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演武场,被更加喧嚣的哗然所取代。
“巧合!一定是巧合!”
“林浩太大意了,灵力运转岔了气!”
“这废物走了狗屎运!”
短暂的震惊过后,大多数人依旧固执地认为,林凡击败林浩只是一个意外,一个炼气期一层绝无可能正面击败三层。擂台上那另外十几个参赛者,在最初的惊疑之后,也大多重新燃起了将林凡这个“软柿子”清除出局的心思。毕竟,一个“侥幸”获胜的废物,依旧是废物。
然而,也有少数心思敏锐者,包括高台上的几位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刚才林凡那贴身一靠,肘击膻中的动作,看似狼狈笨拙,实则时机、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精准地打在林浩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且护身灵力最薄弱的节点上。这绝不是一个只会蛮干或者纯粹靠运气的人能做到的。
“此子……似乎有些不同了。”族长林震天目光微凝,重新将视线投注在林凡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大长老林啸冷哼一声:“歪门邪道,侥幸罢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聪明毫无用处。”
擂台上,混战仍在继续。
另外两名原本扑向林凡的子弟,在稳住身形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狠色。被一个“废物”弄得如此狼狈,让他们脸上无光。
“一起上,先把他清下去!”其中一人低喝一声,两人一左一右,再次向林凡包抄而来。这一次,他们不再留手,拳掌之间灵力涌动,赫然都动用了武技!
左边之人拳风刚猛,带着一股灼热气息,是黄阶下品武技《烈阳拳》。右边之人掌影翻飞,灵动刁钻,是黄阶下品武技《绵云掌》。
两人配合,一刚一柔,封住了林凡大部分的闪避空间。
台下众人见状,纷纷屏息。面对两名炼气期二层巅峰,甚至触摸到三层门槛的对手全力围攻,这个刚刚“侥幸”获胜的林凡,还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面对这看似危险的夹击,林凡眼中却是一片平静。在他的感知中,这两人的动作破绽百出,那点微薄的灵力运行轨迹清晰可见。
他脚下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地移动,如同喝醉了酒,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烈阳拳最刚猛的拳锋,或是顺着绵云掌的力道轻轻一带,让对方的攻击落空,甚至偶尔会让两人的攻击险些落到自己同伴身上。
他依旧没有动用多少灵力,外显的气息依旧是那可怜的炼气期一层,依靠的是远超对手的眼力、预判以及强横肉身带来的细微控制力。
“嘭!”“啪!”
拳掌落空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两名子弟越打越是心惊,越是憋屈。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在打一个滑不留手的泥鳅,每一次攻击都差之毫厘,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无处着力。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自身灵力消耗巨大,气息开始紊乱。
“混蛋!有本事别躲!”使烈阳拳的那名子弟气得满脸通红,怒吼一声,不顾消耗,双拳齐出,如同两轮小太阳,轰向林凡胸膛。
就在他旧力已发,新力未继,中门大开的瞬间——
林凡动了!
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那炽热的拳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快如闪电,势大力沉,竟让整个擂台都微微一震!
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暗紫色灵光一闪而逝,并非戮仙指,只是将一丝精纯灵力高度凝聚于指尖,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对方手腕的脉门之上!
“嗤!”
一声轻响,那子弟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手臂的灵力瞬间溃散,那凝聚的烈阳拳劲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他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踉跄后退,脸上满是痛苦和骇然。
与此同时,林凡左腿如同铁鞭般无声无息地扫出,恰好扫在另一名使绵云掌子弟的脚踝处。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
那子弟只觉得脚踝处传来钻心剧痛,下盘瞬间失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抱着脚踝惨嚎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炼气期二层巅峰的对手,一伤一残,失去战力!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如果说第一次击败林浩还能用运气、巧合来解释,那么这一次,同时面对两名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以这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迅速解决战斗,还能是运气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擂台上那个依旧穿着杂役服,微微喘着气(伪装),脸色甚至有些“苍白”(伪装)的少年身上。
震惊!难以置信!疑惑!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众人心中翻腾。
“他……他真的是炼气期一层?”
“这怎么可能?炼气期一层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刚才用的是什么身法?什么指法?好像没见过……”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议论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嘲讽和鄙夷依旧存在,但其中已经掺杂了越来越多的惊疑和凝重。
高台上,族长林震天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对林凡的兴趣更浓了。大长老林啸的脸色则彻底阴沉下来,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将林凡彻底看穿。
擂台上,剩下的那些参赛者,此刻看向林凡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从最初的不屑和轻视,变成了深深的忌惮,甚至是一丝恐惧。他们不由自主地远离了林凡,仿佛在躲避什么凶兽。
林凡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对周围的变化毫无所觉。他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战斗,连热身都算不上。他甚至连《九死玄功》的真正威力都没有动用,仅仅依靠肉身力量和一点点战斗技巧而已。
混战还在继续,但林凡所在的这片区域,却仿佛成了真空地带,无人再敢靠近。其他地方的战斗依旧激烈,不断有人被击落擂台。
最终,当擂台上只剩下五个人时,主持执事高声宣布:“第五组,晋级者:林凡,林雪,林动……”
当“林凡”两个字再次被念出时,全场没有了哄笑,只有一片复杂的沉默和无数道探究的目光。
林凡平静地走下擂台,回到了人群边缘,仿佛刚才在擂台上掀起波澜的并不是他。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沉寂了三年的“废物”,今天,在这族比之上,已然初露锋芒!
一些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这次族比,恐怕不会像他们预想的那般平静了。林凡的异军突起,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注定要激起层层涟漪。
而林凡,对于这些目光和议论,依旧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已经越过嘈杂的人群,投向了更高处,投向了那些真正的对手所在的方向。
他的逆袭之路,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第1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