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妈和你姐还挺会收买人心的,我没生知远前,他们对我也跟詹春兰一样,就是生了知远后,觉得孙子也有了,就不用再捧着我了,就开始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最后居然还把我们赶出来了。”
说起这个,谭霜就是一肚子气,她还以为汪文山父母都是领导、知识分子,都是懂礼、讲理的人,没想到这些人做出的事情更绝。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还不是你,非要把孩子给他外婆带,还要让妈出每个月20块的带娃费,这些我妈都没说什么,二话没说就把钱给了,你还在外面到处乱说妈不帮你带孩子,妈这才生气的吗?”
汪文山看着眼前这个媳妇就头疼,年轻的时候,眼睛有些问题,不知怎么地,就觉得这个姑娘在家里过得不好,但是也没有自怨自艾,自己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还把自己养得很好,是个坚韧朴素的女孩子。
谁知道结婚后,她就一心想着娘家,有点什么好处都要想着娘家,明明岳母对她的关心都是浮于表面,还没有他妈对她真心,可她就跟眼瞎了一样看不见。
但凡妈有一点做的不合她心意,她就会抱怨,觉得妈是在刁难她,是封建的恶婆婆;岳母不过口头说两句好话, 她就觉得,妈还是爱她、关心她的,上赶着给娘家送钱送粮。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妈不愿意让我接她班,我要是接了她班,现在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了,哪里还用在厂里当一个小小的干事。”
汪文山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当年她到处乱传瞎话,背后居然还有这种想法:“十年前妈才多少岁?你让妈退休了让你上?你有文凭吗?什么工作你都干想?”
“那有什么!只要我是领导了,我只需要安排下面人去做事情就好,哪里需要我自己亲自去做,我们办公室的科长就是天天在工位上喝茶看报,有什么工作都是我们下面的人去做的。”
对于她这样的脑回路,他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是什么岗位?我妈又是什么岗位?我妈是当年京城医科大学的大学生!你好不容易初中毕业,能比吗?”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居然这么多年忍着没露出半分,他一直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个想法。
“学历有什么,我都说了,我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这样的工作,一个初中生还不行吗?”之前在外面乱传的那些话,是她妈教她的,说是这样说了以后,她婆婆可能会为了名声和面子,把工作给她,自己在家帮忙带孙子。
结果她宁愿别人误会都不愿意把工作给她,当时她就十分气愤,准备在汪文山面前说他妈妈的不是,还是她妈劝住地,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让她千万不要让文山知道这件事,不然可能连夫妻都做不成了。
这次她不小心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汪文山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拿她怎么样,看来也没有妈说的那么严重嘛。
汪文山见旁边的两个小姑娘都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和谭霜,他本来气愤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我先带孩子洗漱,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语气虽然严肃,但对于谭霜来说,完全没有威慑力,开开心心地睡觉去了。
压在心里好几年的事情,一下子说出来了,心里说不出的轻松,今晚能睡个好觉!
汪家,汪文锋也在跟詹春兰讲大嫂的事情。
“大嫂她脑子缺根筋,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而且,她的话也没什么的。”詹春兰收拾房间的东西,起码要把床上收拾出来,其余的明天再弄吧。“就是感觉她跟妈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说是误会都是亲的了,就是感觉她对方黎女士有很深的成见,方黎女士很多时候为了家庭的和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看出来了?”汪文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睡衣给詹春兰,“都是洗过的,妈准备的。”
“当年,知远刚出生的时候,妈是非常开心的,结果大嫂要让她妈来照顾她和知远,还要让妈每个月出20块钱,妈当时要上班,确实没有时间,就同意了。”
“结果,大嫂刚满月,又有了新主意,要让妈提前退休,把工作给她,这怎么可能,妈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然后她就在外面说妈有了孙子,就不装了,孙子也要外婆带,自己一点力也不出。”
“当时妈正在升职的关键期,因为这个,被对手抓住把柄,整整五年没有升职。大嫂还嫌不够,每天在家里作天作地,大哥没办法,所以搬出去住了。”
詹春兰对于大嫂的操作有些迷惑:“她家里不是对她不好吗?怎么一点儿心眼都不长呢?”
汪文锋嗤笑一声:“怎么没长?好不容易长了那么一点心眼,全用来对付对她好的人了,把对她不好的那家子当做宝。你是不知道,原来知远被她外婆照顾的瘦骨嶙峋的,问就是孩子身体不好,后来还是妈提前下班去看,才知道,那家人把我们给知远的奶粉全让他舅舅的儿子喝了,让知远喝米汤。”
“当时妈就气疯了,在她娘家一顿砸,还喊人去把大哥叫来,让大哥大嫂亲眼看看,大哥当时就带着知远回家了,没有再敢让她妈去照顾了。”
“从那以后,妈基本上就是把大嫂当透明人,可大嫂也不在意,聚会的时候,该来还是会来,我们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会多做什么。”
詹春兰突然就有些懂了,为什么二姐很多时候对大嫂是那个语气。
汪文锋把该收拾整理的都整理好了,转过来看詹春兰还在那里东摸一下,西看一眼:“你干嘛呢?今天都折腾一整天了,还不累吗?”
詹春兰背影一下僵住了:“嗯,马上就睡,我还有一点点没有弄完,你先睡吧。”
汪文锋也没有勉强:“行,你早点休息啊。”
詹春兰听着背后躺下的身音,又不高兴了,不是,新婚第一夜,新娘子不上床你睡得着吗?
她悄悄转过头,发现汪文锋当真睡下了,还背对着她,一瞬间,什么害羞、不好意思统统抛到脑后,感觉刚刚纠结的自己就像个笑话,大大的笑话!
詹春兰气冲冲的走到床边,关灯,睡觉!
她也背对着他,两人中间还能够睡下两个人。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她感觉到背后滚烫的体温,和耳边粗重的呼吸声:“都结婚了,还要躲到哪里去?”
詹春兰感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活过来了,变得格外敏感,她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能任由背后之人摆布。
在最后睡着之际,她还在想:“不是,到底谁是现代人呀?男人果然无师自通吗?以她看db小说多年的经验,偶尔还逛逛花市,都没有他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