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降临……
大方伯村外的荒道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唯有夜风穿过枯草的呜咽声。一伙约二十余人的马匪,正喧闹着向姜家大院方向行进。他们腰佩钢刀,肩扛长枪,脸上带着劫掠前的兴奋与残忍。
为首的独眼龙骑在一匹瘦马上,唾沫横飞地鼓动着:“弟兄们!姜家那可是块流油的肥肉!水长青那混蛋自己惹了日本人跑路了,害得老子们被围剿得四处逃窜,这他们不敢劫的姜家,合该咱们兄弟来劫!待会杀进了姜家,都都给老子招子放亮点,把姜家黄金都找出来!鸡犬不留!”
一个稍微谨慎些的马匪灌了口酒,忧心道:“大当家的,听说那福康县的常威司令跟姜家关系不浅,他手下可有几千条枪呢!”
“怕个卵子!”独眼龙不屑地啐了一口,“干完这票,妖魔立马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他常威能奈我何?到时候换个山头,照样吃香喝辣!”
“大当家说得对!”匪众们哄笑起来,已经开始幻想瓜分财宝的场景。他们浑然不知,前方不远处的泥土里,一具渴望鲜血的恐怖存在,已然苏醒。
当马队行至一片荒坟边缘时,所有马匹突然集体惊恐地人立而起,发出凄厉的嘶鸣,任凭鞭打也不肯再前进一步。
“妈的!邪了门了!这些畜生今天咋回事?”独眼龙骂骂咧咧地跳下马,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就在这时,队伍最后方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和人的短促惨叫!众人惊恐回头,只见一匹健马连同背上的土匪,竟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拖入了地面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只有汩汩涌出的鲜血和最后半声戛然而止的哀嚎,证明着那里曾消失了一个活物。
“地……地底下有东西!”土匪们顿时慌了神,惊恐地四处张望,握紧了手中的刀枪,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恐惧取代。
一道黑影猛然顶开泥土从另一处地底飘出,无声无息地悬在前方半空。月光惨淡,照亮了它——残破的辽代武将官服,干瘪青紫的皮肤,乌黑尖长如铁钩的十指,以及……脖颈之上空空如也!
“鬼……鬼啊!”一个胆小的土匪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抬起火药枪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打在僵尸胸口,只溅起几点火星,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那无头飞僵似乎被枪声和活人的气息吸引,身形一晃,瞬移般出现在开枪土匪面前!十指如刀,瞬间插入其胸膛!那土匪发出非人的惨嚎,全身血液如同被无形之力抽取,化作一道血红色的雾气,隔空涌入飞僵脖颈处的断口!眨眼之间,一个彪形大汉就变成了一具枯槁的干尸,软软倒地。
“散开!快散开!用枪打死它!砍死它!”独眼龙肝胆俱裂,已经语无伦次,嘶声大吼。
土匪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求生本能让他们疯狂反击,手里长枪砰砰作响,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飞僵身上,却如同挠痒痒。有悍匪挥舞钢刀扑上去猛砍,只听“铛铛”作响,刀刃卷口,飞僵却毫发无伤。
飞僵化作一道索命的黑烟,在人群中穿梭。利爪一挥,一名土匪连人带刀被拦腰斩断;它时而一吸,身旁的土匪便惨叫着血液离体,变成干尸。有土匪试图用套马索之缠绕它,却被它一把扯过连人带索撕成碎片,血肉模糊!
独眼龙眼见手下如同草芥般被收割,眼中闪过疯狂,掏出身上所有的手榴弹,捆成一束,拉响引线,奋力扔向飞僵!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腾起,冲击波掀翻了几名靠近的土匪。
然而,硝烟散尽,飞僵仅仅官服更加破烂,身形依旧矗立,仿佛刚才的爆炸只是一阵微风。这反而彻底激怒了它!
飞僵身形一动,展现出更恐怖的速度!它如黑色死神般冲天而起,从空中俯冲而下,将土匪的天灵盖抓碎;一瞬间又猛地钻入地下,下一刻便从某个正在逃跑的土匪脚下破土而出,利爪直接将其连人带马开膛破肚!
·一个土匪被抓住双脚,活生生撕成两半。
·另一个被飞僵按在地上,吸干血液后,躯干像破麻袋一样被丢弃。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血肉分离声……在这月夜荒坟中接连响起……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多名凶悍的马匪已全军覆没,荒地上遍布残肢断臂,内脏涂地,鲜血将泥土浸染得一片暗红,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独眼龙是最后一个。他背靠着一棵枯死的老槐树,浑身抖得像筛糠,裤裆早已湿透,看着那无头的恐怖身影一步步逼近。
飞僵突然出现他面前,似乎在“端详”这个最后的猎物。它的利爪捧住了独眼龙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头颅,猛地一拧一拔!“咔嚓!”颈椎断裂被抽出的声音清晰可闻。
独眼龙的无头尸体软倒在地。那飞僵捧着新鲜的头颅,将其按向自己腹腔脖深处!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头颅上在它身体里不断向上蠕动,仿佛开始与飞僵相互融合,朝着飞僵的脖颈断口处延伸出去,黑色肉芽交织、融合……片刻之后,一颗新的、面色青黑、双目空洞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了飞僵的脖子上!它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似乎在适应这个新头颅。
飞僵站在一滩滩碎肉残骸之中,仰起新生的头颅,对着惨白的月亮,发出一阵嗜血的咆哮。吸食了大量鲜血后,它干瘪的身体似乎也略微饱满了一些,散发出的尸气更加浓郁阴寒。
它转动着僵硬的脖颈,似乎在嗅探空气中的气息。最终,它锁定了姜家大院的方向——那里,有更多、更鲜活的生命气息在吸引着它。
这场对马匪的血腥屠戮,不过是这具千年飞僵再次复活后的开胃小菜。一场更大的恐怖,已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