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凉如水。
墨辰从临江市郊外一片废弃的厂区缓步走出,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曾完全散去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凌厉气息。
这里是他在修炼《降龙霸天诀》和演练《四象拳》时偶然发现的一处僻静所在,远离市区喧嚣,不易被人打扰。
方才一番修炼,引动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入体,在经脉中奔腾流转,最终汇入丹田气海,让那团黄级中期的真气又凝实精进了少许。
虽然进步微乎其微,但日积月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他享受这种力量一点点增长的感觉。
踏着月色,他朝着祥福小区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灯光昏暗的老街,再拐过两个路口就快到了。
就在他步入一条狭窄僻静、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小巷时,前方传来的异动让他脚步微微一顿。
巷子深处,靠近一个老旧小区后门的地方,隐约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和几个男人粗鄙下流的嬉笑怒骂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救命啊——!”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叫啊!使劲叫!这破地方晚上鬼都没有,看谁来救你!嘿嘿……”
“小妹妹,别怕嘛,哥几个就是看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陪你玩玩……”
“这腿真白啊……让哥哥摸摸……”
借着巷口远处路灯投来的微弱余光,墨辰看清了那里的情形。
四五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身酒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穿着附近一所职业修习院制服的少女,动手动脚。
少女的书包被扯落在地,书本散落一地,她本人则被逼到了墙角,如同受惊的小鹿,拼命挣扎哭喊,却根本无法挣脱几只魔爪的拉扯。
那几个流氓显然喝了不少酒,行为放肆大胆,言语不堪入耳,完全无视了少女的哭求。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墨辰的脚步加快,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逼近。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那几个流氓的注意。
“喂!小子!看什么看?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一个胳膊上纹着刺青、像是为首的家伙发现了墨辰,醉眼朦胧地瞪过来,恶声恶气地吼道,试图用气势吓退这个不速之客。
其他几人也暂时停下了对少女的骚扰,纷纷转过头,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墨辰,有人甚至从腰间摸出了弹簧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出一点寒芒。
那少女看到有人过来,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哭喊:“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墨辰仿佛没有听到流氓的威胁,也没有看到那点刀光,他的目光扫过少女惊恐无助的脸庞和散落一地的书本,眼神骤然变冷。
“放开她。”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在这狭小的巷子里清晰回荡。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
那纹身男见墨辰不仅不走,还敢出声,顿时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就朝着墨辰冲过来,挥拳便打。
他仗着酒劲和人多,根本没把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墨辰放在眼里。
另外两个流氓也狞笑着围了上来,准备一起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墨辰眼中,慢得如同蜗牛爬行。
面对纹身男砸来的拳头,墨辰甚至没有动用真气,只是简单地侧身避过,同时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出,精准地击打在对方手臂的麻筋上。
“哎哟!”纹身男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剧痛,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惨叫一声,攻势顿消。
与此同时,左侧一个流氓握着弹簧刀刺了过来。
墨辰看都不看,左手随意一拂,如同驱赶苍蝇般拍在对方的手腕上。
那流氓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手腕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弹簧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远处地上。
他整个人也被带得踉跄着向旁边跌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
右侧另一个流氓的拳头刚到面前,墨辰的右脚已然无声无息地踢出,后发先至,轻轻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啊——我的腿!”
那流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小腿倒地翻滚,痛得涕泪横流。
转眼之间,三个冲上来的流氓全部倒地,失去了战斗力。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没超过三秒钟!
剩下的两个流氓原本还在后面看戏,准备随时上前帮忙,此刻却彻底傻了眼,醉意都被吓醒了大半。
他们惊恐地看着如同鬼魅般站在原地、连大气都没喘一口的墨辰,又看看地上惨叫的同伴,哪里还有半分嚣张气焰?
“鬼……鬼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墨辰眼神一冷,身形一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两人身后,双手同时伸出,抓住两人的后衣领,向后轻轻一拽。
“噗通!噗通!”
两人根本控制不住平衡,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门牙都差点磕掉,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不敢动弹。
从墨辰出手到所有流氓倒地,不过短短十秒不到。
巷子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和少女压抑的、难以置信的抽泣声。
墨辰看都没看地上那几个渣滓,径直走到墙角那个吓得浑身发抖、几乎瘫软下去的少女面前。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少女几乎被扯破制服的身上,遮挡住她的狼狈。
他的动作自然而温和,与刚才瞬间击倒五人的凌厉判若两人。
“没事了,他们暂时起不来了。”墨辰的声音放缓了些,“能自己走吗?”
少女惊魂未定,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了一张年轻却异常平静的脸庞,那双眼睛深邃而清澈,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能……我能……”少女的声音还在发抖,她努力扶着墙壁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墨辰伸出手,虚扶了她一把,帮她站稳。
“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少女站稳后,立刻对着墨辰深深鞠躬,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劫后余生的感激,“要不是你……我……我……”她后怕得说不下去。
“举手之劳。”墨辰淡淡道,“以后尽量别走这种夜路。快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便欲离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等……等一下!”少女急忙叫住他,声音带着急切和恳求,“恩人!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我……我和我家人一定要好好感谢您!”
墨辰脚步未停,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身影迅速融入巷口更深沉的夜色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随风飘来:
“名字就不必了。回家路上小心。”
少女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身上还披着带着陌生男子体温的外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恩人的正脸,只知道他很年轻,很厉害,而且似乎不喜欢张扬。
她默默地将这份恩情牢记心底,擦了擦眼泪,整理好衣服,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快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一步都不敢回头再看地上那些惨叫的流氓。
而此刻,已然走远的墨辰,神识微动,察觉到巷子里那几个流氓开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他脚步未停,只是指尖微不可察地弹动了几下。
几缕细微至极的真气隔空射出,精准地打入那几个流氓身体的某个隐晦穴位。
这几道真气不会要他们的命,但会在未来几个月里,让他们时常浑身酸软无力,手脚麻痹,再也无法作恶横行。
这比单纯打一顿,更能让他们长记性。
做完这一切,墨辰如同一个普通的夜归人,继续走向家的方向,脸色平静无波。
路见不平,出手惩戒,护佑弱小,却又不求回报,不留姓名。
这对他而言,不过是修行路上,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对于那个被救的少女而言,今夜,却是一场改写命运的重逢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