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无限城都在颤抖。
鬼舞辻无惨的脸彻底扭曲了。
那张千年来一直维持着病态优雅的面孔,此刻血肉错位,青筋暴凸,狰狞得不似人形。
“你……找……死!”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裹挟着冰冻灵魂的怨毒。
下一刻,无惨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异!
血肉撕裂般蠕动,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数十条粗壮的触手从他背后炸裂而出,每一根都覆盖着锋利的骨刺,在空气中撕出刺耳的破空声!
“所有人后退!”
悲鸣屿行冥低吼一声,肌肉贲张的双臂猛地挥动流星锤,铁链绷紧,在所有柱的身前筑起一道沉重的钢铁防线。
轰隆隆——!
那些布满骨刺的肉鞭疯狂抽击地面,坚固的地板在触碰的瞬间就被撕成齑粉,整个空间都在这股暴虐无匹的力量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这就是……鬼舞辻无惨的真正力量吗?”
不死川实弥握刀的手筋络贲现,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那股纯粹的、碾压一切的压迫感,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场正在行走的、活生生的天灾。
“好强……”
炭治郎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恶臭,那属于鬼的气味,比猗窝座、比童磨、甚至比黑死牟都要浓烈百倍!
那是一种纯粹的、质的差距。
“这才是……鬼王啊。”
富冈义勇咬紧牙关,紧握日轮刀的手青筋暴起,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那团不断膨胀的血肉怪物。
而晓月桐,依然站在那里。
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金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无惨那狰狞扭曲的身影,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宛如一潭幽深的死水。
“就这?”
两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却像一桶滚油,浇在了无惨已然燎原的怒火之上!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数十条触手在一声咆哮中同时爆射而出,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将晓月桐所有的闪避空间尽数封死!
每一击都足以贯穿钢铁,撕裂岩石!
而这样的攻击,足足有数十道,织成了一张必死的罗网!
“桐先生!”
炭治郎失声惊呼,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然而。
晓月桐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正在消散的残影,下一瞬,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十米之外。
那数十道致命的触手轰然落空,将他原先站立的地面砸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恐怖坑洞!
“速度……”
黑死牟瞪大了他那六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引以为傲的“通透世界”里,竟然完全没有捕捉到晓月桐的移动轨迹!
“不可能!”
无惨的梅花瞳剧烈收缩。
作为活了千年的鬼王,他的动态视力远超任何鬼,可刚才那一刻,他也只看到了一道模糊到近乎错觉的金色流光!
“这速度……”
一个让他恐惧了四百年的身影,无可抑制地从记忆深处浮现。
继国缘一!
“不,不对!”
无惨咬碎牙关,面孔扭曲地疯狂摇头。
“你不是他!你绝对不是他!”
他疯狂地催动触手,不再瞄准,而是化作狂风暴雨,朝着晓月桐所在的方向疯狂倾泻而下!
可晓月桐的身影,就像一个穿梭在雨滴间隙的幽灵。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挪移,都精准到了毫厘之间,仿佛所有的攻击轨迹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戏耍无惨大人……”
黑死牟看得目眦欲裂。
他太清楚了。
那种闪避的方式,根本不是仓皇逃窜,那是在计算、在测试、在……
玩弄自己的猎物!
“够了!”
无惨彻底暴走,身体再次膨胀,整个人化作一团小山般的巨大血肉怪物,数百条触手同时从体内爆发!
“既然单点攻击抓不到你——”
他从那团血肉中发出狞笑。
“那就覆盖整个空间!”
轰轰轰轰轰——!
密集到令人绝望的触手攻势,彻底淹没了整个战场!
所有柱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种攻击的密度,连一寸可供躲闪的空隙都没有!
“桐先生……”
炭治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浑身冰冷。
然而。
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那片致命的触手风暴。
“岳岚呼吸·叁之型——”
晓月桐的身影在密集的攻击缝隙中显现,他握着刀,动作从容得像是在午后庭院中散步。
“雪崩葬山。”
刀,斩出。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银白色刀光,自下而上,瞬间撕裂了那片昏暗的触手风暴!
所有的触手,在那道光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
断口平滑如镜,鬼血如暴雨般喷涌!
“什么?!”
无惨的瞳孔剧烈收缩到针尖大小。
不可能!
他的触手,每一根都坚韧无比,足以硬生生扛下日轮刀的连续斩击!
可在那一道刀光面前,竟然脆弱得像是被烈日晒化的积雪!
“这就是你的全力?”
晓月桐从那片断裂的触手中缓步走出,身上连一滴鬼血都没有沾到。
他的金色瞳孔里,那份仅存的期待,终于黯淡下去,化为一片纯粹的失望。
“我还以为,活了千年的鬼王,会比黑死牟强很多。”
他摇了摇头。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化作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击碎了无惨最后的理智!
“闭嘴!闭嘴!闭嘴!”
他疯狂嘶吼,身体再次异变!
血肉疯狂重组,骨骼野蛮增生,整个躯体都在向着一个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形态演变!
“我可是完美的生物!”
“我可是不死不灭的鬼王!”
“区区一个人类——”
“凭什么!凭什么看不起我!”
他的咆哮声中,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崩溃与疯狂。
晓月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没有嘲讽,没有鄙夷。
只有一种,近乎神明俯瞰蝼蚁的怜悯。
“你知道吗,无惨。”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你最大的问题,不是不够强。”
无惨那疯狂的异变,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而是……你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恐惧。”
晓月桐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得很稳,仿佛踩在无惨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上。
“你害怕阳光,所以躲在黑暗里。”
“你害怕继国缘一,所以他死后你才敢重新活跃。”
“你害怕死亡,所以拼命吞噬生命,妄图获得永恒。”
“你活了千年,却一直在逃。”
他顿了顿,那双金色的眼眸里,燃起了审判般的冰冷火焰。
“所以,你根本不配称王。”
“你只是个——”
“懦夫。”
死一般的寂静。
无惨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那双猩红的梅花瞳里,闪过一丝……动摇?
不!
“你胡说!”
他疯狂咆哮,声音尖锐刺耳,撕裂了这片死寂。
“我是完美的!我是不死的!我是——”
“你是个失败品。”
晓月桐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一个被区区青色彼岸花诅咒了千年的失败品。”
“一个连自己内心恐惧都不敢面对的可悲虫子。”
“一个……”
他顿了顿,吐出了最后的审判。
“永远无法战胜继国缘一的影子。”
轰——!
无惨彻底暴走了!
他的身体疯狂膨胀,血肉蠕动,骨骼增生!
整个无限城都在这股暴虐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要杀了你!”
“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我要让你明白——”
“谁才是真正的王!”
数百条、数千条触手从他身上爆发,将整个空间彻底淹没!
每一根触手上,都覆盖着致命的毒液,只要擦破一点皮肤,就足以让人在瞬间毙命!
“不好!”
悲鸣屿行冥瞳孔一缩,猛地挥动流星锤,沉重的铁球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那些波及过来的触手。
可数量太多了!
“音之呼吸·肆之型·响斩无间!”
宇髄天元咬碎牙关,双刀狂斩,刀光与炸药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恋之呼吸·贰之型·懊恼巡恋!”
甘露寺蜜璃的软刀如同灵蛇般舞动,试图缠住那些袭来的肉鞭!
可无惨的攻击太过狂暴,即便是柱们联手,也只能在无穷无尽的攻击下勉强支撑!
“该死……”
不死川实弥握刀的手掌已经被震裂,鲜血淋漓。
而战场中心的晓月桐。
他看着那铺天盖地、足以毁灭一切的触手风暴,终于,缓缓抬起了手。
“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做——”
“绝对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