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一小段时间的代课老师。“
玛姬教授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邀请函,“明天就是开学典礼,欢迎来参观后再做决定。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相当舒适。”
伊蕾娜耳朵抖了抖,在听到可以免费住宿舍还能拿钱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心思,于是神色淡然地接过邀请函:“我们会考虑的,谢谢。“
教授离开后,朝云忍不住轻笑:“'出类拔萃'的灰之魔女?看来你的名声比想象中响亮啊,伊蕾娜老师~“
“闭嘴。“
伊蕾娜用叉子戳了戳朝云的蛋糕,拍了一下她的手,“你明明飞得比我好。“
“那就是另一回事喽。“朝云坏笑着躲开攻击,但对于伊蕾娜拍自己手这件事倒是没躲,“说起来,你打算接受吗?“
伊蕾娜望向窗外,学校尖塔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你呢?“
朝云没有立即回答。她注视着伊蕾娜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想起过去半年旅途中的点点滴滴——晨露港的温泉,花之国的战斗,以及每个风雪交加时共度的夜晚。某种柔软的情绪在胸腔蔓延,让她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拂去伊蕾娜嘴角不存在的蛋糕屑。
“如果你留下,“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也留下。“
伊蕾娜愣住了,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亲密,急忙缩回手,假装整理斗篷掩饰尴尬,但这一刻还是被伊蕾娜看到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这样的朝云很可爱,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朝云很可靠很强大;但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才会这么可爱。
好想多看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就这么定了。”伊蕾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把你那套近战流派教给学生。”
“我靠,我只会这个啊!”
第二天清晨,朝云被窗外的喧闹声吵醒。教师宿舍比想象中舒适——宽敞的单人床,独立的书房,甚至还有一个小阳台。她揉着眼睛拉开窗帘,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
宿舍楼正对着学校的中央广场,此刻已经挤满了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
蓝色长袍的是低年级,红色是高年级,还有少数穿着白边黑袍的显然是优等生。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敲门声响起。
“朝云?你醒了吗?“伊蕾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典礼一小时后开始。“
朝云打开门,话到嘴边却卡住了。伊蕾娜难得地穿上了正式的魔女长袍——深灰色底料上绣着银色星纹,头发也比平时更加精心地编成了复杂的发辫,晨星胸针在领口熠熠生辉。
“怎么了?“伊蕾娜歪头,“我脸上有东西?“
朝云猛地回神,耳根发热:“没、没有。就是...你穿这么正式干嘛?我们只是来参观的。“
伊蕾娜抿嘴一笑:“玛姬教授说校长想先见见我们。而且...“她压低声音,“教师餐厅的早餐据说非常丰盛。“
闻言朝云大笑起来,随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暗红色外袍套上:“那还等什么?这波我必要吃它个百万撤离。“
教师餐厅位于钟楼底部,拱形天花板上悬挂着数百盏微型魔法灯,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长条形的自助餐台上摆满了各色食物,从普通的面包果酱到需要用特定咒语才能解开的魔法甜品应有尽有。
“我去,高科技啊。这东西真好啊,真想买一个。“朝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盘会自动补充的水果塔。
玛姬教授从身后走来:“啊,你们来了!校长正在等你们。“她压低声音,“顺便说,那个酒精巧克力喷泉对魔女也有效,昨天三个老师因为贪杯喝多了被送去了医务室。“
不愧是结合魔法的大国啊,这一套魔法小玩意让朝云直接想到了哈利波特了,就是我巧克力蛙呢?
会面比预想的简短。校长是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银白的胡子几乎垂到腰间,说话时会随着语气上下摆动。
最开始朝云对于校长居然不是魔女这件事有点意外,根据之后的解释才知道,因为大部分魔女都觉得当校长太累了,所以直接把这个位子给凡人了。
“久仰两位大名。“校长的声音洪亮有力,“特别是朝云女士,您在埃斯特拉达的事迹,我们的魔法史学课本都有记载。“
朝云差点被茶水呛到:“课本?我才从那离开半年多吧!“
“当然,删减版。“校长眨眨眼,“毕竟不能让年轻学生知道政府曾经的无能。而且因为你这件事太过惊人,因此算是加急改的教材。“
谈话很快转向正题。校长希望她们能至少任教半个月,朝云负责高年级的实战魔法,伊蕾娜则教授飞行技巧和基础魔咒理论。
“教师宿舍已经准备好了两间相邻的套房。“校长捋着胡子,“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包括私人实验室和扫帚保养室。哦,还有这个——“
他推过两枚银质的胸针,上面刻着王立魔法学校的徽记:“临时教师徽章,凭这个可以自由出入图书馆和实验室。“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玛姬教授带她们参观了校园。王立魔法学校占地广阔,除了主教学楼外,还有专门的魔药温室、炼金工坊、飞行训练场和一座号称收藏了十万册魔法典籍的图书馆。
“这边是教师宿舍区。“玛姬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这两间是给你们的,已经施了空间扩展咒,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
朝云好奇地走进属于自己的那间。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个小阳台,正对着学校的玫瑰园。
卧室、书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型的魔法练习室。整体的搭配仿佛自己前世时在网上搜索“梦想中的卧室”所看到的一样。
“伊蕾娜的房间在隔壁,两间房有连通门。“玛姬意味深长地补充,“当然,平时是锁着的,不过打开也很简单。“
朝云的脸顿时红了:“我们不是——“
然后这一幕又被伊蕾娜看到了,虽然伊蕾娜本来也要脸红的样子,但看到有人比自己反应还激烈后反而好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玛姬笑着摆手,“只是标准说明。典礼两小时后开始,你们可以先休息或逛逛校园。“
门关上后,朝云和伊蕾娜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这比想象中正式多了。“朝云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还以为就是偶尔去上节课的那种。“
伊蕾娜好奇地打量着房间:“你注意到没有?我的房间布置和你的不太一样。“
朝云起身,跟着伊蕾娜穿过连通门——确实,这边的色调更柔和,家具也更精致,书架上甚至已经摆好了几本基础魔咒学教材。
“像是提前知道你会接受邀请一样。“朝云若有所思,“而且特意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伊蕾娜轻轻抚过窗台上的小盆栽:“你觉得这是...“
“芙兰的手笔。“朝云点头,“虽然她本人可能不在学校,但肯定有人知道你们的师徒关系。“
伊蕾娜的表情复杂起来:“我很久没见到她了。“
朝云假装没注意到伊蕾娜语气中的思念,转身打量书架:“这些教材你用得着吗?“
“大部分是基础理论,可以借鉴。“伊蕾娜随手翻开一本,“不过我的教学方式可能会和传统不太一样。“
朝云咧嘴一笑:“至少比我强,我一般情况下也就是一刀下去的事情。能逼我使用魔法配合我战斗的人不多。”
“知道你很强了!这是你的结界基础书”伊蕾娜用书轻拍朝云的手臂,却被对方顺势抓住手腕。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伊蕾娜是淡淡的薰衣草香,而朝云则带着一贯的铁锈和薄荷味。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伊蕾娜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那个...”朝云突然结巴起来,“我帮你整理书架吧。”
伊蕾娜轻笑出声,却没有抽回手:“好啊,朝云老师。”
这又引的朝云多看了她几眼后赶紧跑开了
典礼在中央广场举行。数千名学生整齐列队,教师则坐在高台上的特设席位。校长发表了简短而热情的讲话,随后宣布了今年的特别活动。
“按照传统,新学期将由'扫帚追捕游戏'拉开序幕!“校长的胡子兴奋地翘起,“今年的目标是我们新来的魔法教师——灰之魔女伊蕾娜女士!“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伊蕾娜惊讶地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向朝云。
“规则很简单。“校长继续道,“伊蕾娜女士将骑着扫帚在校园范围内飞行,所有高年级学生都可以参与追捕。成功拦截或触碰到扫帚的同学将获得特别奖励!“
朝云皱眉,这听起来像是...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校长补充道,“伊蕾娜女士不能使用任何攻击性魔法,只能依靠飞行技巧躲避。“
伊蕾娜转向校长:“这是...谁的主意?“
校长神秘地眨眨眼:“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授提议的。她说...这会是个有趣的欢迎仪式。“
朝云和伊蕾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不需要说出名字,她们都知道那位“资深教师“是谁。
“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任教啊。话说她对你可真放心啊……让一帮魔导士级别的人和你比扫帚技巧吗?”朝云倒是满不在乎。
伊蕾娜摇摇头,她也不清楚芙兰的想法是什么,不过跟朝云久了后,她也有了自己的信念:“不知道,我也第一次知道她是在这里当老师。但既然是芙兰老师的要求...“
她站起身,灰白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那我也得告诉她,我现在也不是过去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