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璞仁将文件袋丢在乔声的脚边!
“这里是一套鑫江区的房子,还有你自己的户口本!华南公寓里你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搬走,从此以后,你与乔家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户口本……呵呵,这么快,把她的户口都从乔家迁了出来,在怕什么?怕她争夺那个私生子的继承权吗?
乔璞仁看着乔声,她的双颊通红,嘴角也渗出了血,明明整个人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是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
他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当然是觉得你可笑了!乔璞仁,你真的配不上我母亲!”
“啪!”乔璞仁怒火攻心,再次抬手,但这次巴掌却落到了其他人的脸上。
“小白!”周莺赶忙上前,颤着声音,“你没事吧?”
她试图将他从乔声的身前拉开,气急败坏地说,“你帮她做什么,还不让开!”
乔声没动,沈州白也没动。
乔璞仁厉声说道:
“不许你提她!她不是你母亲!我再说一遍,你母亲是云山的一个农村妇女,你父亲是个强奸犯,他把你母亲强奸了,才生下了你这么个孽障!我的亲生女儿,也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脸提她?”
说着,乔璞仁从旁边抄起一个花瓶,直接往乔声身上砸去。
伴随着周莺的尖叫声,花瓶碎裂一地。
但乔声却没有感觉到痛,因为有人死死护住了她!
顷刻间,沈州白的后背就冒了血!
周莺吓得直接僵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打120。
花瓶落下,见了血,乔璞仁失去的理智才一点点回笼。
乔声轻声说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说着,她推开了沈州白,也不管他伤的如何,只伸手捡起了地上的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户口本。
而剩余的东西,被她直接丢在了浴缸里。
同那个崭新的小飞机一样,慢悠悠地沉在了鱼缸里。
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莺的关切声、周延的哭闹声、佣人们手忙脚乱的收拾声,通通被她扔在身后。
她记得,一个月前乔璞仁曾经说过,乔园太冷清了。
那么如他所愿,往后的乔园,只怕是热闹了。
……
怎么会有人能在短短一个月失去了一切呢?
乔声抬头望向远方天空,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一颗星子都看不到。
就像她的人生,乌云密布,毫无光亮。
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但老天爷显然嫉妒她前二十几年过得太好,还不准备放过她呢。
她去住酒店,才发现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和信用卡都被冻结。
她只能给薛婉打电话。
薛婉家。
“我以为你已经去了闽州,你怎么又回来了?”
“法务说,如果我离开馥城,他们会正式起诉。关联交易侵占公款的事没有弄清楚,我不想离开!”
“弄什么清楚,他们就是要把你锁死在馥城,榨干你最后一滴血!”
乔声说:“我的资产全部被冻结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因为他们把之前几笔给供应商的货款算到了你的头上!我估计再过几天,你的电话会被追债的人打爆!声声,你听我的,先离开馥城一段时间,我怕晚了你真走不掉!”
“我不走,我乔声就在这里,看他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夜深,乔声终于睡着了。
她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合过眼,早已筋疲力尽。
薛婉接通电话,长叹一口气,“远之,没办法,她就是不愿意走。”
乔远之沉声说道:“这丫头从小就倔,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罢,让她吃点苦头也好,不然她永远长不大。”
薛婉有些心疼,“但如果成长的代价,是需要抽筋扒皮,那我倒宁愿她永远做个任性的小孩。”
乔远之沉默了。
良久,薛婉说道:“你说,徐清姐难道真不知道她的身世吗?”
那样通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呢?
除非,她就是愿意养乔声。
“如果她在天上看到声声今日受的委屈,大概比谁都心疼吧……”
薛婉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低声喃喃道。
……
乔声在薛婉家住了两天,然后借她的钱,租了一间房子。
薛婉一个女人独自打拼这么多年,攒了些积蓄不容易,而自己目前的处境,与她走得近一定会连累她,所以哪怕薛婉反对,她还是搬了出来。
她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连门卫都是摆设的那种。
她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木地板发霉变形,墙面表皮脱落,马桶里散发着恶臭,床坐上去也是咯吱咯吱作响。
但它便宜,这是乔声选它的唯一理由。
乔声忍着恶心在这里待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了北极光的总部。
她是这家公司的法人,这个公司出了一切问题,都得算在她的头上,而现在,她竟然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她不想在门口同这些保安拉扯,只是冷着声音说道:“我上楼拿个东西就走!”
保安也是一脸为难,“乔总,不好意思。王总吩咐了,北极光的一张纸都不允许您带走。”
“哪个王总?王秋生?他在哪,我要见他!”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您可以问问他的助理,徐莱,徐助理。”
乔声眼皮一跳。
徐莱?给王秋生做助理?她疯了吗?
乔声最终还是给徐莱拨去了电话。
在订婚仪式之前,乔声觉得徐莱与她只是有些隔阂,但订婚仪式之后,她才发现,她是真的恨她。
这种恨意来得莫名其妙。
明明她们之前关系那么要好。
为什么她要那么做?只是因为沈州白吗?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毁掉另一个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姐妹?
乔声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亦有阴暗面。但对徐莱,无论何时,她都做不到如此地步。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那边的人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刚跟人说了什么开心的事,还没有从开心的情绪里回神。
“喂?”
“是我。”乔声说道。
徐莱愣了下,她把电话拿开,看了眼号码,“你用的谁的手机?”
“保安的。”
徐莱冷哼一声。乔声的聪明体现在方方面面,就连她不会接自己的电话都猜得到。
“什么事?”
“我在北极光对面的乌墨咖啡店等你,你可以选择不来,但以后肯定会后悔。”
“你威胁我?”
“不是,是关心。”乔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徐莱脸色暗沉下去,关心?笑话,她不想杀了自己已经很好了,还会关心她?
她根本不信。
但她亦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