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了,忙站起身来,问候蒙得一、洪佩兰。
蒙得一和洪佩兰,给众人回了礼。
蒙得一走到梁有余面前,回头对着那男士,说道:“以刚,快把端木老师,介绍给梁爷爷吧。”
那男士听了,把拎着的两个西瓜和一袋糖果,递给了宗且示。
然后,让那女士站到梁有余的面前,说道:“梁爷爷,她是端木小小。
今天特地过来看望你!”
那女士看着梁有余,微微弯了弯腰,说道:“梁爷爷好!”
梁有余展眼看去,见端木小小二十多岁的年纪,瓜子脸,大眼睛,扎着一根马尾辫。
辫梢上,系着一根红头绳,身着一袭白丝裙。
右肩斜挎着一个白皮包,左腕上戴着一只黑带黑框的手表,脚穿一双黑凉鞋。
看上去干净整洁、小巧精致。
举手投足之间,的确有几分像秦关意。
他挣扎了一下,想起来说话。
端木小小和周娴香见了,忙扶他坐下。
端木小小一边扶梁有余,一边说道:“梁爷爷,你坐着说话。”
蒙不迟站在一边,见端木小小扶梁有余的手腕上,戴的是日本西铁城的新款手表。
手表上,除了时间表盘,还有一个指南针小盘,看上去,新颖别致。
梁有余坐定,笑道:“这几天,端木老师的大名,我可没少听到啊!
以刚到底是南京大学的讲师,看上的姑娘,果然气质不凡!”
端木小小听了,笑道:“梁爷爷,早就听以刚说了。
9号大院里,有以你为首的好几个高人。
我一直都想,过来开开眼界。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梁有余看着她,摇头说道:“我什么也不会。
身边,倒是有几个人,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让端木老师笑话了!”
端木小小听了,也没过多客套。
只见她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的封面,是用黄色硬纸板做的。
端木小小手持小本子,笑着又说:“我知道,梁爷爷是个不落俗套的大英雄。
今天,听你对我说话,那么空虚。
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
见梁有余看着她,微笑不语。
端木小小叹了一口气,又说:“梁爷爷,自从我和以刚谈了对象,中华门门西这一带的人,听了我的名字,经常会以为,我是一个日本人。
他们对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就像防贼一样,提防着我。
搞得我,十分难过。”
梁有余听了,微微点头。
她见了,接着说:“梁爷爷,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我今天来,也想请你帮我说一句公道话。”
说完,把手中的小本子,递给了梁有余,凝神静气地说道:“这是我的户口簿。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啊!”
梁有余没有去接,摆手说道:“那倒不必,……”
宗且示见了,马上接过户口簿,展开了,读道:“姓名,端木小小。
民族,汉族。
……”
读到这儿,见端木小小果真不是日本人,立即把户口簿,递了回去。
接着,又冲蒙不迟扮了个鬼脸,躲到了洪佩兰身边。
梁有余看着端木小小,笑道:“且示调皮,端木老师不要介意啊!
既然端木老师快人快语,做事干脆利落,我也就勉力一试。
哪一天,就找个机会,帮你对大家,说说清楚!”
端木小小听了,点头称谢。
梁有余微微一笑,想起她喜欢到处看地道,便问道:“除了找我主持公道,端木老师今天来,还有其他事吗?”
端木小小放好户口簿,点头笑道:“我还想见见周妈妈、蒙豆豆、侯佳佳、梁九斤和蒙不迟。
想着有机会,见识一下他们的异能。
也想进怀仁地道,去看一看。”
梁有余听她,一下提了那么多人和事。
立即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主动提词了。
现在,想不答应她,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接着,他转念一想:“算了吧!
反正豆豆和九斤,都不在家。
佳佳更是,还知道人在哪里。
不迟和娴香,只要她想结识,有以刚在,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让端木小小,进怀仁地道看一下,相信她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更何况,她就是一个小姑娘,多安排几个人,陪着她一起进去,能出什么事?”
想到这儿,梁有余说道:“那就……”
刚说了这两个字,蒙不迟已经施展读心术,读出了他的心思。
看着梁有余,他抢着说:“梁爷爷,你忘记啦?
没有居委会的批准,任何人不准进怀仁地道!”
梁有余听了,知道蒙不迟反对让端木小小进地道。
于是,想道:“我不如,趁这个机会,顺坡下驴。
就让不迟,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想到这儿,梁有余轻轻一笑,说道:“那倒也是!”
然后,指着蒙不迟,转身对端木小小说:“先给你介绍一下。
他就是你想见的蒙不迟。
你们两个,先聊一聊吧。”
说完,在躺椅上,慢慢地躺倒,看着宗且示,轻轻地哼起了《金榜恋》:
“谁的剪影,寒窗托腮,台灯儿照亮了,你的梦,我在苦等待。
端砚坚,徽墨厚,柔顺湖笔,起舞黄宣纸。
卷轴心思,方印情,精心妆扮不着痕。
旌旗收,战鼓歇,勇冠三军你知不知?
古城门,大树根,极暑的风儿微微吹,伴我寻清凉。
恨只恨,轮回事,金字刻过往。
你的眸,惹谁一生恋春华?
大花马,状元袍,夸官的锣鼓喧天响,好梦短,处处是你,处处大风景!”
端木小小早就听郭以刚说过,梁有余的身世,也知道他的行为怪异。
这时,见他轻吟浅唱,不想和自己说话,也不在意。
她看着蒙不迟,笑道:“不迟兄弟!
听以刚说,你的透视术非常了得。
你有这身本领,如果能在机械行业发展,参与我国的桥隧、地道对接工程。
将会让我们在这个领域,上一个大大的台阶啊!”
今天,蒙不迟见端木小小来大院之前,知道大家,一定会疑心她是日本后裔,竟带来了户口簿,一举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与此同时,提起9号大院的异能人物来,更是如数家珍。
看她这个架势,好像大院里的事情,没有她不知道的。
于是,蒙不迟暗自决定:“看样子,该说的不该说的,以刚都对端木老师说了。
我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什么了。
干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可不能,让她小瞧了我!”
想到这儿,蒙不迟施展读心术,一边读着端木小小的心思,一边笑道:“我喜欢政治学,不喜欢机械工程学!”
接着,不等端木小小回答,指着周娴香,又说:“这就是周妈妈!
今天,蒙豆豆和梁九斤都不在家。
现在,侯佳佳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地道里,暂时还进不去。
要不然,你们先去棉毛厂,谈纺织机改造的事。
我们派人,去居委会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进怀仁地道参观。
等下午过来再说?”
端木小小听了,愣了一下,笑道:“不迟兄弟,你不但读心术了得,反应更是惊人。
刚刚,你一边读着我的想法,一边就说出了所有答案。
还为我着想,安排了今天的日程!”
蒙不迟微微一笑,说道:“端木老师,你能想到带户口簿过来,心思也非常人可比啊!
相信,你对大院的了解,已经非常地透彻。
我猜,为了今天这一趟,你准备了不少时间吧?”
端木小小听了,讪然一笑,看了看蒙得一,没有说话。
蒙得一见了,上前握住蒙不迟的手腕,用力一捏。
然后,说道:“不迟,要不然,你现在就去居委会一趟。
请他们批准,让端木老师进怀仁地道看一看。
我和你奶奶,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进去过了。
也想沾一下端木老师的光,看看当年,我们战斗过的地方!”
蒙不迟被蒙得一捏得,手腕吃痛。
与此同时,听了他说的这番话,觉得非常奇怪。
看着蒙得一,蒙不迟心想:“爷爷今天,这是怎么啦?
早上,他对我和妈妈说过,不支持端木老师,进医馆地道里参观。
下午,连怀仁地道,都支持端木老师进去了!
这么奇怪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爷爷身上啊?”
蒙不迟疑虑重重,往后院门口看了看,又想:“老爸和九斤哥哥,都不在家。
现在,9号大院里,只有我的本领,能勉强与佐藤小二郎周旋。
尽管,端木小小不是日本人。
不过,万一她就是佐藤小二郎派来的人,大院就要面临大麻烦了!
所以,面对这种局面,我一定得谨慎应对。
宁愿得罪端木小小,得罪爷爷奶奶,我也要坚持原则,不能让9号大院,出现任何问题!”
想到这儿,蒙不迟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蒙得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
蒙不迟一边看,一边想:“爷爷,你是聪明人!
你也知道,我会读心术。
见我这样回捏你,你应该明白,我一定有不能当众说出的话。
请你马上在心里,说出你的真实想法,让我读出来!
这样,我才能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果然,蒙不迟一回捏,蒙得一立即会意。
他看着蒙不迟,心道:“端木小小和佐藤小二郎,十分可能有关系。
具体原因,日后再对你说。
目前,她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她的秘密。
你可以,先让她进怀仁地道。
我们想借此观察,她到底,想在地道里面寻找什么。
与此同时,也想明确一下,她是不是,在帮佐藤小二郎做事。
你放心,我们已经准备了万全之策。
就算她有问题,也发现不了地道里的任何秘密,也拿不走里面的任何东西。
你和以刚、关意、奶包一起,跟着我们进去。”
见蒙不迟微微点头,蒙得一轻咳一声。
接着,他一边帮蒙不迟整了整衣领,一边又想:“还有三点,你一定得知道。
第一,以刚已经知道,端木小小和佐藤小二郎有关系。
第二,端木小小身上,没有武器。
第三,这些事,暂时不要对9号大院里的人说。”
读了蒙得一的想法,蒙不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大为吃惊。
他看了一眼郭以刚,见郭以刚萎靡不振,心事重重。
蒙不迟知道,端木小小就站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回应蒙得一的提议。
想着自己不能迟疑,耽误太久时间,会引起端木小小的注意。
于是,蒙不迟收回目光,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看来,端木小小虽是中国人,但是,她接近以刚哥哥的目的不纯。
而且,她的目的,与日本战犯有关,对我们不利。
难怪,以刚哥哥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想到这儿,蒙不迟点头,看着蒙得一,说道:“好吧!
没想到,爷爷奶奶对参观怀仁地道,有这么大的兴致!”
说完,走到金雨蒙跟前,对她眨了眨眼。
然后,说道:“雨蒙,你现在,去居委会跑一趟。
请他们开个证明,同意大家进怀仁地道里,参观一下。”
金雨蒙见了,马上会意。
看着蒙不迟,用力地点了点头。
转身正要走,宗且示拉了她,也要跟去。
不想,洪佩兰见了,紧紧地抱住了宗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