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青岚宗外门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水泄不通。中央主擂台被擦拭得光可鉴人,四周看台座无虚席,甚至连一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内门弟子,也出现在了视野较好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一点——今日外门年终小比的最终决战!
一方,是嚣张跋扈、实力碾压,被誉为外门力量第一,炼气五层巅峰的张狂!
另一方,是屡创奇迹、坚韧不拔,以炼气三层巅峰(实际堪比四层)修为一路逆袭至今的炼丹师,赵小白!
这已不仅仅是冠军之争,更是两种风格,两种阶层,乃至两种命运的碰撞!
“当——!”
一声悠扬洪亮的钟声响彻全场,压下了所有的喧嚣。一位气息渊深、面容古拙的金丹初期长老缓步走上高台,正是今日决赛的裁判兼颁奖长老。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候场区的两人身上,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决赛,开始。双方登台。”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巨鹰般掠上擂台,带起一股恶风,正是张狂。他依旧那身黑色劲装,双臂抱胸,肌肉贲张,嘴角咧着标志性的狂傲笑容,眼神睥睨,仿佛已经将冠军视为囊中之物。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挑衅的目光直射台下的赵小白。
另一边,赵小白深吸一口气,在熊霸和王铁柱担忧的目光中,一步步沉稳地踏上台阶,走上擂台。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弟子服,脸色依旧带着伤后的些许苍白,但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平静无波。他先是向高台上的金丹长老躬身行礼,然后才转向张狂,微微拱手:“张师兄。”
张狂嗤笑一声,连礼都懒得回,直接对裁判道:“长老,可以开始了吧?我都等不及要指点指点这位‘天才’师弟了!”
金丹长老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并未多言,只是沉声道:“规矩不再赘述。决赛,开始!”
“开始”二字刚落,张狂眼中凶光暴涨,那股炼气五层巅峰的狂暴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赵小白!
“给老子跪下!”
他根本不给赵小白任何准备时间,右脚猛地一跺擂台!
“轰隆!”
整个由黑岗岩砌成、有阵法加固的擂台剧烈一震!借助这股反冲之力,张狂的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速度快得惊人,几乎瞬间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覆盖着浓郁土黄色灵光的拳头,如同出膛的攻城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捣赵小白面门!
裂石拳!起手便是杀招!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惊呼!谁都没想到张狂如此迫不及待,一上来就动用全力,这分明是想速战速决,甚至……不给赵小白任何反应的机会!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赵小白瞳孔骤缩!他早已全神戒备,在对方灵压袭来、身形启动的瞬间,《青元剑诀》已然运转到极致,脚下步法变幻,结合灵雨术的飘忽意境,身形如同狂风中的柳絮,向侧后方急飘!
“呼——!”
拳风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凌厉的劲气刮得他脸颊生疼,几缕发丝被直接切断!险之又险!
“哦?躲得倒快!”张狂一拳落空,略感意外,但攻势不停,拳势一横,变捣为扫,如同钢鞭般拦腰扫来!“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赵小白不敢硬接,青钢剑已然出鞘,但他心知绝不能与对方兵刃相交,否则瞬间就会被那恐怖的力量震飞长剑。他只能将身法施展到极限,在方寸之间腾挪闪避,青钢剑偶尔点出,并非格挡,而是精准地点向张狂手臂的关节、手腕等发力关键之处,试图以巧劲干扰其拳势。
“叮!”“嗤!”
剑尖点在土黄色灵光上,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响声,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破开防御,反而震得赵小白手臂发麻,伤势隐隐作痛。
“没用的!废物!”张狂狂笑着,拳势越来越猛,越来越快,如同狂风暴雨,将赵小白完全笼罩在内。“裂石崩!”“开山劲!”“破岩击!”
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擂台上拳风呼啸,气浪翻滚,赵小白的身影在其中显得如此渺小、无助,仿佛随时会被这狂暴的攻击撕成碎片。
他只能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预判张狂的攻击轨迹,配合精妙的身法进行闪避。他的步法融合了灵雨术的绵柔、缠绕术的韧劲,甚至还有一丝《青元剑诀》生生不息的意境,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
但修为的绝对差距,如同天堑。张狂的灵力浑厚无比,攻击连绵不绝,速度力量都远超赵小白。好几次,赵小白虽然避开了正面冲击,但仍被拳风边缘扫中,气血翻腾,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身形也越发踉跄。
“哈哈哈!跑!继续跑!像只老鼠一样!”张狂一边狂攻,一边肆意嘲弄,“你就这点本事吗?昨天的威风呢?你的破剑呢?拿出来啊!让老子看看你怎么破我的防御!”
台下,支持张狂的弟子和赵虎等人发出哄笑和叫好声。
“狂哥威武!”
“打死他!”
“让他知道厉害!”
而更多的弟子,尤其是那些平民出身的弟子,则看得揪心不已,手心捏满了汗。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赵师兄完全被压制了…”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打中的…”
王铁柱急得直跳脚,冲着台上大喊:“小白!小心啊!”
熊霸脸色铁青,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狂的每一个动作,浑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低吼道:“王八蛋…他在戏耍赵师弟!”
高台上,金丹长老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未出声制止。只要不出现明显的致命攻击或违规,他不会干涉比赛进程。
擂台上,赵小白呼吸急促,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体内灵力消耗急剧。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缠绕术?刚施展出来,就被张狂随手一拳震散的拳风绞得粉碎!灵雨术?化作的冰针连靠近对方都做不到!青元剑诀第二层“青元破晓”?需要蓄力,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和灵力,即便施展,也未必能破开对方那浑厚无比的土系防御!
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怎么了?没招了?”张狂见赵小白动作似乎慢了一瞬,眼中狞色一闪,抓住这个空档,体内灵力狂涌,右拳之上的土黄色灵光骤然凝聚,仿佛化作了一块真正的巨岩!
“游戏结束!给老子滚下去!裂石——轰天炮!”
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蛮荒巨象冲撞,那凝聚了恐怖力量的拳头,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势,不再是追求速度,而是以绝对的力量封锁了赵小白所有闪避的空间,悍然轰向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