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和蓝忘机将孩子们送回清溪镇,托付给镇长照看,又留下些银两嘱咐他尽快通知孩子们的家人。镇长看着这些惊魂未定的孩子,连连叹气:“多谢二位公子出手,这镇子再这么闹下去,真没法住人了。”
“我们会彻查此事,还镇子安宁。”蓝忘机沉声道。
两人离开镇子时,已近黄昏。夕阳将水面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却吹不散心头的凝重。
“那面具人虽没出手,但身法路数有点眼熟。”魏无羡勒住马,眉头紧锁,“像是……温氏旁支的诡道功夫。”
蓝忘机点头:“且他刻意伪装声音,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正说着,魏无羡腰间的传讯符亮了起来,是聂明玦发来的消息:“已查得邻近的芦苇荡深处有异动,似有温氏余部聚集。”
“果然在附近。”魏无羡眼中精光一闪,“走,去芦苇荡!”
芦苇荡绵延数十里,暮色四合时更是难辨方向。两人弃了马,施展轻功穿行在苇秆之间,只听脚下的泥水发出“咕叽”声响,偶尔惊起几只水鸟,扑棱棱地划破夜空。
“这边。”蓝忘机忽然停住脚步,指向左前方,“有灵力波动。”
魏无羡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法器碰撞的声音。两人加快脚步,穿过层层苇叶,只见前方空地上火光跳跃,七八名黑衣人正围攻着一个灰衣老者,为首之人正是白日里在木屋见过的白面具!
“是温逐流的师弟,温卯!”魏无羡认出那老者,不禁愕然。温卯当年虽属温氏,却因反对温晁暴行被囚,传闻早已死在乱葬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面具显然也没想到会撞见他们,厉声喝道:“给我杀了他们!”
黑衣人立刻分出两人扑向魏无羡和蓝忘机。魏无羡祭出陈情,笛声骤起,黑气如蛇般缠上黑衣人脚踝。蓝忘机则剑随身走,避尘寒光一闪,已挑落两人面具。
面具之下,是两张陌生的脸,却都在眉心有着淡淡的火焰印记——那是温氏旁支的标记。
“果然是温氏余孽。”魏无羡冷笑,“你们抓孩子做什么?”
白面具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逼退温卯,转身就想逃。魏无羡早有防备,笛声转向,一道黑气直取他后心。白面具仓促间回身格挡,衣袖被黑气扫过,露出一截手臂,上面赫然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旧疤!
“是你?!”魏无羡瞳孔骤缩,这道疤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在乱葬岗,温氏有个叫温厉的修士,因虐待俘虏被他打断手臂,留下的正是这样一道疤!
白面具浑身一僵,声音不再嘶哑,带着几分惊怒:“魏无羡,你竟然还记得我!”
“温厉?你不是死了吗?”
“托你的福,我从乱葬岗爬回来了!”温厉扯下面具,露出一张扭曲的脸,“当年你杀我温氏满门,今日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掷,令牌裂开的瞬间,四周的芦苇秆突然剧烈摇晃,无数缠着符咒的稻草人从泥地里钻出,眼眶中闪烁着绿光,正是温氏禁术“傀儡术”!
“小心!”蓝忘机将魏无羡护在身后,避尘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所及之处,稻草人纷纷碎裂。
温卯趁机喘了口气,对魏无羡道:“他们抓孩子是为了炼制‘血丹’,用孩童精血催动禁术……”
话未说完,就被温厉一记符咒击中胸口,呕出一口鲜血。“老东西,叛徒!”温厉狞笑道,“等我练成血丹,别说你们,整个修真界都要臣服于我!”
魏无羡见温卯受伤,笛声愈发急促,黑气如潮水般涌向稻草人。蓝忘机则剑指温厉:“束手就擒。”
温厉却突然狂笑起来:“想抓我?没那么容易!”他猛地扯下腰间的香囊,往火里一扔,瞬间浓烟滚滚,带着刺鼻的异香。
“是迷魂烟!”魏无羡立刻闭住呼吸,拉着蓝忘机后退。待浓烟散去,温厉和剩下的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地破碎的稻草人,和重伤倒地的温卯。
魏无羡扶起温卯,探了探他的脉息:“还好,还有救。”
蓝忘机则在四周查看,发现地上有一串新的脚印,延伸向芦苇荡深处的水道:“他们乘船走了。”
温卯咳着血道:“他们……他们在水道尽头的废弃水寨里,藏了更多孩子……”
魏无羡眼神一凛:“我们现在就去!”
蓝忘机却按住他的手:“夜色已深,水寨地形复杂,不宜贸然行动。先带温卯回去疗伤,明日再联合聂宗主和江宗主一同前往。”
魏无羡点头,知道他说得有理。他背起温卯,看着温厉逃走的方向,眼底燃起熊熊怒火。这些人不仅没死心,还用如此阴毒的禁术残害孩童,这笔账,他必须好好算算。
月光穿过苇叶洒在三人身上,水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藏着无数秘密。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对蓝忘机道:“走吧,明天,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