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何雨水换上了一身最干净整齐的衣服,走出了四合院,今天她要去报到。
新的生活,将从今天开始。
她没有选择与傻柱、秦淮如、许大茂、刘海中们一起去轧钢厂,而是睡了一个懒觉,吃了个早餐再去。
红星轧钢厂外。
何雨水走到大门口,立刻被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保卫科干事拦了下来。
“同志,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
干事上下打量着这个面生、看起来还有些瘦弱的小姑娘。
何雨水拿出录用通知书,声音清晰平静:“同志您好,我是新招录的职工,宣传科播音员何雨水,今天来办理入职手续。”
保卫科干事接过通知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些,指了指厂里一栋小楼:
“哦,新同志啊,欢迎欢迎,人事科在那栋楼二楼,门口有牌子。”
“谢谢同志。”何雨水道了声谢,朝着人事科走去。
人事科办公室里,几个干事正在忙碌。
何雨水敲了敲门,找到负责办理入职的窗口。
“同志您好,我叫何雨水,来办理入职。”她将通知书递进窗口。
窗口后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干事,她接过通知书,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当看到“何雨水”三个字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何雨水,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但眼神异常平静清亮的小姑娘。
女干事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惋惜。
她想起了昨天接到的那通来自厂长办公室、意有所指的电话。
真是造孽啊…这么个小姑娘,怎么就惹上厂长了?
女干事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哦,何雨水同志啊,你的档案我们看过了,不过,办理入职前,需要先去一趟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想亲自跟你谈谈,了解一下新同志的思想情况,这是厂里对重点岗位职工的重视和关怀。”
果然来了!
何雨水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和茫然:“厂长要见我?我只是个新来的播音员……”
“杨厂长的指示,我们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你快去吧,别让厂长等久了,厂长办公室在三楼最东边。”
女干事语气催促,眼神却带着一丝暗示性的无奈,仿佛在说自求多福吧。
“好的,谢谢同志。”
何雨水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一句,转身离开人事科,朝着三楼走去,她也只是打工人,自己没有必要为难人。
聋老太太为了捞易中海这老畜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想用工作来拿捏我?
逼我妥协?
门儿都没有,轧钢厂还没有到杨厂长只手遮天的时候,他敢伸手,自己不介意一刀剁了。
走到三楼厂长办公室外,何雨水眼神恢复平静,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何雨水推门而入。
厂长办公室宽敞明亮,办公桌后,杨为民杨厂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似在认真批阅。
他抬起头,看到何雨水,脸上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略带慈祥的笑容。
“杨厂长您好,我是新入职的宣传科播音员何雨水。人事科通知我您找我。”
“哦!何雨水同志啊,快请坐快请坐。”
杨厂长笑容可掬,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态度显得十分亲切。
“早就听说咱们厂招了个声音条件特别好、文化水平高的播音员,今天一见,果然是个精神伶俐的好同志嘛。”
何雨水依言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上,静静地看着杨厂长,等待他的下文。
杨厂长打量了一下何雨水,心中也是微微诧异。
这丫头看起来瘦弱,但这份沉静的气度,可不像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一般人见到自己都会畏手畏脚。
他放下文件,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上位者姿态。
“小何同志啊,今天叫你来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也表示一下厂里对你们这些新同志的关心和重视。”
杨厂长笑容和煦,语气放缓,“听说…你家里情况比较特殊?父亲不在身边?和哥哥相依为命?”
何雨水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黯然:“是的,厂长,我父亲何大清多年前去了保定,我和我哥何雨柱相依为命。”
杨厂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傻柱的妹妹,那个傻了吧唧的厨子。
他心里更有底了。
脸上的同情之色更浓:“唉,不容易啊,你们兄妹俩真是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你考上了咱们厂的播音员,有了正式工作,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你哥哥何雨柱,也是厂里的老师傅,手艺不错,你们兄妹俩都在轧钢厂,互相也有个照应,挺好,挺好。”
他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小何同志啊,我还听说你们院里最近好像出了点事?
涉及到我们轧钢厂的一位老同志,八级钳工易中海?好像还闹到了派出所?
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易师傅也是厂里的老骨干了,技术好,人品也是有口皆碑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图穷匕见!
终于切入正题了。
何雨水抬起头,眼神清澈,语气却带着一丝委屈:“杨厂长,你说的是易中海他贪污我父亲何大清寄给我十几年生活费的事吧?
这件事,不是误会。
邮局的汇款记录、派出所的调查结果、还有从我父亲那里找到的亲笔信,证据都非常确凿。
易中海利用他是院里管事大爷的身份,冒领、侵吞了属于我们兄妹的活命钱,总计超过一千三百五十元。
导致我们兄妹这些年生活极度困苦,这件事,派出所已经立案,也批准逮捕了。”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他没想到何雨水这么直接,这么硬气,直接把所有证据和案件性质都摆了出来。
这完全打乱了他准备循循善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