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踏入养心殿,一眼便见鄂敏身着朝服,垂手立在殿中。
鄂敏瞥见皇上进来,忙不迭屈膝跪地,额头微低:“微臣瓜尔佳·鄂敏,参见皇上!”
皇上径直走上前,在主位龙椅上落座,指尖轻轻叩了叩扶手,语气平淡:“听说你今日特意求见,是有急事要禀朕?”
“回皇上,正是!”鄂敏闻言,身子微微前倾,忙从袖中取出那封早已备好的奏折,双手恭恭敬敬高高举起,递至御前,沉声道:“微臣近日查知,年羹尧之子年富,在地方上竟行强抢民女、霸占良田之事。此等恶行关乎民生,微臣不敢有半分欺瞒,特地上奏,向皇上禀明实情。”
皇上听得鄂敏奏报,眼底当即掠过一丝厉色,伸手接过奏折便快速翻阅。书页翻动的声音越来越急,脸色也由起初的平静转为铁青。末了,他猛地将奏折掷在案上,手掌重重拍落,震得殿内烛火乱颤。“岂有此理!”皇上怒声斥道,语气里满是怒火,“我大清律法森严,竟还有此等恃势欺民之事,全然不把朕与朝纲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鄂敏也跟着躬身劝道,“年富本无半分实职,却敢在地方横行霸道、目无法纪,全是借着年羹尧镇守西北的威势,觉得无人敢管、无人敢查,才愈发肆无忌惮,酿成此等民怨!
“查!朕命你即刻去查!”皇上语气掷地有声,目光锐利如刀,“此事须暗中行事,半点风声都不可走漏,免得打草惊蛇。另外,此事既然牵扯年富,其父年羹尧也不可置身事外,一并秘密核查,务必查清他是否知情、是否纵容!”
“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鄂敏垂首应下,随即话锋一转,拱手奏道:“此事最初是甄大人察觉端倪,将详情告知于微臣。微臣想着,甄大人过往与微臣有过办案共事的经历,二人默契十足,若能一同负责此次核查,想必能更顺利地推进事宜,也能减少疏漏。故恳请皇上允许,让臣与甄大人共办此案。”
“准了!”皇上沉声道,话语里满是威严,“你即刻将朕的话带给甄远道:此次办案,若他能全力以赴、处事周全,待案情水落石出,朕便让他官复原职。至于你,若也能尽心尽责,朕亦会重重有赏,绝不亏待!”
“臣谢主隆恩!”鄂敏叩首的动作更显恭敬,起身时眼底难掩欣喜,目光也多了几分坚定,他拱手奏道,“皇上的恩典,臣与甄大人定当铭记于心!臣会原原本本将旨意告知甄大人,二人携手同心、谨慎办案,务必查得水落石出,绝不辱没皇上所托!”
话音落定,鄂敏又郑重地磕了个头,才缓缓起身,垂眸退至殿门处。转身的瞬间,他悄悄攥紧了袖中的密令,眼底的喜色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既能凭此案得皇上重赏,又能让甄远道牵头查案当这个“出头鸟”。毕竟甄远道与年羹尧本就水火不容,即便后续出了岔子,大不了将责任推到甄远道身上,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夏义。”皇上话音刚落,殿内阴影处便快步走出一道身影,双膝跪地,声音恭敬无半分迟疑:“臣在。”
皇上指尖轻抵御案,目光沉了沉,吩咐道:“你即刻去查,近来菀贵人与甄远道之间,是否有书信往来,每一封的内容、传递之人,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是,臣遵旨!”夏义叩首应下,转身便隐入殿外的暗影中,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皇上望着夏义消失的方向,指尖轻抵案沿,喃喃低语:“甄嬛,朕真不希望,此事有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