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乌岭山寨内,气氛压抑。匪首葛三炮身材粗壮,满脸横肉,正因一件小事对一名小头目拳打脚踢,眼神凶狠地骂着:“废物!连个肉票都看不好!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就因为跑了个肉票,那小头目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敢反抗,眼中却藏着怨毒。
二当家“过山风”(本名于得水)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中的驳壳枪,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了他对葛三炮如此对待弟兄的不满。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劝解,只因他之前也这么做过,不仅没劝成,反而使两人产生间隙!
葛三炮突然将矛头指向于得水:“怎么?‘过山风’,这次你怎么不替这废物求求情?别忘了,他可是你带进来的!”
“过山风”:“大当家的,你说笑了,山寨有山寨的规矩,犯了事,谁都一样,您是大当家的,您说了算!”
于得水默默收起枪,不再言语,但心底对葛三炮的残暴和刚愎自用已然厌烦到了极点。山寨里,类似的不满情绪早已在众多土匪心中积压,只是迫于葛三炮的淫威不敢发作。
东乌岭山寨门外,常威勒住战马,眺望着这座险峻的山寨,问身旁的王雷:“叫弟兄们回去运的‘家伙’,拉来了没有?”
王雷看了看天色:“旅座,估摸着快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沉闷的车轮声和马蹄声。王雷极目远眺,脸上露出笑容:“说话就到了!”
只见山道上,由骡马和士兵推动、牵引的,赫然是整整一百门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60毫米、81毫米迫击炮!炮队迅速在山寨外有利地形展开,黑压压的炮口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齐齐对准了东乌岭土匪大本营!这阵仗,别说山寨里的土匪,就连常威这边刚收编的白马寨人马都看得头皮发麻,要是常威上来就这么轰他们,他们起码得死伤一半!
常威对马威示意。马威会意,打马上前几步,气沉丹田,朝着寨墙上吼:
“葛三炮!你个龟儿子给老子听好了!吉林剿匪总司令常威常大人在此!识相的,赶紧打开寨门投降!常司令仁义,给你们一条活路,跟着司令干,吃香喝辣,比当土匪强一百倍!要是负隅顽抗,看到下面这些炮没有?当场把你山寨轰成平地!”
寨墙上,葛三炮探出脑袋,看到下方的炮阵,脸色也是变了几变,但嘴上依旧强硬:“马威!你他妈少放屁!你愿意给人当狗,老子葛三炮可干不出这卖屁眼的事!要当狗你自己当!老子在这东乌岭逍遥快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
常威闻言,冷笑一声,不再废话,直接举起右手,猛地挥下:
“全体都有!目标,东乌岭山寨,三发急速射!准备——放!”
“嗵嗵嗵嗵嗵!!!”
命令一下,百炮齐鸣!如同平地惊雷炸响!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划破天空,如同冰雹般砸向东乌岭山寨!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整个东乌岭地动山摇!木制的寨墙被轻易撕碎,岗楼被炸上天,土匪的营房燃起熊熊大火!碎石、木屑、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葛三炮被这一轮炮火彻底打懵了,麻溜地一个人偷摸躲进地窖里头。即便他躲在相对安全的地窖里,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手下鬼哭狼嚎的惨叫,气得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他娘的!当初就不该听许文才那王八蛋的瞎话!这他娘哪是什么草包司令?这分明是个要命司令啊!!”
他话音未落——
“咻——轰!!!”
一发迫击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穿透狭窄的地窖口,直接落在葛三炮身边爆炸!
轰然巨响中,葛三炮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
大当家一死,山寨群龙无首,本就士气低落的土匪们彻底崩溃了!
“大当家死啦!”
“快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
早就心存不满的二当家“过山风”见状,知道时机已到,立刻跳上一处高台,挥舞着一件白衬衫,声嘶力竭地大喊:“弟兄们!别打了!葛三炮已死!常司令仁义,降者不杀!开寨门!迎常司令!”
残存的土匪早已无心抵抗,听到喊声,纷纷丢掉武器,跪地求饶。沉重的寨门在几个机灵土匪的推动下,吱呀呀地打开。
见寨门大开,升起白旗,常威率军进入一片狼藉的山寨。他命人将捆得像粽子一样的许文才拖到聚义厅前的空地上,又让人砍来葛三炮那还算完整的头颅。
常威目光冰冷地扫过跪满一地的俘虏,以及那些躲在远处偷偷张望的土匪家属,声音如同寒铁:
“许文才,通匪卖国,罪无可赦!”
“葛三炮,负隅顽抗,自取灭亡!”
“今日,以此二人头颅,正军法!儆效尤!”
说罢,他“锵啷”一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雪亮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
“咔嚓!”
手起刀落!许文才的人头瞬间与身体分离,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无头的尸体抽搐着倒下!
紧接着,士兵将葛三炮的头颅也挂在了旁边的木杆上。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怒目圆睁,悬挂在东乌岭寨门之上,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所有目睹此景的人不寒而栗,彻底震慑了这些还想蠢蠢欲动的土匪。
是夜,东乌岭山寨虽然被接管,但暗流涌动。几个葛三炮的忠心死党,不甘心失败,密谋趁夜暗杀常威,为葛三炮报仇。
他们摸清了常威临时住所的位置,发现常威有深夜独自去后院茅厕的习惯。子夜时分,眼见常威果然一个人捂着肚子走向茅厕,这几个土匪认为机会来了!
为首的土匪头目悄悄潜到茅厕之外,举起手中的短枪,瞄准了正在茅厕系裤腰带的常威背影,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去死吧!”他心中默念,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所有听到枪声的人心中都是一紧!尤其是那些投降的土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山寨又要变天!
然而,倒下的却不是常威!
只见那个开枪的土匪头目,胸口猛地爆出一团血花,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噗噗噗”几声轻微的、不同于步枪的枪声从不同方向响起!另外几个埋伏在暗处,正准备接应的葛三炮心腹,也纷纷中弹,一声不吭地倒地身亡!
常威系好裤腰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这时,二当家“过山风”才带着几个人,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跑来:“司令!司令!您没事吧?这……这是怎么回事?”
常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过山风’,既然你代表东乌岭的众位弟兄投降了,那就该约束好一众弟兄。这样的事,可不要有第二次。”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否则,我就会以为……是你在幕后指使的了。”
“过山风”闻言,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连忙躬身,声音带着颤抖:“不敢!卑职绝对不敢!卑职对司令忠心耿耿!是这几个家伙自己找死!卑职一定严加管束部下!”
常威摆了摆手:“去,你亲手把他们的头颅都割下来,挂到寨门上去,和许文才、葛三炮作伴。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和暗杀的下场。”
“是!是!卑职这就去办!”“过山风”如蒙大赦,赶紧过去处理尸体。他一边切割着,一边心有余悸地偷偷打量四周的黑暗,只觉得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让他脊背发凉。
此时整个山寨都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看似平静的山寨其实每一个角落都埋伏了常威布下的狙击手!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位新主公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狠辣,更在于那深不可测的掌控力。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心,只想老老实实当好这个二当家,不,是常司令手下的山林游击队”队长。他亲手割下那几个心腹的头颅时,手稳得出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