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温暖的灯光已经亮起，沈舟远将阮柚放在洗手台前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自己则熟练地挤好牙膏，递到她手边，阮柚接过牙刷，慢吞吞地开始动作，眼神还有些迷蒙，
沈舟远靠在门框上，目光缱绻地看着她，她穿着丝质睡裙，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
上面还有他刚刚留下的、新鲜暧昧的痕迹，他眼神暗了暗，喉结微动，但想到她昨晚的“控诉”，还是压下了心头的躁动，
“老婆，今天除夕，妈和奶奶她们肯定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了，我们得早点下去，”
沈舟远轻声提醒，顺手拿起梳子，自然地帮她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阮柚含着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抱怨，“知道啦……都怪你，我差点起不来，”
她透过镜子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毫无威慑力，反而像带着小钩子，
沈舟远俯身，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镜子里映出他带着讨好笑意的俊脸，
“我的错，晚上守岁，让你早点睡，嗯？”
“信你才怪！”阮柚漱完口，掬起一捧温水拍在脸上，总算精神了些，
她转过身，伸出还带着水珠的手指，戳了戳沈舟远的胸膛，
“沈先生，请你时刻记住，你老婆是易碎品，需要轻拿轻放，小心呵护，”
沈舟远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神认真，
“谨记夫人教诲，保证以后叫人起床，只用亲吻服务，”说着，他快速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阮柚被他逗笑，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快去换衣服啦！我要换衣服了，不许偷看！”
沈舟远挑眉，故意慢悠悠地打量她，“合法夫妻，看看怎么了？”
“不行！出去出去！”阮柚红着脸把他往外推，
沈舟远笑着顺势退出浴室，替她关好门，靠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锁骨上那个清晰的牙印，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像被蜜糖填满，
过了一会儿，阮柚打开门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件喜庆的红色毛衣，衬得肌肤胜雪，脸上化了淡妆，气色好了很多，明艳动人，
她看到沈舟远还等在那里，正低头看着手机处理工作信息，侧脸线条冷峻，但感应到她的视线，立刻抬起头，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走吧，”阮柚主动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亮灵动，
“别让爷爷奶奶他们等久了，”
沈舟远收起手机，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牵着她往外走，下楼时，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刚才在健身房，爷爷他们都在，”
“嗯？”阮柚好奇，“爷爷也去锻炼了？”
“嗯，”沈舟远点点头，带着点戏谑转述，“爷爷说，是为了身体健康，能陪奶奶走到最后，”
阮柚听了，心里暖暖的，感慨道，“爷爷奶奶感情真好，”
她歪头看向沈舟远，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所以，沈先生，你要向爷爷学习，坚持锻炼，知道吗？毕竟……”
她故意拉长语调，“你比我大几岁呢，要努力陪我走到最后哦，”
沈舟远脚步一顿，侧过头看她，眼神危险又迷人，
“沈太太，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还是暗示我……不够努力？”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耳畔说的，气息灼热，
阮柚瞬间从耳根红到脖颈，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沈舟远！大早上的你不许耍流氓！”
两人笑闹着走下楼梯，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和家的温暖，
客厅里已经传来了沈老夫人中气十足却又充满慈爱的呼唤，
“柚柚，舟远，快过来吃早饭了！就等你们小两口了！”
沈老夫人看着姗姗来迟的小两口，尤其是阮柚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倦意和自家大孙子那一脸餍足的模样，心下了然，
只是慈爱地笑了笑，招呼佣人把一直温着的早点重新摆上，
沈舟远先细心地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放到阮柚面前，
又转身去厨房，亲自端来一小碟精致的水晶糕，轻轻放在她手边，柔声道，
“柚宝，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妈说午饭还要一会儿才好，”
阮柚确实饿了，乖巧地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嗯，好，”她轻声应着，
这时，坐在不远处窗边藤椅上的沈老爷子，手里盘着核桃，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朝沈舟远招招手，
“舟远，过来，陪爷爷下盘棋，你这成了家的人，棋艺也不知道长进了没有，”
沈舟远会意，安抚地捏了捏阮柚的手，低声道，“我去陪爷爷，你慢慢吃，”
说完，便起身走向了客厅一隅那个光线极好的落地窗旁，那里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的棋桌，
阮柚吃完糕点，擦了擦手，便挪到了客厅中央那组宽大的沙发上，
沈念念早就坐在那里，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从她下楼开始，脸上就挂着一种“我嗑的cp发糖了”的兴奋又略带“猥琐”的笑容，
阮柚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故意往旁边挪了挪，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沈念念同学，麻烦你收一收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白天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呢，”
沈念念不但没收敛，反而笑嘻嘻地凑近阮柚，
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她白里透红、水润光泽的脸蛋和脖颈处逡巡，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促狭，
“啧啧啧，看看这气色，这被爱情滋养的模样……姐妹，看样子今天又是幸福值拉满的一天啊！”
阮柚早就习惯了沈念念这副cp粉头子的德行，加上现在身份转变，她也放开了许多，干脆破罐子破摔，
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砂糖橘慢慢剥着，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淡定中带着一丝小得意，
“嗯，还行吧，也就比你这单身狗幸福，”她顿了顿，忽然抬起眼，坏笑着看向沈念念，
“怎么？看你这羡慕的样子，姐妹你也想体验一下幸福的滋味了？要不要我让你哥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
沈念念被她反将一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阮柚的手臂，
“哎呦喂！阮小柚！你变了！你以前听到这种调侃都会脸红到脖子根的！现在脸皮怎么变这么厚了？果然是我大哥‘调教’有方吗？”
阮柚被她戳得痒痒，笑着躲开，脸上终究还是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却强装镇定地把剥好的橘子塞了一半到沈念念嘴里，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这是近墨者黑，跟你学的！”
姐妹俩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而落地窗边，沈老爷子执黑，沈舟远执白，棋局正进行到中盘，
沈老爷子看似专注棋盘，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瞄着沙发那边两个笑闹的姑娘，尤其是自家那个神采飞扬的孙媳妇，
他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不大，恰好只有祖孙俩能听见，
“柚柚这孩子，挺好，看着就让人高兴，”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舟远一眼，
“你小子，总算办了件让爷爷称心的事，以后对人好点，别整天板着张脸，学学你爸，该疼老婆的时候就得疼，”
沈舟远正凝神思考下一步，听到爷爷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清晰的弧度，
他目光越过爷爷，落在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女人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他沉稳地落下一子，声音低沉而坚定，
“爷爷，您放心，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