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中,齐妃听到西偏殿有动静,便带着翠果过去,见到浣碧便扬声说:“呦,浣碧来啦。”
浣碧忙福了福身:“臣妾给齐妃娘娘请安。”
“可不敢当。”齐妃挑眉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如今也算摇身变主子了,甄嬛怕是气够呛吧?哈哈哈!”
浣碧淡淡看了一眼齐妃,没有接话。
齐妃却凑得更近,满眼八卦:“你倒是说说,怎么勾搭上皇上的?仔细讲讲。”
“齐妃娘娘,”浣碧语气疏离,“臣妾刚搬来,还有许多东西没收拾,叙话的事,不如等下次。”
说罢,转头去殿内收拾东西。
齐妃见浣碧不搭理自己,觉得无趣,瞥了两眼便带着翠果走了。
待齐妃走后,听竹轻声道:“齐妃娘娘虽心直口快,却是个好相处的。”
浣碧垂眸整理衣料:“至少在这儿,我不用难过。”
不多时,何清清——如今宫里赐名清竹——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太监。她上前回话:“小主,这是内务府拨来的太监,叫小安子。”
小安子立刻下跪叩头:“奴才给小主请安!”
“起来吧。”浣碧说着,从随身荷包里取出几两碎银,分给听竹、小安子和清竹,“跟着我这个答应,委屈你们了。这点银子先当请你们喝茶,如今我能赏的不多,日后若有机会,定不会亏了你们。”
三人连忙下跪:“奴婢(奴才)谢小主恩典!”
“快起来。”浣碧摆手,“清竹在这儿帮我收拾,你们先下去吧。”
听竹和小安子应声退下。
“小主。”清竹轻步走近,浣碧焦急询问道:“姨母,承乾宫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您走后没多久,菀贵人就昏过去了,好在没什么大碍。”清竹压低声音回话,又补充道,“上午皇上特意过去探望,可菀贵人没给皇上半分台阶下,皇上当场就动了气,甩袖走了。”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浣碧身上:“小主,眼下正是好机会。您本就与菀贵人有五六分相似,性子又比她温婉,这会儿若好好把握,定能搏得皇上恩宠。”
“姨母说得是,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浣碧眼中亮了亮,连忙追问,“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等。”清竹只答了一个字。
“等?”浣碧面露诧异,“难道我不需要主动去寻机会吗?”
“不必。”清竹缓缓摇头,语气笃定,“皇上在菀贵人那里受了气,今日必定会来您这儿寻些安慰。您只需照旧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再添几分对菀贵人的惋惜——既显您心善,又不触皇上的逆鳞,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姨母,我听您的。”
“那咱们快些收拾妥当,别误了时辰。”
“好。”
傍晚时分,养心殿内,敬事房太监捧着绿头牌,躬身跪于御案前:“皇上,今日该翻牌子了。”
皇帝放下朱笔,指尖在牌面上顿了顿,忽问道:“禧答应在长春宫,可安顿好了?”
太监忙回话:“启禀皇上,禧答应那边已安置妥当,一应所需都已备齐。”
皇帝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定夺:“既如此,朕今晚便去长春宫,看看禧答应。”
太监连忙应下:“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太监领了旨,躬着身轻步退出殿外,一路快步往长春宫传讯。
殿内的浣碧正对着铜镜,由清竹帮着调整衣襟上的玉扣,听闻太监传旨的声音,指尖微微一紧,又很快稳住心神。清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叮嘱:“小主莫慌,待会儿见了皇上,只需如常温婉应对,记得提两句对菀贵人的挂怀,点到即止就好。”
浣碧深吸一口气,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眼中透出几分期待,又藏着一丝谨慎:“姨母放心,我晓得多言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