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姑爷爷低着头,什么都不肯说。
李俊陪着姑爷爷坐了很久。
过了很久,才听见姑爷爷轻声说道:
“你姑奶奶,回她的娘家去了!”
李俊心想,姑奶奶今年都快80岁了,哪还有什么娘家。
这些年,他一次也没见过姑奶奶的娘家人,也没听姑奶奶提起过。
“姑奶奶的娘家,在哪里?”
李俊问道。
姑爷爷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姑奶奶好多年没回去过了!”
“在凤山,还是什么地方来着......具体我也记不得了!”
李俊看着躺在土炕上虚弱不堪的姑爷爷,心中满是不解。
他坐在炕沿边,轻声问道:
“姑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姑奶奶和二大爷他们怎么会这么对你?”
姑爷爷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孩子,都怪我啊,人老了不中用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每说一句话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俊急切地打断他:
“姑爷爷,您别这么说,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你姑奶奶她……”
姑爷爷长叹一声:
“自从你二大爷和王云霞的舅舅一起出去挖金矿,就把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扔给了你姑奶奶。
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实在做不来这些重活。
结果,你二大爷回来,你二大娘就跟他告状,说你姑奶奶什么活也不干,就知道欺负她。
你二大爷开始还不信,可架不住她一直说啊!
后来,你二大爷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动手打了她。
两个人动起手来。
你姑奶奶就说要回娘家。
我看着心里难受,就忍不住替你姑奶奶说了几句。
结果……结果就被赶了出来!”
李俊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
他咬牙切齿地说:“二大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这是人干的事吗?”
“孩子,别怪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姑爷爷轻轻摇了摇头:“挖金矿是个辛苦活,说不定还有危险,他们也是为了生活。
我老了,帮不上忙,还拖累他们,他们心里肯定也着急。”
“还有,云霞的肚子里又怀上了你二大爷的崽了,我们让着她点也是应该的。”
李俊知道,在农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这句话。
二大爷四十多岁了还只有一个女儿,这件事一直都是二大爷的一块心病。
他一直盼着自己能有个儿子。
这个节骨眼上王云霞竟然又怀孕了,虽然不只是男是女。
可王云霞竟然用这样的理由,要挟二大爷和姑奶奶,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然后下定决心说:
“姑爷爷,您别担心,我明天去找找姑奶奶。
您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您想去哪我就送您去哪。”
李俊知道,姑爷爷和姑奶奶除了二大爷一个孩子,还有其他的孩子。
姑爷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孩子,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等伤好了,我立刻就走。
我这把老骨头,走到哪,死到哪,就算哪吧!”
李俊心中一急,急忙说道:
“姑爷爷,您相信我,一定能帮您把姑奶奶找到的!”
听完李俊的话,姑爷爷老泪纵横。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李俊,脸上充满了无奈。
这时,李桂花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李俊,给姑爷爷喝点汤吧,补补身子。”
李俊接过热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喂给姑爷爷喝。
姑爷爷喝了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
“孩子,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我.......”
姑爷爷一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
夜里,李俊一直守着姑爷爷。
姑爷爷不住的翻身,他听见了姑爷爷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第二天,李俊喂了姑爷爷一滴灵泉水,就去找姑爷爷另外的几个孩子了。
不出李俊所料。
在听说了姑爷爷被二大爷一家赶出来又没地方可去的事情。
姑爷爷的几个孩子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姑奶奶最小的闺女说道:
“凭什么让我养爸妈。
我爸妈年轻的时候把家产都给了我二哥。
现在老了,生病了,动不了了,想起我来了?”
李俊有去找
姑奶奶的大女儿和三女儿,两个人都说:
“要想让我们给老人养老也行,其他人给钱,我们平摊!”
“你们说这话,还是人吗?”
李俊在心里骂道。
老人一生养了七个孩子,除了老大夭折,其余的六个孩子。
除了两个没在身边,剩下的没一个人愿意养。
二大爷和二大娘甚至还躲到了二大娘的娘家。
好在,就在李俊为找姑奶奶的事情发愁的时候。
姑奶奶背着一个花布包袱回来了。
她头发乱糟糟的,浑身衣服脏兮兮的,在看到家里没人的时候,她直接找到了李俊家里。
两个老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
这场面,让李俊无比的心酸。
“姑奶奶,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李俊问道。
“我回娘家去了!”
姑奶奶满不在乎的说。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自己走回来的!”
姑奶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我厉害吧!”
姑奶奶说完,随后,拍了一下姑爷爷的肩膀说道:
“老头子,还能走不,能走和我一起回家!”
“能!”
姑爷爷笑着答道。
说完就要下地。
李俊一看,顿时急了。
“你俩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李俊拉着姑奶奶说道。
姑奶奶挺了挺胸膛:
“你姑奶奶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这点事,怕什么!?”
李俊问:“那你家的大门不是上锁了么?”
姑奶奶不屑的笑了一声:
“让我给砸开了,我自己的家,我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咋的,我还不能回了?”
“老头子,咱们走,回家!”
姑奶奶说的底气十足。
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李俊目送俩人离开。
两人走后。
李桂花问道:“就这么让姑奶奶和姑爷爷回去了,万一.......”
李俊说道:“我会随时盯着那边的,药地的事,就要多麻烦兰花和张大富了!”
李桂花说:“她俩肯定能行!”
说话间,李俊走出家门,想跟着去看一看,姑奶奶回去之后会怎样。
可这事不用李俊操心,因为他看见,姑奶奶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打听之后才知道,男人是姑奶奶的侄孙子,知道姑奶奶受欺负特意过来帮着姑奶奶撑腰的。
谁知男人一看到李俊,挥着棒子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