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思来想去,发现要么他把米绮莲藏起来,要么就跟老张明刀明枪地干!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姨子嫁作人妇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找他调解,事情或许有转机!
张作相!字辅臣,虽与张作霖并非同胞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他在张作霖手下“三任师长、两度扩编、一次让权”,始终屹立不倒,手握实权!哪怕这次直奉之战他的过失那么大,老张也没拿掉他的二十七师番号!这就是真兄弟!
张作相自1902年起带20余人投奔张作霖,一路从哨官干到管带,再到炮兵团长,到现在足足跟了张作霖二十年!
1912年奉天巡防营改编为中央陆军第 27师,张作霖任师长,张作相就担任他的炮兵团团长,授陆军少将。
到了1916年张作霖升任奉天督军,更是直接把整个 27师都帅给他带!这是何等的信任!
这一时期别的旅还只有两旅八团”标配,而张作相带的27师已经可以扩编到四个旅制!成为张作霖嫡系中的嫡系。
此次奉直战败虽然他主动卸任27师师长,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改任吉林军政首脑,用于取代鲍贵卿一脉!
张作相此时已经是东三省巡阅使署参谋长兼卫队旅旅长,他的27师目前正由张学良代理师长。
如果在这件事上有谁能在老张面前插的上话,那非他莫属!
【奉天张作相公馆】
常威带着两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站在张作相公馆那气派的朱漆大门外。门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揣着手,斜眼打量着他这一身略显风尘的军装。
“这位军爷,可有拜帖?辅帅今日不见客。”门房语气冷淡,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常威陪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准备好的拜帖,顺势塞过去几块银元:“劳烦通禀一声,山海关守备旅旅长常威,有要事求见辅帅。”
门房掂了掂银元,脸色稍缓,但依旧摇头:“不是我不通融,辅帅今个身体不适,没有提前约好,实在不敢放您进去。”
常威眉头一皱,心一横,对身后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会意,将其中一个樟木箱子往前挪了挪,打开一条缝,里面金灿灿的光芒差点晃瞎门房的眼睛。又给看门小鬼拍了十几块大洋。
“一点心意,给兄弟们喝茶。”常威压低声音。
门房倒吸一口凉气,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汽车喇叭声。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下,张作相一身便服,从车上下来,看到门口这阵仗,尤其是那显眼的箱子,脸色顿时一沉。
“常旅长?!”张作相声音带着不悦,“你不在山海关守着,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还弄这一出?”他目光扫过门房和那箱子。
常威心里一紧,连忙立正敬礼:“辅帅!……常某确有十万火急之事,冒昧登门,求辅帅帮忙!”
张作相冷哼一声,打量了他几眼,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进来吧!”
【张作相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透着主人的稳重。张作相坐在太师椅上,也没让常威坐,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事能让你常旅长擅离职守,还带着两箱金子跑到我这儿来?”
常威站在那儿,腰杆挺得笔直:“辅帅,不瞒您说这事也就只有你能插的上手,其他谁也办不了……”
张作相眉头皱得更深:“说清楚!”
常威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道:“辅帅,您是咱东北的老底柱,也是我常威敬重的人,这事我就直说了,您也知道常某我出身任家镇,我在任家有个相好的叫米绮莲,米绮莲还我有个妹妹叫米念英……就是奉天米家那二小姐,我……我把那米念英给睡了……”
张作相:“睡了就睡了呗!咋?!人家不愿意?!”
常威硬着头皮继续道:“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他抬起头,“现在她……她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了!我俩是情投意合,真心实意的!可……可不知怎么,大帅他……他现在突然想娶姨太太,还非得要娶念英!”
常威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愤怒:“辅帅!您给评评理!这……这算怎么个事啊?我那小姨子现在都怀孕两个多月了!大帅他怎么能……求辅帅看在卑职为奉天流过血、立过功的份上,帮卑职在大帅面前疏导疏导,委婉调解一下此事吧!”
说着,他作势就要磕头。张作相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胡闹!起来!”
常威被吓了一跳,僵在那里。
张作相气得胡子都在抖,指着常威:“你……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居然搞出这等混账事!还搞到了大帅看中的人头上!”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脸色阴沉。
半晌,他停下脚步,看着一脸倔强的常威,重重叹了口气:“常威啊常威,你让我很为难啊!大帅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这事已经关乎他的颜面!”
常威急切道:“辅帅!卑职知道这事让您为难了!可……可那有什么办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可是我的种啊!总不能让我孩儿管大帅叫爹吧?”
张作相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背对着常威,缓缓道:“你先回去吧,这两箱金子我收下了。”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这事……不好整。容我想想,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更不许轻举妄动!明白吗?”
常威听到张作相答应下来,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连忙道谢:“是!是!多谢辅帅!卑职明白!有我常威在山海关!绝不让辅帅失望!”
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没办法,目前还没有跟老张掰手腕的实力,只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