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块晶莹剔透的虾饺递过去。紫溪芸来者不拒,递一个吃一个,不一会儿,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直到最后一块糕点下肚,紫溪芸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颊微红:“啊……失礼了,失礼了。”
云翩翩摆摆手,浑不在意:“在我这儿,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反正她自己也不是个恪守规矩的人,何必苛责别人?
待流云带人撤下碗碟,云翩翩扶着紫溪芸去湖畔散步消食。看着紫溪芸那圆鼓鼓的小肚子,她忍俊不禁,从袖中取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递过去:“喏,尝尝,我亲手炼的消食丹。”
紫溪芸接过,毫不犹豫地咽下。不过几息,腹中那股撑胀感便消散无踪,整个人轻松得像是没吃过饭一样。
她瞪大眼睛,满脸崇拜:“翩翩!你、你居然是炼药师?!”
那双眼眸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星光,此刻的云翩翩在她眼里,简直比天上的明月还要耀眼——天赋卓绝、温柔体贴,美丽善良,还会炼丹!这是什么谪仙之人!
云翩翩被她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谦虚两句,忽然余光瞥见湖畔柳树下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眸光一冷,朝流萤使了个眼色。流萤会意,身形如电,瞬间掠至柳树后,一把揪出那人,拖到云翩翩面前。
那人被按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云翩翩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眼熟,冷声道:“抬头。”
对方战战兢兢地抬起脸——正是失踪多日的芳梨!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衣衫褴褛,脸色灰败,唯独那双眼睛里还藏着不甘与怨恨,似乎要将眼前之人看穿。
流萤冷笑一声,不狠一点,恐怕是不会说的,抬手就是两记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湖畔回荡,芳梨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咬着牙不吭声。
云翩翩缓步上前,纤白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芳杏呢?不仅敢背主,还敢回来……你,是真当我不敢杀你?”
她松开手,拇指上沾了一抹猩红。流云立刻递上帕子,轻柔地为她擦拭。
云翩翩居高临下地睨着芳梨,声音冷得像冰:“本小姐和小公子自问待你不薄,说吧,为什么背叛?”
芳梨依旧沉默,眼中满是倔强。
流萤见状,冷笑更甚,扬手又是几巴掌!
“啪!啪!啪!”
这次,芳梨终于受不住了,连滚带爬地扑到云翩翩脚边,涕泪横流:“小姐饶命!是三夫人!她、她许诺事成之后让奴婢留府当一等丫鬟,还拿奴婢的父母弟弟要挟……奴婢不敢不从啊!”
她说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云翩翩嗤笑一声,眼底寒意更甚:“哦?那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与祖父?若你真有苦衷,小公子又怎会中毒?!”
芳梨浑身一颤,哑口无言。
云翩翩缓缓蹲下身,指尖挑起芳梨的下巴,笑容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你以为,我会信?”
“拖下去。”
云翩翩的声音极冷,像淬了冰的刀刃,不容置疑。
芳梨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她挣扎着往前爬,哭喊道:“小姐!小姐饶了我吧!就算没有我,小公子也活不了啊!没有我,三夫人也会亲自下手!”
她的声音凄厉,却渐渐被拖远,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
紫溪芸站在一旁,看着云翩翩紧绷的侧脸,知道此刻她需要冷静。她轻轻上前,扶住云翩翩的手臂,柔声道:“翩翩,看来你有要紧事要处理,我不便插手。正好,我也需要回驿站取些东西,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她的指尖温暖,轻轻覆在云翩翩微凉的手背上,像是无声的支持。
云翩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让流云陪你一起去。”
紫溪芸摇头,唇角微扬:“不必,我只是去取些小物件,流云还是跟着你吧。”说完,她松开手,转身离去,紫色裙摆如流云般轻盈飘远。
——现在,该收拾三房了。
云翩翩眸色一沉,抬步朝西南角走去。流云紧随其后,低声道:“小姐,三房的院子就在前面,穿过角门便是。”
国公府西南角,三房的院落虽不算大,却因云青松在朝中任职,皇帝“体恤”云国公一家“感情深厚”,并未另赐府邸,让他们仍住在国公府内。
云翩翩站在角门前,望着那道朱漆斑驳的木门,眼中寒意更甚。
碍眼。
一百分有一百分的碍眼。
她冷冷开口:“流云,待会儿把这门给本小姐堵上。”
流云垂首,声音恭敬而坚定:“是,小姐。”
她跟在云翩翩身后,每一步都踩得极稳。今日,她是小姐的刀,小姐指向哪里,她便斩向哪里。
到了苏氏的屋子外,上前阻拦的人都被流云制服,因而没人敢给苏氏通报。
云翩翩抬脚,猛地踹开三房的院门——
“砰!”
木门重重撞在墙上,震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院内,苏氏正在屋内悠闲地品着茶,闻声抬头,脸色骤变。
云翩翩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如修罗临世。
她缓缓勾起唇角,声音轻得令人毛骨悚然——
“三婶,hello,好久不见。”
云翩翩俯身,指尖挑起苏氏的下巴,“你这安神茶,应该没加东西吧。”
话音未落,茶案被云翩翩掀翻,苏氏整个人被拎起时,手上的翡翠镯子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苏氏脸上,她半边脸瞬间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三婶,让人给小雾下药,你可真行啊!”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苏氏被打得踉跄几步,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给我灌堵塞经脉的药,让我沦为东玄国的笑柄,你可真是恶毒!”
“啪——!”
“把祖父丢到偏院不闻不问,你算什么东西?!”
云翩翩每说一句,就左右开弓,耳光清脆响亮,苏氏的脸很快肿成了猪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给她下药,也就罢了。但祖父和小雾就是她的逆鳞,谁碰谁死。
她从来都不是愿意忍的主,今天她就是要肃清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