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路的晨光总裹着茶楼飘来的虾饺香气,清璞阁的木门刚推开半扇,吴先生就领着个穿米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的鳄鱼皮箱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清清,国栋,这位是香港来的林兆棠先生,专做古董玉器进出口,在尖沙咀有三家门店呢!” 吴先生嗓门洪亮,引得路过的街坊都探头张望。
林兆棠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目光扫过柜台里的玉器,像扫描仪似的:“吴生说你们这儿有龙伯坐镇,还有民国老坑翡翠,特意从香港赶过来。”
他说话带着港腔,尾音微微上翘,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在港澳想找件像样的老玉太难,要么是假货,要么被炒到天价。”
钟清清笑着引两人进内堂,秦婉宜端上刚泡好的灵泉茶,茶汤清亮,飘着几片茶叶。
林兆棠呷了一口,眼睛倏地亮了:“这茶好特别,回甘比冻顶乌龙还绵长,带着股清冽的灵气。”“
林先生要是喜欢,临走时带两包,自家后山采的野茶,不值钱。”
钟清清递过丝绒盒子,里面躺着那块经空间修复的老坑翡翠缠枝莲牌,“您看这块,民国广派雕工,之前边缘有崩口,找老师傅修复过,玉质是正宗老坑冰种,水头足,色阳。”
林兆棠拿出放大镜,对着光仔细端详,手指反复摩挲牌面:“老坑料的‘起胶感’做不了假,这雕工是‘广派’的‘通雕’技法,线条利落,可惜崩口影响了价值…… 不过修复得很干净,几乎看不出痕迹,你们找的师傅手艺不错。”
他又拿起一块和田玉籽料,掂量片刻,“这皮色是‘枣红皮’,真皮真色,玉质细腻,是好东西。”
姜国栋适时开口:“林先生要是诚心要,这批货共二十件,您全拿的话,算您八千块,再送两块翡翠平安扣。”
林兆棠眼睛一转,笑道:“价格公道,但我要用外汇券结算,你们能不能收?” 钟清清心里一喜 ——
外汇券在友谊商店能买进口货,比人民币值钱,她故意面露难色:“外汇券倒是能收,就是兑换渠道不太熟……”
“这个简单!” 吴先生拍着胸脯,“我认识中国银行的人,能帮你们合规兑换,扣点手续费就行。”
林兆棠当即拍板签了合同,约定三天后提货,临走前还盯着灵泉茶问:“这茶真不卖?我出五十块一斤!”
钟清清笑着摆手:“自家喝的,没那么多货,林先生要是喜欢,下次来再给您带。”
送走两人,钟清清对着合同上的 “外汇券捌仟元” 傻笑,姜国栋刮了下她的鼻子:“看你财迷的样子,小心笑出法令纹。”“这可是外汇券!能买进口奶粉、瑞士手表呢!”
钟清清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压低声音,“晚上我去海珠区废品站,听说那边新到了一批旧家具,说不定能淘着宝贝。”
姜国栋无奈点头:“我和你一起去,注意安全,别又像上次那样被人跟踪。”
钟清清扮了个鬼脸,下午关店后,赶紧换上灰布褂子,戴了顶旧草帽,脸上抹了点灶灰,活像个收废品的大嫂,拎着破麻袋从后门溜了。
姜国栋远远跟着,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推着辆旧自行车,装作走街串巷的修理工。
海珠区的废品站堆着小山似的旧物件,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管理员大爷正打盹,钟清清轻手轻脚地在废品堆里翻找,突然眼睛一亮 ——
角落里放着个蒙尘的红木梳妆台,镜面碎了,抽屉掉了,可木质纹理细腻,摸起来温润如玉。
“大爷,这破梳妆台多少钱?我回去当柴烧。” 她故意粗着嗓子说。
大爷瞥了一眼:“给五块钱,占地方。”
钟清清爽快付钱,刚把梳妆台塞进麻袋,又在旁边发现个缺嘴的青花碗,碗底有 “康熙年制” 的款识,虽然是民窑,釉色却清亮。
她正想捡,身后传来个粗嗓门:“这碗我要了!”
回头一看,是个穿背心的壮汉,手里拎着个酒瓶子。
“我先看到的。” 钟清清把碗护在怀里,壮汉瞪眼:“你个收破烂的,要这破碗干嘛?给我,我给你一块钱!”
姜国栋适时走过来,拍了拍壮汉的肩膀:“兄弟,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碗是这位大嫂先看中的。”
他身材高大,眼神凌厉,壮汉顿时怂了,嘟囔着走开了。
“吓死我了,差点被抢了。” 钟清清拍着胸口,姜国栋笑着说:“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两人刚要走,钟清清又在梳妆台抽屉夹层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枚银元,刻着 “光绪元宝”。
“真是意外之喜!” 她美滋滋地把银元塞进兜里,心里盘算着:“红木梳妆台、康熙青花碗、光绪银元,这趟没白来,修复好能卖不少钱。”
回到清璞阁,钟清清把东西收进玉佩空间,看着红木梳妆台在灵泉水汽中慢慢恢复光泽,镜面重新变得透亮,抽屉自动归位,雕花上的污垢被灵气涤荡干净,露出精致的缠枝莲纹;
青花碗的缺口慢慢愈合,釉色变得鲜亮;
银元上的铜锈褪去,露出银白色的本色,“光绪元宝” 四个字清晰可见。
她笑得合不拢嘴,在心里吐槽:“这空间简直是古董修复神器,比现代博物馆的修复技术还牛,以后得多来废品站‘淘宝’,这比赌石还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