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体校的铁门前,锈迹斑斑的栏杆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
搭档小王在我身后打了个寒颤,低声说:\"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推开铁门,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午后的寂静。
宿舍区就在正前方,一栋栋灰白色的建筑像积木一样拼接在一起,蜿蜒曲折,仿佛一座迷宫。
阳光被高耸的围墙切割成碎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边。\"我示意小王跟上。
宿舍区的走廊狭窄而幽深,两侧的房门紧闭,只有尽头透进一线光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汗水的酸臭。
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实感。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一个身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男人正带着十几个学生小跑过来。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眉头紧锁,眼神凌厉。
\"快点!都给我跑起来!\"他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中,\"就你们这个体能,连省赛的门槛都摸不到!\"
学生们气喘吁吁地从我们身边跑过,有几个已经脸色发白,但没有人敢停下。
教练经过时瞥了我们一眼,那眼神让我想起捕食前的猛兽。
我们跟着他们进了一间宿舍。
房间不大,四张上下铺挤在一起,被子胡乱堆在床上,地上散落着运动鞋和脏衣服。
最让我在意的是,厕所竟然没有门,只有一个半截的帘子勉强遮挡。
\"这也太......\"小王刚要说话,就被我制止了。
教练正在训斥一个动作慢的学生,那孩子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离开宿舍区时,我注意到每栋楼之间都有通道相连,像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
远处的教学楼是一座哥特式建筑,尖顶直指苍穹,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校长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顶层。
推开门,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容:\"欢迎欢迎,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他的声音圆滑得像抹了油,眼睛却始终没有正视我们。
教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他的运动服已经湿透,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我们收到委托......我开门见山,听说学校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校长的笑容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个嘛......确实收到过几封恐吓信,不过都是些无聊的恶作剧。\"
他看向教练,\"张教练也这么认为,对吧?\"
张教练冷哼一声:\"现在的学生就喜欢搞这些把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与校方的谈话进行得很不顺利,简直就像是在泥沼中艰难前行。
校长脸上挂着那看似和蔼却又捉摸不透的笑容,眼神飘忽不定,每次我们提出关键问题,他就开始打起了太极。
张教练坐在一旁,从开始就全程黑着脸,他那紧锁的眉头就像两座小山,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和不满。
小王几次想要开口反驳校长的推诿之词,但都被我轻轻拉住,毕竟现在还需要和校方保持一定的沟通。
经过漫长而又煎熬的一番周旋,一无所获,最后我们被安排住进了一间空宿舍。
这宿舍位于学校的角落,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人闻了就觉得恶心。
我和小王把行李扔在那破旧的床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了下来,但谁都没有睡着,心里都还在为之前的谈话而郁闷。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整个校园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
突然,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我们的耳膜。
我和小王同时从床上惊醒,身体猛地一颤。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校园的上空回荡。
我们顾不上穿好衣服,匆忙穿上鞋子就冲出了宿舍。
当我们跑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
十几个学生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从教学楼天台坠落,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扭曲着、翻滚着,就像一个个无助的玩偶。
“砰、砰、砰……”他们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体与水泥地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运动服白得刺眼,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汩汩流出,在水泥地上蔓延开来,像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
目睹这一场面的学生们抱在一起尖叫,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小王也呆立在一旁,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围的学生们乱作一团,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呼喊,整个校园都被恐惧和悲伤所笼罩。
校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的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个信封:\"这就是......威胁信。\"
他的声音在发抖,\"信上说,这只是开始......\"
我接过信封,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钻入鼻腔。
信纸上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第一个夜晚,让他们飞翔。\"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最近的一具尸体。
月光下,男孩的脸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但他的手臂上有几处奇怪的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这些伤痕......\"我低声说,\"不像是坠楼造成的。\"
小王点点头,用手电筒照着地面:\"看这里,有拖拽的痕迹。\"他指向教学楼墙根处的一串模糊印记。
突然,我感觉脖颈处有一股异样的凉意,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顺着那股寒意的方向望去。
在三楼那扇透着昏黄灯光的窗户边,一个短发女孩正静静地伫立着。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两颗深邃的黑洞,死死地盯着我们。
当我的视线与她交汇的瞬间,她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立刻猛地缩回了头,只留下那扇空荡荡的窗户。
再看旁边的校长,他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带我们去看看其他收到威胁信的地方。”
“这……”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其实就放在我办公室……”
“不止吧?”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真相,“如果只是普通的恐吓信,你们不会这么紧张。”
我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校长的心上。
校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就像是被人揭开了隐藏已久的伤疤。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我对视,双手也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仿佛在努力掩饰着什么。
就在这时,同样在现场的张教练也走了过来。
他的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运动服,然而此刻,运动服上却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但他的表情却依然冷峻,如同一块坚硬的磐石,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恐惧。
“我带你们去。”张教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一般在夜空中回荡。
我们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宿舍区走去。
夜风呼啸着穿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它吹过树梢,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张教练的脚步很重,每一步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要把地面踩碎。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我试探着问。
\"十年。\"他简短地回答。
\"那应该对这所学校很了解。\"
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宿舍区的走廊在夜晚显得更加阴森。
终于,张教练在最里面的一间宿舍前停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门把,缓缓地推开门。
当门完全敞开,只见宿舍里面杂乱无章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体育器材,有破旧的杠铃,生锈的哑铃,还有一些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训练器械,它们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小王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声音在这堆满器材的空间里回荡。
张教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朝着墙角走去。
他走到一个沉重的铁柜前,双脚稳稳地站定,双手紧紧地扣住铁柜的边缘,然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推动铁柜。
铁柜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每挪动一点都显得十分艰难。
铁柜被缓缓推开,而在铁柜的后面,赫然出现了一扇暗门。
张教练看了看我们,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暗门。
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暗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的台阶上布满了青苔,看起来十分湿滑。
“这是......”
我刚想问出口,张教练便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地下训练场。”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以前这里是用来进行特殊训练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废弃了。”
我们陆续进入到下方的暗室,张教练在最后将打开的铁柜又归到原位,然后我们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地下空间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四周一片昏暗,墙上还留着一些奇怪的装置。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一堆文件,走近一看,原来是些实验记录。
纸张已经泛黄,边缘也有些破损,看起来年代已久。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份文件,上面的日期显示是五年前。
我缓缓地翻开文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些人体实验的数据,有各种奇怪的图表和公式,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照片。
\"这是什么?\"我厉声问道。
张教练的脸色终于变了:\"我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尖锐到几乎能划破耳膜的尖叫。
“不好!有情况!”我大声喊道。
我们来不及多想,疯狂地冲了上去。
就在楼梯的转角处,正好看到之前那个与我对视又躲闪起来的短发女孩。
她的双眼瞪得极大,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嘴巴大张着,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将她往一间宿舍里拖去。
那黑影的动作迅速而又凶狠,女孩的身体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站住!”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里带着愤怒和焦急。
我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脚下的步伐因为着急而有些踉跄。
当我们冲进那间宿舍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大开着,凛冽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
我快步走到窗前,探出头去,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到那个黑影正扛着女孩,像一只敏捷的野兽般往教学楼跑去。
女孩在黑影的肩上拼命地挣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双脚也不停地踢蹬着。
“追!”我咬着牙喊道,声音中透着坚定。
我们拼命地追赶着,脚下的地面被我们踩得砰砰作响。
然而,那个黑影对地形太熟悉了,他左拐右拐,像一条灵活的泥鳅,在教学楼的各个角落穿梭。
我们在后面气喘吁吁,每一次眼看就要追上,他却又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突然听到顶楼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心猛地一沉,顾不上疲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上天台。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我们的衣服沙沙作响。
当我们的目光落在天台中央时,看到的只有女孩的尸体。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我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拿起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第二个夜晚,让他们沉沦。”
这几个字像是用血写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处理好女孩的尸身,我们再次回到那间暗室,继续之前的调查。
我颤抖着翻开那些发黄的实验记录。
每一页都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数据:肌肉强度测试、骨骼密度测量、神经反应速度.....
这些都不是普通学生该做的测试。
\"看这个。\"小王指着一份文件,\"他们给这些孩子注射了某种基因改造剂。\"
我的胃部一阵翻涌。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每个实验体的编号和身体变化。
有些记录在某一页戛然而止,备注栏写着\"失败,已处理\"。
突然,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落。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孩子,他们站在教学楼前,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我认出了其中几个——正是今晚坠楼的学生。
\"这些孩子......\"我喃喃道,\"他们都是实验体?\"
张教练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知道什么?\"我厉声问道。
他深吸一口气:\"十年前,我也是这个项目的实验体之一。但他们在我身上失败了,只留下了这个......\"
他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疤痕。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为了监视他们。\"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为了有朝一日能揭发这一切。\"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我们迅速躲到暗处,从归回原位的铁柜缝隙中,看到校长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屋内。
\"实验必须继续。\"白大褂男人说,\"新的基因序列已经准备好了。\"
校长搓着手:\"可是现在死了这么多人......\"
\"牺牲是必要的。\"男人冷冷地说,\"只要成功一个,就能证明我们的理论。\"
我看到他们又窃窃私语了几句,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他们离开后,我们悄悄跟了过去。
“我知道他们在哪,跟我走。”张教练示意我们跟上,来到了学校教学楼后面的一间仓库。
当我们靠近仓库时,那扇厚重的铁门并没有锁死,只是虚掩着。
我们轻轻推开了铁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竟是一个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监控屏幕。
每一块屏幕都闪烁着幽光,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各个宿舍的情况。
“天啊......”小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实验室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
培养舱由透明的高强度玻璃制成,一个少年正静静地躺在中间。
少年的身体上布满了电极,透过培养舱的玻璃,可以隐约看到少年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它们像蜿蜒的小蛇一样,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突然,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有人闯入!”广播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我们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逃跑,那扇原本虚掩着的铁门,此刻已经自动锁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这时,一个白大褂男人出现在监控屏幕上。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实验室:“既然来了,就一起参与实验吧。”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开始喷出白色气体。
我连忙捂住口鼻,但那刺鼻的气味还是钻进了我的鼻子,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在意识即将完全消失之际,我看到张教练撞开了铁门......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
小王在旁边焦急地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发生了什么?\"
\"张教练救了我们。但他......\"小王的声音哽咽了。
我这才注意到床边的血迹。
张教练躺在角落里,胸口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他努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我凑近他的身边盯着他的口型,但是没多会,张教练便彻底没有了声息。
\"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王递给我一个染血的U盘。
我颤抖着接过U盘。
这时,学校广播声音响起:\"第三个夜晚,让他们重生。\"
窗外,教学楼的方向传来诡异的蓝光......
我颤抖着将染血的U盘插入电脑。
屏幕闪烁了几下,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张教练用生命换来的资料,一定藏着惊天秘密。
\"密码......\"我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张教练临终前的口型。
我输入了\"重生计划\"四个字,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和视频文件。
最早的一份文件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标题是《人类基因优化计划可行性报告》。
\"这不可能......\"小王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竟然已经进行了这么久......\"
视频文件里记录着各种可怕的实验过程。
我看到一个个年轻的身体被注射不明液体,在痛苦中扭曲变形。
有些实验体获得了惊人的力量,但很快就开始崩溃。
突然,一份加密邮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发件人署名\"x\",内容是警告张教练停止调查。
\"这个x......\"我皱起眉头,\"可能是组织内部的人。\"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戴着面具,手里拿着注射器。
\"小心!\"我拉着小王躲到床后。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说:\"把U盘交出来,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我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异常敏捷,几乎超出了人类极限。
这让我想起实验记录中提到的\"成功案例\"。
\"你们也是实验体?\"我试探着问。
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们是进化后的新人类!\"
趁他们分神的瞬间,我抓起桌上的台灯砸了过去。
小王则把电脑扔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跳!\"我大喊。
我们从二楼跳下,摔在灌木丛中。
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怒吼,但他们似乎不敢追出来。
\"他们怕暴露......\"我喘着气说,\"这说明他们还不是完全体。\"
我们躲进教学楼的地下室。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体育器材,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看这个......\"小王指着墙上的一个标记。
那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dNA螺旋和鹰的混合体。
我想起在实验记录中见过这个标志。
这是\"重生计划\"的徽章,一个致力于创造超级人类的神秘组织。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教学楼顶楼,有你要的答案。\"
我和小王对视一眼,决定冒险一试。
顶楼的门虚掩着,我们推开门,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月光下。
他转过身,竟然是那个白大褂男人。
\"欢迎。\"他微笑着说,\"我一直在等你们。\"
\"你就是x?\"我警惕地问。
他摇摇头:\"x已经死了。我是他的继任者,你可以叫我Y。\"
\"为什么要引我们来?\"
\"因为......\"他缓缓摘下面具,\"我也是个失败品。\"
月光下,他的脸布满了可怖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裂过。
\"我受够了这一切。\"他的声音颤抖,\"我要结束这个疯狂的计划......\"
就在这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Y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来了!快走!”。
然而,只听得四周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
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又凶狠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为首的正是校长,他那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真是遗憾......”
校长缓缓开口,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惋惜,仿佛在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悲哀。
“你们本来可以成为新人类的一员。”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蛊惑。
我紧紧地握紧拳头,愤怒和不甘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我的胸膛中肆意蔓延。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
“警察?”小王惊讶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和希望。
Y则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早就报警了。这个罪恶的计划,该结束了......”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仿佛在宣告着正义的胜利。
然而,校长的表情依然从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重生计划早已扩散到全世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嚣张和狂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话音未落,只见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变形。
他的皮肤下鼓起一个个诡异的肿块,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他的身体不断地膨胀、变形,原本高大的身躯变得无比恐怖。
\"快跑!\"Y大喊,\"他要变异了!\"
我们拼命往楼下跑。
身后传来骇人的嘶吼声,整栋楼都在震动。
跑到一楼时,我们遇到了赶来的特警。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正如校长所说,重生计划的触角已经伸向世界各地......
而那个U盘里,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颤抖着点开U盘中最后一个加密文件。
这是一个视频,画面中出现了张教练的脸。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一个足以颠覆你所有认知的真相......\"
画面切换,出现了一份绝密档案。
标题是《人类文明重启计划》。
\"这不是什么基因改造实验,\"张教练的声音继续道,\"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文明筛选。我们不是在创造超级人类,而是在......淘汰不合格者。\"
我感觉一阵眩晕。
档案中详细记录了全球范围内的\"筛选\"计划,通过制造各种灾难来淘汰\"劣等基因\"。
\"而你,\"张教练直视镜头,\"你是计划的监督者之一。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你的记忆,也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记忆的碎片突然涌现:实验室的白大褂、加密的会议、还有......签署批准文件的手。
\"不......\"我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小王惊恐地看着我:\"他说的是真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的思绪渐渐飘回到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当时,我亲手签署了第一批实验体的批准文件。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欢迎回来,博士。”
我猛地转身,看到 Y 正站在那里,手中举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小王。
“很遗憾,这位先生知道了太多。”Y 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住手!”我大声喊道,“我已经想起来了!”
Y 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就请你完成最后的任务。杀死他,证明你仍然忠于计划。”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想起了这个计划的初衷:人类文明已经走到了尽头,只有通过残酷的筛选,才能让优秀的基因得以延续。
然而,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也经历了许多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些真实的情感、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还有……人性。
我颤抖着接过枪,感觉它的重量仿佛压在我的灵魂之上。
小王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叹息。
我手中的枪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它承载着我所有的矛盾和挣扎。
我把枪口缓缓对准了Y。
\"你疯了?\"Y尖叫,\"你会毁了整个计划!\"
\"也许吧。\"我扣动扳机,\"但至少,我找回了人性。\"
Y倒下时,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转向小王:\"快走,这里马上就要......\"
话音未落,整栋楼开始剧烈震动,自毁程序启动了。
我们拼命往外跑。
冲出教学楼的瞬间,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气浪将我们掀翻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小王守在床边,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计划......\"我虚弱地问。
\"结束了。\"小王说,\"警方突袭了全球多个据点。但......\"
\"但是什么?\"
小王递给我一份报纸。
头条标题是:《全球多地爆发不明病毒,专家称或为生物武器》。
我闭上眼睛,这就是最后的保险措施吗?即使总部被毁,病毒依然会完成筛选......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我的血液......\"
\"什么?\"
\"在我失忆前,我给自己注射了病毒原型。\"我抓住小王的手,\"我的血液里可能有抗体!\"
小王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
\"很精彩的表演,博士。\"为首的人摘下墨镜,\"但计划从未改变。你的'叛变',也是筛选的一部分......\"
我愣住了,原来,这才是最后的测试。
黑衣人举起注射器:\"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进化吧。\"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人类永远无法逃脱被筛选的命运。因为制定规则的,从来都不是人类自己......
在无尽的混沌之中,我的意识宛如一叶孤舟,在黑暗的海洋里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就在我沉浸在这无尽的黑暗与迷茫中时,耳边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电子音。
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传来,又像是某种古老仪器在岁月的侵蚀下发出的滴答声。
“脑波频率稳定,记忆重组完成。”这简短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在我的意识深处炸响。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感觉一阵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
待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光亮,我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四周的墙壁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光滑得就像一面镜子,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这绝对不是我印象中的医院,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建筑,它就像是来自另一个神秘世界的空间。
“欢迎回来,观察者427号。”
一个清冷而又空灵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存在,它像是无数闪烁的光点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神秘而又绚丽的光团。
“你......”我试图开口说话,然而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惊讶。
“是的,”那个神秘的存在用一种沉稳而又坚定的语气说道,“你终于记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不是人类,而是我们派往地球的观察者之一。”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我的脑海中突然像是打开了一扇闸门,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地涌来。
我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观察人类文明的发展,并在适当时机启动筛选程序。为了融入人类社会,我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和情感。
\"那么,这一切......\"
\"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那个存在说,\"我们创造了人类,就像创造其他无数文明一样。每个文明都会经历这样的考验:当他们获得改变自身基因的能力时,是选择进化,还是选择保持人性?\"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流动的能量。
\"人类的选择是什么?\"
\"令人惊讶。\"那个存在说,\"尽管有像你这样的观察者在暗中引导,他们依然选择了人性。即使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文明的终结。\"
我想起了小王,想起了张教练,想起了Y最后的眼神。
那些虚假的记忆带来的情感是如此真实。
\"那么,现在怎么办?\"
\"实验结束了。\"
那个存在说,\"人类通过了考验。他们证明了自己值得继续存在。而你......\"
我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
\"你的任务完成了。是时候回归集体意识了。\"
在最后的时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些作为人类的记忆,那些爱与恨、善与恶、希望与绝望,都将成为永恒数据库的一部分。
而我,将带着这些珍贵的记忆,融入浩瀚的宇宙意识之中。
在地球的某个角落,小王抬头望向星空。
他总觉得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仿佛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他不知道,那是427号观察者在向他做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