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狼居胥山!”
五百多人狂热的呐喊声在草原上回荡,惊起了远处草丛中栖息的飞鸟。
士兵们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决绝,仿佛不是去冲击龙潭虎穴,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围猎。
赵钰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王爷!”侍卫长虽然已经表态追随,但职业本能让他必须将风险说清楚。
他凑近赵钰,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王爷,狼居胥山乃是匈奴圣山,防卫必然森严无比。单于身边更有最精锐的金狼卫,人数恐怕不下万人!我们只有五百人,此行……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他希望能让王爷稍微清醒一点,哪怕只是改变一下行进路线,或者制定一个更……呃,更可能活下来的计划。
侍卫长内心:我的王爷哟!那是匈奴单于!不是哪个部落首领!咱们这五百人冲过去,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啊!
赵钰正把那面小的金狼王旗围巾重新系好,闻言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侍卫长:
“以卵击石?什么意思?鸡蛋碰石头吗?”
“对对对!就是鸡蛋碰石头!我们就是鸡蛋,单于王庭就是那块大石头!”
侍卫长连忙点头,希望这个简单的比喻能让王爷明白。
谁知赵钰眼睛一瞪,更加不解了:
“我们怎么会是鸡蛋呢?我这么厉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才是石头!他们才是鸡蛋!应该是石头砸鸡蛋才对!”
他逻辑清晰,语气笃定,把侍卫长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没毛病!逻辑鬼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数优势就是个屁!虽然……
虽然这次对面的人数优势可能有点过于绝对了……
“可是王爷,双拳难敌四手,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另一个小队长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回雁门关……”
“不回!”赵钰一听要回去,立刻就不高兴了,嘴撅得老高,
“雁门关一点不好玩!李将军他们就知道守城,都不敢出来打!躲起来更没意思!我就要去狼居胥山!就要去打那个最大的坏蛋头子!”
他犯起倔来,谁都拉不住。
“你们要是不敢去,就自己回去!我自己去!”赵钰说着,真的就要自己往西北方向走。
“王爷!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息怒!我等誓死相随!”
侍卫长和几个队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
让王爷一个人去?那他们还不如现在就自刎谢罪算了!
“那就别废话了!”赵钰停下脚步,哼了一声,
“赶紧出发!去晚了,那个什么祭天仪式结束了,就没得玩了!”
他知道“祭天”听起来就很热闹,肯定有很多人,很多好吃的贡品,说不定还有仪式舞蹈,错过了多可惜。
好吧,终极目标的吸引力除了打boSS,还有凑热闹和抢贡品……
这很赵钰!
侍卫长见事已至此,知道再劝无用,反而会惹恼王爷。
他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刚毅之色,对着众士兵朗声道:
“王爷有令!目标,狼居胥山!此行凶险,九死一生!但若能成,便是旷世奇功,名垂青史!尔等,可敢随王爷,创此不世之功业?!”
“敢!”
“敢!”
“敢!”
五百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他们的眼神炽热,已经被赵钰一次次创造的“奇迹”和那“踏平圣山”的狂想彻底点燃。
跟着这样的王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闯一闯!
“好!”侍卫长拔刀出鞘,指向西北,“全军听令!轻装简从,只带五日口粮和必备武器箭矢!其余缴获物资,全部就地掩埋或销毁!出发!”
命令一下,队伍立刻高效地行动起来。没有人犹豫,没有人退缩。
他们丢弃了不必要的累赘,只留下最精干的装备,很快便集结完毕。
赵钰一马当先,脖子上那面小小的金狼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狼居胥山!我来了!大坏蛋头子,你等着!”
他朝着西北方向,大声宣告,仿佛对方能听到一样。
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匈奴圣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气氛既紧张又兴奋。
斥候被撒出去更远的距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敌人。
士兵们默默检查着自己的武器,擦拭着刀锋,眼神交流间,充满了默契和信任。
就连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喷着响鼻,蹄声更加急促。
“老张,你说……咱们真能打到狼居胥山吗?”
一个年轻一点的士兵,忍不住问身边的老兵。
那老兵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却闪烁着精光:
“谁知道呢?放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你咱们几百人能在匈奴后方横着走,还把单于王旗当围脖,你信吗?”
年轻士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着王爷,啥事都有可能发生!就算……就算最后没能踏平那圣山,能跟着王爷往那个方向冲这么一趟,老子这辈子,值了!”
死了也值!能跟着这样的主将,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总比窝窝囊囊老死在床上强!
年轻士兵被老兵的话感染,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侍卫长骑马跟在赵钰侧后方,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既为队伍的士气和王爷的无敌感到振奋,又为前路的未知和凶险而深深忧虑。
单于王庭……金狼卫……祭天大会……这几个词如同重石压在他心头。
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但他更知道,自从跟上这位王爷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脱离了常规。
与其庸碌一生,不如搏个青史留名!
侍卫长内心说道:王爷,末将这条命,就交给您了!是创造奇迹,还是葬身草原,都跟着您了!
赵钰可没那么多复杂心思。他骑在马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只觉得越往西北走,天地好像越开阔,风吹在脸上也更带劲了。
“侍卫长,还有多久能到啊?”他有些不耐烦地问侍卫长。
“回王爷,按照俘虏说的方向和距离,至少还需七八日路程。”侍卫长连忙回答。
“那么久啊……”赵钰撇撇嘴,“就不能快点吗?”
“王爷,我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人马都受不了。”侍卫长无奈解释。
“真麻烦。”赵钰嘟囔一句,但也没再催促。他虽然心急,但也知道马跑累了要休息,人饿了要吃饭。
队伍沉默而坚定地向着西北方向前进,如同一支射向匈奴心脏的利箭,义无反顾。
而在他们前方,遥远的狼居胥山脚下,匈奴单于正在为盛大的祭天仪式做准备。
他还不知道,一个被他视为“疥癣之疾”的“汉人巨灵神”,已经将他视为了终极目标,正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直捣黄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