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宴会上的试探:科学家的生死求情
老可将军指尖攥着银质酒杯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至掌心,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悲痛。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宴会厅角落悬挂的全息投影,那上面正循环播放着图拉丁元首“平定东部叛乱”的宣传画面——画面里,白色的实验服被尘土覆盖,几个模糊的身影被卫队拖拽着塞进悬浮车,而画面边缘一闪而过的、绣着“林”字的实验服衣角,让他瞬间想起了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科学家战队的队长林野。
他几乎能确定,林野此刻要么被图拉丁的卫队关在地下实验室的隔离舱里,要么已经成了独裁者权力游戏的牺牲品。但他不能露半分破绽,宴会厅里每个侍者的耳后都别着米粒大小的微型监听设备,天花板的水晶灯里更是藏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探头,一旦他的情绪有异常波动,隐藏在行政部、能源局甚至卫队里的反抗者网络,不出一小时就会遭到彻底清洗。
“我绝对服从、效忠元首。”老可将军微微躬身,将酒杯举到与胸口平齐,语气里刻意放低的恭敬几乎能拧出水来。他停顿了两秒,目光快速掠过图拉丁油光锃亮的脸颊——对方正用锋利的合金刀叉撕扯着烤得焦香的奔羽兽腿,暗褐色的肉汁顺着指缝滴落在昂贵的星纹桌布上,在深蓝色的布料上晕开一朵朵丑陋的印记。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元首能开恩。”老可将军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这位独裁者的食欲,“那些科学家和医疗人员,大多是埋头研究的书呆子,他们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您统治的深意,对您的威严还不够敬畏,希望元首能给他们一点反省的时间,不要对他们太苛刻。”
图拉丁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奔羽兽腿上的筋腱还挂在他的嘴角。那块肉足有成年人的手臂粗,按照蓝顿星的度量单位,足以装满五个标准食盒,但在他两米三的魁梧身躯前,却像啃了一口点心般随意。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落在老可将军紧绷的下颌线上,像是在掂量这番话的分量。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鎏金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深紫色的浆果酒。酒液流过雕刻着星兽图案的壶嘴时,带出一串细小的气泡——这是只有家邦贵族才能享用的“星露酒”,由极地冰原的星莓发酵而成,普通民众哪怕攒上一年的俸禄,也只能买到一小瓶劣质的仿制品。
老可将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的声响几乎盖过了宴会厅里轻柔的水晶琴声。他知道图拉丁在故意拖延,这种沉默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不安——独裁者从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威胁”,就像三年前,仅仅因为某个议员质疑了他的能源政策,第二天那人的家人就全被贴上“叛国者”的标签流放到了辐射区。
图拉丁终于抬起头,将酒杯往老可将军的方向递了递,杯沿碰撞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那笑声像重锤一样砸在老可将军的心上,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可将军,你还是太善良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善良可是会害死自己的。”
2. 达典病毒的真相:对付“自己人”的武器
老可将军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银质酒杯的边缘在掌心压出一圈深深的红痕。他能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椎往下流,浸湿了内衬的军装,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图拉丁的笑声还在穹顶高耸的宴会厅里回荡,可在他听来,那笑声比战场上的离子炮轰鸣更让人恐惧——这是独裁者要下杀手的前兆。
“一颗抵抗的心,最好的归宿就是让他化为脓水。”图拉丁终于收起了笑容,嘴角的弧度变得冰冷而残酷,眼神里的寒意像蓝顿星极地的永冻风,“你觉得,那些在议会大厦里签了反对票的人,还有反省的必要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老可将军的脑海里,他手里的酒杯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餐桌上。淡金色的星露酒洒在桌布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像极了被达典病毒侵蚀后溃烂的皮肤——那是他在实验报告里见过无数次的画面。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军装的下摆因为动作而剧烈晃动,腰间的能量枪枪套擦过餐桌边缘,带倒了一个银质餐碟。愤怒像岩浆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翻滚,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想起了三个月前,科学家战队里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苏晓,她只是在项目会议上小声质疑了一句“达典病毒的伦理边界在哪里”,第二天就从实验室里消失了,只留下一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
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坐了下去,双手在膝盖上用力掐了一把,尖锐的疼痛让他混乱的大脑找回了一丝理智。他不能就这么冲动,林野还可能活着,隐藏在各个部门的反抗者还在等他传递病毒样本的运输路线。他哆嗦着嘴唇,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元首……您要启动生物武器计划?用达典病毒对付……对付蓝顿星的子民?”
图拉丁拿起另一块撒满香料的厚皮兽肉塞进嘴里,锋利的牙齿撕开肉纤维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他含糊不清地嚼着,眼神却像鹰隼一样紧紧锁在老可将军的脸上,像是在欣赏猎物挣扎的模样:“生物武器,本来就是你们科学家战队提出来的项目,不是吗?当初可是你亲自签的立项报告。”
老可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当然记得这个项目——三年前,蓝顿星的深空监测站捕捉到了外星舰队的引力波信号,为了抵御可能的入侵,科学家战队花了整整两年时间,耗尽了半个星球的能源才研发出达典病毒。当时林野是项目组的核心成员,为了测试基因锁的稳定性,还差点让自己感染上未灭活的病毒样本。
“当时我们说,要用来对付可能入侵的卡尔星人!”图拉丁终于咽了嘴里的肉,拿起绣着金线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现在卡尔星人的先遣舰已经进入了太阳系,我启动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
“可那是为外星人准备的!”老可将军再也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甚至忘了掩饰自己的急切,“达典病毒的空气传播系数高达3.8,一旦扩散,方圆千里的碳基生命都会被感染,不仅会波及无辜的民众,甚至会让整个星球的生态链彻底崩溃!”
他清楚地记得达典病毒的恐怖特性——它能通过空气、水源、甚至皮肤接触快速传播,对碳基生命的感染率高达98%,潜伏期只有48小时,而且目前没有任何特效药。当初研发时,他们特意在病毒基因序列里设置了“卡尔星人基因识别锁”,只有检测到卡尔星人特有的Z染色体才会激活毒性,可现在……以图拉丁手下那些疯狂科学家的能力,破解基因锁不过是时间问题。
3. 过往的回响:生物武器计划的初心
图拉丁放下手中的手帕,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深紫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留下淡淡的酒痕。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星露酒醇厚的果香,又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说服”眼前这个“固执”的将军。宴会厅里的水晶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远处侍者走动的轻微脚步声,以及墙上古董钟摆滴答作响的声音,像是在为某些人的生命倒计时。
“我知道。”图拉丁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但如果误伤了蓝顿星球的一些‘蛀虫’,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清理掉这些反抗者,星球才能更‘纯净’。”他故意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老可将军紧绷的脸,像是在观察猎物落入陷阱后的反应。
老可将军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像是被扔进了蓝顿星最深的海沟。他想起了半年前的一次秘密会议,当时反抗者的首领、前议会副议长陈默告诉他,图拉丁一直在秘密改造达典病毒,而且已经在西部边境的“17号实验区”进行了小规模测试。那些被送去测试的人,全都是对他统治不满的平民和异见者,最后能活着出来的,不足百分之一。
“不过你放心,我们正在组织向所有家邦统治区发放防护服。”图拉丁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他从桌下拿出一个银色的防护服样本,在老可将军面前晃了晃,“只要是通过‘忠诚考核’的人,都能得到这种纳米级防护衣,绝对能抵御病毒侵袭。”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刺,扎进了老可将军的心里。他太了解图拉丁的手段了——所谓的“发放防护服”,不过是筛选反抗者的卑劣借口。家邦统治区的民众需要凭“忠诚证明”领取防护服,而“忠诚证明”需要用家人的人身自由做抵押,那些不愿意向独裁者低头的人,会被直接标记为“潜在反抗者”,要么被送去17号实验区当活体实验品,要么直接被处决后抛尸辐射区。
老可将军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三年前的实验室。那天,林野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手里拿着达典病毒的初步方案,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老师,您看!有了这个病毒,我们就能守住蓝顿星了!这个基因锁设计绝对安全,只有卡尔星人才会触发毒性,对我们自己人完全无害!”他当时还兴奋地拉着老可的手,展示着全息投影里的基因序列模型。
当时他还拍着林野的肩膀,称赞他是蓝顿星的“守护者”。可现在,这个用来保护星球的武器,却成了独裁者屠杀民众的屠刀。他甚至能想象到,当达典病毒在城市里扩散时,街道上会挤满咳嗽的人群,医院的走廊里会躺满皮肤溃烂的病人,绝望的哭声会盖过一切——那是他和林野最不愿看到的末日场景。
他强迫自己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在图拉丁的脸上。此刻,独裁者正悠闲地用刀叉挑着盘子里的冰镇星果,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能毁灭星球的病毒,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可将军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但更多的是燃烧的坚定——他必须阻止图拉丁,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守住他和林野用青春守护的蓝顿星。
4. 独裁者的算计:防护服下的筛选
“元首考虑得真周到。”老可将军压下心底翻腾的恨意,脸上重新挤出恭敬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刚才更僵硬,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难以掩饰的紧绷,“有了防护服,民众就能安心支持您对抗卡尔星人了,蓝顿星一定能渡过难关。”他知道,现在必须顺着图拉丁的话走,一旦被怀疑,不仅自己会丧命,还会连累所有反抗者。
图拉丁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液在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声响:“当然,我身为蓝顿星的元首,自然要为民众着想。”他顿了顿,手指突然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话锋像刀子一样突然转了方向,“不过,老可将军,你最近和科学家战队的人走得有点近啊,上周我还看到你的悬浮车停在科研院门口。”
老可将军的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浸湿的军装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他知道,图拉丁开始试探他了,独裁者的情报网远比他想象的更严密。他快速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元首,您也知道,我之前是科学家战队的首席顾问,和他们有些旧交情。上周是去取之前落在那里的实验笔记,取完就直接回来了,没和任何人接触。”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图拉丁的表情。独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怀疑的冷光。老可将军知道,光靠口头解释是没用的,图拉丁肯定已经派人调查过他的行踪了——他上周偷偷去见陈默的事情,说不定已经被卫队的监控拍下来了,现在图拉丁只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旧交情可以有,但不能影响到我的统治。”图拉丁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那声音像倒计时的钟声,每一声都敲在老可将军的心上,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那些科学家里,有不少人对我不满,林野那小子就很不老实,你可得离他们远点,免得被牵连进‘叛乱’里。”
老可将军连忙点头,腰弯得更低了:“元首说得是,我一定会注意的。以后我会专心负责军队的事务,绝不和科学家战队的人有过多接触,更不会让他们影响到您的统治。”他知道,现在只能暂时妥协,等找到机会救出林野,拿到病毒破解方案,再和反抗者一起彻底推翻图拉丁的独裁统治。
图拉丁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却让老可将军觉得更加恶心,像是吞了一只腐烂的虫子:“很好,我就喜欢听话的人。”他拿起桌上的通讯器,按下了一个金色的按钮,“来人,再给老可将军斟一杯酒,我要和将军共饮一杯,预祝明天的病毒运送任务顺利。”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鎏金酒壶。他低着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动作恭敬地给老可将军的酒杯斟满酒,可在起身的瞬间,他的目光快速和老可将军对视了一眼——那是反抗者的暗号,左眼眨两下代表“林野还活着”,右眼眨一下代表“在地下实验室”,两个动作连起来,就是最关键的信息。
老可将军的心里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像黑暗中的萤火。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情绪,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他端起酒杯,对图拉丁举了举:“多谢元首赏赐,我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蓝顿星永固。”说完,他仰头将辛辣的酒液喝了下去,酒液滑过喉咙时带来一阵灼烧感,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知道,一场关乎蓝顿星生死存亡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5. 侍者的暗号:地下实验室的生机
老可将军放下酒杯时,指尖看似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侍者的手背。侍者的手很凉,而且在微微颤抖,指关节处还有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上次执行反抗任务时被卫队的电击棍打伤的。显然,这个叫阿凯的年轻反抗者很紧张,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图拉丁的核心据点,周围全是独裁者的耳目,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侍者阿凯很快退了下去,转身的瞬间,他用袖口挡住了动作,将一张折叠成指甲盖大小的纸条悄悄放在了餐桌底下。老可将军用余光瞥了一眼,确认图拉丁正低头擦拭他的合金刀叉,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才在整理桌布褶皱时,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纸条,不动声色地攥进了手心。
纸条很薄,边缘有些粗糙,像是用废旧的实验报告纸裁成的——这种纸的纤维里含有屏蔽信号的金属丝,不会被监听设备检测到。老可将军能感觉到纸条上有凸起的字迹,应该是阿凯用指甲刻出来的,在这个到处都是监控和监听的地方,任何电子通讯都不安全,只有这种原始的方式才能传递秘密信息。
“老可将军,你在看什么?脸色怎么不太好?”图拉丁突然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老可将军的手上。老可将军心里一紧,连忙将攥着纸条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用力将纸条按进掌心的褶皱里,脸上挤出自然的笑容:“没什么,元首,可能是刚才酒喝得急了点,有点头晕。我只是觉得这桌布的星纹图案很漂亮,想多看两眼缓解一下。”
图拉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不过是块用星蚕吐的丝织成的布料,有什么好看的。”他重新拿起奔羽兽腿,继续啃了起来,肉渣顺着嘴角往下掉,“对了,明天军队要配合科研部门,把达典病毒的样本运送到各个家邦统治区的武器库,你亲自去负责这件事,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可将军的心里一沉,像是被灌了铅。图拉丁让他负责运送病毒样本,分明是在试探他的忠诚度——如果他拒绝,就是直接暴露自己的反抗者身份;如果他答应,就等于亲手将屠杀民众的武器送到独裁者的手里。他快速思考着应对的办法,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犹豫:“是,元首,我明天一早就去中央科研院集合,亲自监督运送过程,保证万无一失。”
图拉丁满意地笑了,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吃着肉,仿佛已经把老可将军抛在了脑后。老可将军趁机用手指轻轻展开手心的纸条,借着餐桌的阴影,看清了上面刻着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林野在地下三层实验室,编号734,被单独隔离,病毒基因锁已被破解,反抗者计划三天后突袭科研院,急需病毒原始数据。”
看到“三天后行动”和“急需病毒原始数据”这几个字,老可将军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反抗者们没有放弃,林野也还活着——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但他也清楚,三天时间太短了,运送病毒样本的任务在明天上午,一旦样本被送到各个家邦的武器库,就算反抗者突袭成功,也无法阻止病毒扩散。他必须在明天运送任务前,潜入地下实验室救出林野,拿到病毒原始数据。
宴会还在继续,图拉丁又开始和旁边的家邦贵族谈笑风生,话题从达典病毒转到了卡尔星人的舰队动向,语气里满是狂妄。老可将军坐在那里,像个精致的木偶一样附和着,时不时点头微笑,心里却在快速制定计划——他需要先联系军队里的反抗者张默,让他们在运送路线上制造“意外”拖延时间,再利用检查样本的机会潜入地下实验室。
6. 运送任务的陷阱:反抗者的拖延计划
晚宴结束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蓝顿星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明亮的恒星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发出微弱而冰冷的光。老可将军跟着图拉丁走出宴会厅,傍晚的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军装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像是裹了一层冰。刚才在宴会上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中央科研院的病毒储存区集合。”图拉丁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老可将军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手搭在老可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像烙铁一样烫人,“记住,不要迟到,更不要耍任何花样,否则,你知道后果——不仅你会死,你在乡下的那些亲戚,也会跟着你一起去辐射区‘享福’。”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像是在提醒老可将军,他的软肋都捏在独裁者手里。
老可将军躬身行礼,腰弯得几乎贴到膝盖:“请元首放心,我一定准时到,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他看着图拉丁的卫队簇拥着独裁者走进那辆黑色的悬浮车,车门关闭的瞬间,他看到车窗里图拉丁那张冷酷的脸。直到悬浮车喷出蓝色的离子焰,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缓缓直起身,握紧了手心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已经被汗水浸湿,有些模糊不清,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老可将军第一时间检查了房间里的监听设备。他熟练地拆开墙壁上的通风口格栅,从里面取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微型干扰器——这是反抗者们用废弃的通讯零件改装的设备,能屏蔽半径十米内的所有电磁信号。按下开关后,干扰器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他才敢拿出藏在鞋底的加密手机,拨打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低沉而警惕的声音:“是将军吗?情况怎么样?”那是张默,军队里的反抗者首领,也是老可将军在军校时的学生,对他绝对忠诚。
“图拉丁要启动达典病毒,明天早上八点让我去中央科研院负责运送样本到各个家邦武器库。”老可将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在手机听筒上,“林野还活着,被关在地下三层实验室,编号734,反抗者计划三天后行动,但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在明天运送前拖延时间,我要潜入实验室救林野,拿到病毒原始数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张默急促的呼吸声,然后是他冷静下来的声音:“我明白了。明天早上七点五十,我会安排手下在科研院的悬浮车停车场制造‘意外’——让一辆运输能源的悬浮车‘失控’撞上病毒运送车,再引发小规模的能源泄漏,这样既能拖延时间,又不会造成太大伤亡,卫队也不会立刻怀疑到我们头上,争取把时间拖延到下午。你趁机以检查样本安全为由,潜入地下实验室。”
老可将军点了点头,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好,就这么办。你一定要小心,图拉丁的卫队最近查得很严,每个参与行动的兄弟都要做好伪装,一旦暴露,立刻撤离,不要恋战。”他知道,张默的任务比他更危险——制造能源泄漏的“意外”需要近距离操作,很容易被卫队的监控发现,一旦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就是酷刑和死亡。
“放心吧,将军,我已经安排好了,参与行动的都是最可靠的兄弟,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张默的声音里带着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不能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只要能阻止达典病毒,保护蓝顿星的民众,就算付出生命也值得。”
挂了电话后,老可将军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街道。远处的中央科研院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在城市中心的巨兽,那里曾经是蓝顿星最神圣的地方,是科学家们为星球未来奋斗的战场,可现在,却成了独裁者制造灾难的地狱。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护蓝顿星的民众,救出林野,推翻图拉丁的统治,让蓝顿星回到曾经的和平岁月。
7. 科研院的伪装:潜入地下实验室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老可将军穿着笔挺的深灰色军装,胸前别着象征将军军衔的星芒徽章,准时出现在中央科研院的门口。科研院的大门前站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卫队,他们穿着黑色的动力盔甲,手里拿着最新式的脉冲能量枪,头盔上的红色扫描灯不停地扫过进出的每一个人。老可将军知道,这些卫队都是图拉丁从亲信中挑选出来的“死士”,对他的忠诚度极高,想要蒙混过关并不容易。
“老可将军,元首有命令,让您先去三楼的会议室等一下,科研部门的人还在对病毒样本进行最后的封装,预计八点半才能完成。”一个身材高大的卫队队长走了过来,他的盔甲上印着金色的狼头标志,这是图拉丁亲卫队的象征。他恭敬地对老可将军说,眼神却带着审视,目光在老可的军装口袋和腰间的枪套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检查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老可将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这段时间守卫科研院也不容易。”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身后,确认藏在腰带夹层里的微型手电筒和开锁器还在。他心里清楚,图拉丁让他去会议室等,其实是在监视他——会议室里肯定安装了最先进的监听和监控设备,他不能有任何异常举动。
走进会议室后,老可将军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假装翻看桌上的《病毒运输安全手册》,眼角的余光却在快速观察周围的环境。会议室的墙壁是特制的钛合金材料,表面光滑如镜,很难安装窃听器;天花板上有两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的位置,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桌子底下的夹层里,藏着一个微型声纹监听设备,他能听到设备运行时发出的微弱电流声。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假装查看时间和消息。实际上,他在手机备忘录里输入了一串加密代码——“鹰已落巢,猎物准备就绪”,这是给张默的信号,告诉对方他已经安全进入科研院,让他们按照计划准备制造“意外”。发送完代码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翻看手册,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看似专注,实则在脑海里演练着潜入地下实验室的路线。
大约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老可将军透过窗户,看到远处的悬浮车停车场冒出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直冲云霄,几个穿着防火服的卫队队员正慌张地推着灭火器跑过去。他知道,张默的“意外”开始了——那应该是运输能源的悬浮车“失控”撞上了病毒运送车,引发了能源泄漏和火灾,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但足够拖延两三个小时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金丝眼镜的科研人员匆匆跑进会议室,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语气慌乱地说:“将军,不好了!运送病毒样本的悬浮车被一辆失控的能源运输车撞了,还引发了能源泄漏和火灾,虽然病毒样本储存箱没有受损,但运送车需要维修,估计要到下午才能修好!”
老可将军皱了皱眉,假装生气地把手册摔在桌上,语气严厉地说:“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任务,竟然出这种差错!负责调度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像是在压制怒火,“算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没用,既然车坏了,那就下午再运吧。你们先带我去地下一层的病毒样本储存室,我得亲自确认样本是否安全,万一储存箱被能源泄漏影响了,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科研人员犹豫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地说:“可是将军,元首说让我全程陪同您在会议室等……”
“元首让你陪同我,是为了确保样本安全,现在样本可能有危险,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老可将军打断他的话,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必须尽快进入储存室,拖延一秒,林野就多一分危险。“出了问题,你能承担责任吗?还是说,你怀疑我的能力,觉得我无法保护好病毒样本?”他知道,对付这种胆小怕事的科研人员,强硬的态度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科研人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摆了摆手:“不敢不敢,将军,我这就带您去!”他慌乱地收起平板电脑,转身快步走向门口,脚步都有些踉跄。老可将军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他特意错开了镜头的拍摄角度,确保自己的动作不会留下可疑痕迹。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能源冷却液混合的味道,墙壁上的荧光灯带发出冷白色的光,映得地面的金属地板泛着冰冷的光泽。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卫队队员,他们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头盔上的红色扫描灯在不停地闪烁,扫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老可将军的手悄悄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指尖触碰到能量枪的握把,心里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走到地下一层的入口处,两道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钛合金门如堡垒般横亘眼前,门板足有半米厚,表面刻着交错的能量防护纹路,边缘还嵌着一圈红色的警戒灯带。第一道门的中央嵌着一个防偷窥式密码键盘,按键上只有微弱的荧光标识,周围还装着微型摄像头,时刻监控着输入者的动作。
科研人员脸色发白,攥着拳头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先是紧张地抬头扫了眼天花板上转动的监控探头,又快速瞥了眼老可将军,才颤抖着将手指覆在键盘上——指尖的抖动让他刚按完第一个数字就顿住了,慌忙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输入。
老可将军站在他身侧,看似在观察走廊尽头的卫队岗哨,实则眼角余光死死锁定键盘,将“”这串六位数字精准记在脑海里,指尖甚至下意识地在裤缝上轻轻叩击了一遍,确认没有记错——这串密码很可能是后续撤离时突破封锁的关键。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输入完毕,键盘发出“滴”的清脆提示音,红色警戒灯带瞬间转绿,第一道门缓缓启动,低沉的“嗡”鸣在密闭的走廊里回荡,厚重的门板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向两侧滑动,过程中伴随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每一寸移动都像在拉扯着空气中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