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归宁定乳名,慈旨赐名淅川承
晨光漫过洛阳宫城的琉璃瓦,将朱墙金柱染得暖意融融。皇城之外,旌旗猎猎作响,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沉稳有力,伴着将士们的欢呼声渐次逼近——柴宗训亲率北境得胜之师班师回朝,銮驾仪仗浩浩荡荡,一路穿过朱雀大街,百姓夹道相迎,呼声震天。
御驾刚入皇宫正门,柴宗训便掀开车帘,不等内侍上前搀扶,翻身跃下马车,铠甲上的冰碴子顺着甲缝滑落,带着北境的凛冽寒气,却丝毫不减他眼底的急切。“备轿!直奔坤宁宫!”他声音洪亮,带着征战归来的沙哑,却满是焦灼,连日赶路的疲惫被心底的期盼冲散大半,连朝服都顾不上换,一身玄铁铠甲尚未卸去,便快步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随行的内侍与侍卫紧随其后,宫道上的宫人见陛下一身戎装匆匆而过,纷纷屈膝行礼,不敢有半分耽搁。柴宗训脚步不停,脑海里满是林阿夏生产时的模样,北境大捷的喜讯传回京中时,他同步收到了嫡子降生的消息,彼时军务繁忙,未能即刻赶回,心中早已牵挂万分,如今战事平定,他归心似箭,只想立刻见到妻儿。
坤宁宫的宫人远远望见陛下身影,连忙上前通报,殿内的林阿夏刚喝完一碗温补的银耳羹,闻言心头一颤,眼底瞬间泛起光亮。青禾连忙扶着她稍稍坐直身子,刚整理好榻边的锦帘,殿门便被推开,柴宗训大步走了进来,铠甲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殿内的静谧,却添了几分踏实的暖意。
“阿夏!”柴宗训快步走到榻前,目光一瞬便落在林阿夏脸上,见她气色虽仍显苍白,却比书信中描述的康健不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随即目光下移,落在榻侧襁褓中的婴孩身上,眼底瞬间漫起浓烈的欢喜与温柔,连语气都放柔了数分,“这便是咱们的孩儿?”
林阿夏望着他一身铠甲风尘仆仆的模样,眼底满是心疼,轻声道:“陛下一路辛苦,快坐下歇歇,铠甲沉,别累着身子。”
“不累。”柴宗训摆了摆手,全然顾不上自身疲惫,俯身轻轻抱起襁褓中的孩子,动作生疏却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怀中娇嫩的小家伙。铠甲的凉意稍稍漫开,他下意识将孩子往怀中贴了贴,用温热的胸膛护住,眼底满是珍视,细细打量着孩子的模样:粉嫩的小脸圆嘟嘟的,眉眼清秀,呼吸均匀,小手蜷缩在襁褓中,偶尔动一下,模样乖巧至极。
“瞧这模样,眉眼像你,俊朗秀气,将来定是个温润端正的好孩子。”柴宗训爱不释手,低头轻轻蹭了蹭孩子的发顶,语气满是骄傲,“阿夏,辛苦你了,为朕诞下嫡子,为大周续了血脉,你是朕的功臣,更是大周的福气。”
林阿夏脸颊微红,眼底满是柔情,轻声道:“能为陛下诞育子嗣,是臣妾的本分,陛下征战北境,护国安邦,才是真正辛苦。如今战事平定,陛下平安归来,咱们一家团圆,便是最好的光景。”
“是啊,团圆就好。”柴宗训抱着孩子,坐在榻边的软凳上,目光始终落在孩子身上,舍不得移开半分。连日征战的疲惫仿佛在触碰孩子柔软肌肤的瞬间消散殆尽,满心只剩为人父的欢喜与温柔,他轻轻晃了晃襁褓,动作轻柔,哄着怀中的孩子,嘴角始终扬着笑意。
殿内静悄悄的,只剩柴宗训偶尔温柔的低语,青禾端来温茶放在一旁,悄声退至殿外候着,留予帝后母子温存的时光。林阿夏静静望着柴宗训抱孩子的模样,他一身冷硬铠甲,怀中却抱着娇嫩的婴孩,刚柔反差间,满是温情,让她心中愈发安稳幸福。
这般抱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柴宗训手臂渐渐发酸,指尖也有些僵硬,他低头见孩子睡得依旧安稳,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按照太医叮嘱的模样,将孩子平躺放在铺着软褥的矮榻上,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孩子的好梦。放下孩子后,他轻轻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眼底依旧满是笑意,转头看向林阿夏,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阿夏,孩子出生的具体时日、时辰都记下了吗?生辰八字算过了吗?”
林阿夏点头,伸手端过一旁的玉碗,碗中盛着温补气血的红枣桂圆羹,小口抿了一口,温声道:“记下了,孩子是显德十三年正月初六丑时降生的,刚生下来那日,洛阳下了场小雪,天气虽寒,却格外清净。太医说这时辰降生的孩子,命格安稳,福气深厚。生辰八字已让钦天监算过,说孩子五行平和,无甚缺漏,只需好生教养,往后定能顺遂康健。”
“显德十三年正月初六……”柴宗训低声重复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满是感慨,“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便到了显德十三年,朕登基已有十三载,如今终于有了嫡子,宗室也算有了坚实的依托。”他望着矮榻上熟睡的孩子,语气带着几分思索,“孩子降生在冬日,又恰逢北境大捷,是个吉祥的兆头,该起个稳妥的乳名,往后再定大名。”
林阿夏闻言,眼底泛起几分笑意,轻声道:“臣妾这些日子也琢磨过几个乳名,想着孩子生于寒冬,不如叫柴冬擂,既有冬日的沉稳,又带着几分刚劲,寓意往后能顶天立地,守护大周江山,夫君觉得如何?”
“柴冬擂?”柴宗训眉头微蹙,轻声念了两遍,摇了摇头,“倒是贴合生辰,只是听着略显粗硬,少了几分温润之气,咱们的嫡子,日后要承继皇室基业,乳名该雅致些,也需藏着安稳顺遂的期许,这个名字终究是不顺耳些。”
林阿夏点头认同:“陛下说得是,臣妾也是随口一想,确实不够妥帖,还是得陛下与母后一同斟酌,定个合宜的名字才好。”
“嗯,此事不急,待母后得空,咱们一同商议便是。”柴宗训说着,目光又落回孩子身上,伸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手,小家伙似乎有所察觉,轻轻攥了攥手指,惹得他嘴角再次扬起笑意,“这孩子这般乖巧,定是个懂事的,往后朕定悉心教导,让他习文练武,既能明辨是非,又能执掌乾坤,不负皇室血脉。”
林阿夏含笑应下,心中满是期许。夫妻二人低声说着话,言语间满是对孩子的疼爱与对未来的期盼,殿内暖意融融,时光格外静谧温柔。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殿外传来内侍通报,说太后娘娘处理完国务,前来坤宁宫看望皇孙。柴宗训连忙起身相迎,不多时,符太后便缓步走进殿内,一身素雅宫装,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眼底的欢喜。
“母后辛苦了。”柴宗训上前搀扶住符太后,轻声道。
符太后摆了摆手,目光径直落在矮榻上的孩子身上,快步走上前,眼底满是慈爱,轻声道:“这便是皇孙?快让哀家瞧瞧。”
她俯身细看,见孩子睡得香甜,粉嫩的小脸透着健康的红晕,眉眼清秀,模样乖巧,嘴角不由得扬起温柔的笑意。抬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指尖温柔,动作轻柔至极,眼底满是珍视,轻声道:“模样周正,眉眼温润,瞧着便有福气,不愧是我大周的嫡皇子。”
林阿夏倚在榻上,轻声道:“母后快坐,青禾,奉茶。”
符太后顺势坐在矮榻旁的软椅上,目光依旧落在孩子身上,不舍移开,轻声问道:“阿夏身子恢复得如何?太医说的药膳都按时吃了吗?”
“多谢母后牵挂,臣妾身子恢复得尚可,药膳每日都按时服用,太医说再过些时日,便能渐渐康健起来。”林阿夏柔声回道。
符太后点头,语气温和:“那就好,产后休养最是要紧,切不可大意,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宫人,务必好好养着身子。”说着,她转头看向柴宗训,问道:“陛下刚班师回朝,想必尚未歇息,也该好好调理一番,北境战事辛苦,如今尘埃落定,也能松口气了。”
“劳母后挂心,儿臣无碍,见到妻儿平安,心中已然安稳,些许疲惫不算什么。”柴宗训笑着回道,话锋一转,说起孩子名字的事,“方才儿臣与阿夏商议孩子的乳名,阿夏提议叫冬擂,儿臣觉得略显粗硬,正想请母后一同斟酌,定个合宜的名字。”
符太后闻言,眼底泛起思索之色,目光望向窗外,轻声道:“孩子生于正月,冬日未尽,春日将至,既有寒冬的沉稳,又含新生的生机,名字该兼顾温润与大气,既要贴合生辰意境,又要藏着皇室的底蕴与顺遂的期许。”
她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椅柄,目光再次落在孩子身上,眼底满是慈爱,缓缓开口:“哀家前些时日处理政务时,曾翻阅过舆图,淅川一地,地处中原腹地,江河绵延,水土丰饶,历来是安稳富庶之地,且‘淅’字温润清雅,‘川’字开阔绵长,寓意孩子品性温润,胸襟开阔,往后顺遂康健,绵延皇室气运,不如便叫柴淅川,陛下与阿夏觉得如何?”
“柴淅川?”柴宗训轻声念了两遍,眼底渐渐亮起,点头赞道:“好名字!清雅大气,寓意深远,既含温润之态,又有开阔格局,贴合嫡皇子的身份,母后取的名字,甚是妥帖。”
林阿夏也满心欢喜,轻声应道:“淅川二字,温婉雅致,寓意美好,臣妾觉得极好,便叫淅川吧,往后咱们的孩儿,乳名便唤淅川。”
符太后见二人都认同,眼底满是欣慰,抬手再次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轻声唤道:“淅川,我的乖孙孙,往后便叫这个名字了,愿你往后平安康健,顺遂无忧,长成栋梁之才,护我大周江山稳固,宗室兴旺。”
襁褓中的柴淅川似是听懂了一般,轻轻动了动小脑袋,小嘴微微抿了抿,模样格外乖巧,惹得三人皆是笑意融融。
柴宗训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安稳幸福,北境大捷,嫡子降生,母子平安,如今连孩子的名字都定了下来,事事顺遂,大周江山愈发稳固,眼底满是坚定与期许。他轻声道:“淅川,好名字,待日后孩子稍长,朕再与钦天监一同商议大名,定要取个配得上他身份,又能承载大周气运的名字。”
符太后点头应道:“理应如此,大名需郑重斟酌,既要贴合命格,又要彰显皇室威仪,如今乳名定了,往后悉心教养便是。”她转头看向林阿夏,语气温柔:“阿夏,往后淅川便劳你多费心,孩子年幼,照料需格外细致,有什么难处只管与哀家和陛下说,宫中一应事宜,都会为你周全。”
“多谢母后体恤,臣妾定会悉心照料淅川,好好抚育他长大。”林阿夏柔声应下,眼底满是母性的温柔。
殿外阳光愈发暖煦,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殿内,落在矮榻上的婴孩身上,暖意融融。柴淅川睡得愈发香甜,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也在感受着这满殿的温情与期许。柴宗训坐在榻边,望着妻儿,符太后静静看着皇孙,殿内温情脉脉,岁月静好,满是阖家团圆的安稳与幸福。
过了许久,符太后见林阿夏眼底泛起些许疲惫,便轻声道:“阿夏身子尚未完全恢复,需多歇息,陛下刚回朝,想必还有政务需处理,哀家今日便不多扰了,明日再来看望淅川。”
柴宗训点头应下,起身搀扶着符太后起身,送至殿外。返程途中,符太后轻声道:“淅川降生在显德十三年,恰逢北境平定,是大周的吉兆,陛下往后既要打理朝政,也要多陪陪阿夏与淅川,帝后和睦,子嗣康健,大周才能愈发昌盛。”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定会兼顾朝政与家人,守护好大周江山,护妻儿平安康健。”柴宗训语气郑重,眼底满是坚定。
送走符太后,柴宗训重回坤宁宫,见林阿夏已然带着淅川沉沉睡去,便轻手轻脚地坐在榻边,静静望着妻儿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铠甲早已卸下,一身常服轻便舒适,他轻轻为林阿夏掖了掖被角,又俯身看了看熟睡的淅川,心中满是踏实与满足。
窗外日光渐斜,洒下柔和的光晕,坤宁宫内静谧祥和,满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柴宗训静静坐着,心中满是期许,待淅川长大,教他读书习礼,习文练武,让他承继皇室基业,守护大周万里河山,往后宗室兴旺,国泰民安,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殿外的雀鸟鸣声轻柔悦耳,伴着母子均匀的呼吸声,构成一幅温馨和睦的画卷,诉说着大周皇室的团圆与安稳,也预示着这片江山往后愈发光明顺遂的未来。柴淅川的名字,自此刻起,便承载着皇室的期许与家国的希望,在岁月流转中,渐渐成长,终将不负这份沉甸甸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