体内的毒素样本,分析出了凌风的用毒习惯。”
傅景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他的手法很精妙,喜欢用复合毒素,一种作为引子,一种作为主攻。
我已经提前合成了几种解药,星晚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很好,”
傅景然做着最后的总结,“舆论的舞台已经搭好,全世界的聚光灯都对准了星晚。
现在,就等主角登场了。”
角落里,大宝和二宝正头挨着头,对着一台平板嘀嘀咕咕。
“哥,你确定这个东西能行吗?”
二宝不太放心,“它会不会把好人也当成了坏蛋呀?”
“放心。”
大宝一脸高深莫测,“我给它输入了核心识别指令。
它只会追踪那些心怀恶意、肾上腺飙升的人。”
“哇!哥哥好厉害!”
二宝的眼睛都冒出了星星。
一旁的淮宝默默地听着,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蝴蝶结,递给了二宝。
“这是什么?”
“警报器。”
淮宝言简意赅地说,“有危险,按它。”
二宝看着那个精致的蝴蝶结,又看了看淮宝,郑重其事地将它别在了自己的小西装领口上。
“淮宝,你真是我最好的弟弟。”
就在这一片紧张而又带着些许温馨的气氛中,幽灵独自一个人走到了露台上。
沈星晚走了过去,将一件披肩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姐,你在担心吗?”
“不,”
幽灵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这次能抓住他,我想亲口问他一句话。”
“问什么?”
“问他,
在那个训练营里,他把那半块面包递给我的时候,究竟是真心的,
还是……那也只是他布局的开始。”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在幽灵心里很多年。
她可以接受他的背叛,可以接受他的疯狂,但她无法接受,自己曾经视若生命的光,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沈星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她知道,这场晚宴,对她而言,是一场战斗。
而对幽灵而言,却是一场审判。
忽然,幽灵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沈星晚,打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传来一个苍老、虚弱,带着几分癫狂的笑声。
“幽灵……我的好女儿……你终于……终于要回来了吗?”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被他们联手杀死的老变态?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疯狂地笑着,“凌风那个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把你养得很好……
来吧,我在我们的家,等你……”
电话,被挂断了。
幽灵后退一步,撞进了沈星晚的怀里。
凌风……他不是想毁掉她,他是想……把她送回那个地狱!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不是要诛她的心,他是要……吃了她的心!
那个地方,是她所有噩梦的源头。
“老变态还活着?”
傅景明第一个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幽灵,不是你们当年亲手……”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傅景然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顾承烨走到幽灵面前,“姐,看着我。
告诉我,那个老东西是谁?那个家,又是在哪里?”
幽灵深吸一口气,“他是那个训练营的创建者。
我们都只是他的实验品。
至于那个家……”
她的眼睛变得空洞,“就是我们最初的那个训练营,在欧洲爱琴海上一座私人小岛上。
当年,我和凌风联手,引爆了整个岛的能源核心,那里应该已经……沉入海底了。”
“一个已经沉默的小岛,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任默很感兴趣,“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这说明,要么是幽灵你当你的记忆出了偏差,要么……就是有人在冒充那个人,故意引你上钩。”
“不,是他。”
幽灵摇了摇头,语气无比肯定,“他的声音,他笑的方式,化成灰我都认得。”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他还活着,那凌风的行为,就有了新的解释。
他不是单纯的偏执和疯狂,他可能从始至终,都是那个人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一个成功的‘作品’。
他做的一切,或许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将幽灵这个唯一的‘同类’,重新带回到这个所谓的父亲身边。
“这是个陷阱。”
顾承烨做出判断,“一个双重陷阱。
凌风吸引我们所有的注意力,而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将你从深城带走,送到那个人的手里。”
“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沈星晚提出了关键问题,“以凌风的能力,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在我们察觉之前绑走姐姐。”
“因为那个人,”
幽灵接过话,“他是个追求完美的偏执狂,他从不接受有瑕疵的作品。
他要的,不是一个被强迫回去的躯壳,而是一个心甘情愿回归的傀儡。
所以,凌风必须先摧毁我所有的精神支柱,让我众叛亲离,
让我相信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最后‘主动’选择回到那个唯一能接纳我的地方。”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何等恶毒的诛心之论!
“王八蛋!”
傅景明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帮孙子,简直就不是人!”
“现在说这些没用。”
傅景然冷静地打断他,“晚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我们没有时间取消,更不能取消。
一旦取消,就等于告诉对方,我们怕了。
凌风会立刻启动后备计划,到时候,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没错。”
任默也收起了他一贯的慵懒,“戏,要照唱。
而且,要唱得更精彩。
他不是想看戏吗?
我们就把这场戏的结局,改成我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