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斤见梁有余夹在孩子们中间,跟着起哄,有点为难。
秦关意急了,说道:“九斤哥哥,今天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辛辛苦苦管了他们小半天,居然在我眼皮底下,被他们偷吃了东西。
我非但不知道,还查不出原因,难免会给他们笑话一辈子!”
梁九斤听了,心想:“老爸喜欢热闹。
看他的样子,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偷吃的本领有多厉害。
我不查下去,他反而不高兴!”
于是,点头答应了秦关意。
接着,梁九斤从梁有余开始,把九个人的嘴巴,一个个地闻了个遍。
只不过,闻到的,都是桔子和山芋的气味。
失望之余,他鼻翼微动,闻到了艾叶家里,也飘出同样的气味。
于是,梁九斤闪身进了门,梁有余、周娴香、章文樱、秦关意和孩子们,也都跟了进去。
在范思欢家做作业的七八个孩子,听见外面热闹,也纷纷出了门,涌进了艾叶家,蒙不迟也夹在其中。
梁九斤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上下左右闻了个遍,发现房间里的气味,比他们嘴巴里的大了不少。
残留的山芋气味,带着一点焦香。
桔子的气味,好像是从房梁上吊着的竹箩里,散发下来的。
他立即找来叉衣杆,一个虎步跃上了椅子,踮起脚尖,轻轻地叉下竹箩,放在了桌子上。
秦关意上前,掀去竹箩上的纱布,取出了里面的罐头。
一下就发现,罐头虽然完好无损,罐头里面,却只有桔肉,没有了桔汁。
秦关意觉得奇怪,仔细看了一下,又把罐头递给了周娴香、章文樱。
三个人在一起,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发现桔汁失踪的秘密。
宗且示见了,心情大好,也凑上去看了一下。
然后,看着梁九斤,故意问道:“咦,桔子罐头怎么跑气了?!”
梁有余和孩子们听了,忍不住哧哧乱笑。
梁九斤见他们笑得诡异,马上知道,问题一定出在罐头上。
同时也知道了,他们嘴里以及房间里的桔子气味,其实就是桔汁的气味。
他根本就不相信,桔汁是因为跑气,才失踪的。
梁九斤拿过罐头,仔细观察,一时之间,没能看出原因。
接着,他又用鼻子,在罐头上仔细闻了一圈。
终于发现,桔汁的气味,是从瓶盖附近,散发出来的。
梁九斤沿着瓶盖,又闻了一圈,发现瓶盖一圈,桔子的气味,浓度不一样。
于是,对着气味浓的地方,仔细观察。
这才发现了,那几个被宗且示用锥把砸过,已经变得不易察觉的洞眼。
宗且示在一旁见了,心想:“九斤叔叔的鼻子,比部队里的猎犬还要厉害。
看来,他已经闻出了桔汁气味的来源。
不过,这只能说明洞眼会跑气,不能说明是我们扎的!”
想到这儿,宗且示笑道:“九斤叔叔,你别看了。
反正也跑气了,赶快分给我们吃了吧!
不然,时间一长,坏了就可惜了!”
梁有余听了,带着孩子们,起劲儿地喊道:“分了吃吧!分了吃吧!”
梁九斤看着梁有余,默不作声,一时之间,拿他们没有办法。
宗且示见了,在一旁洋洋得意地抖着腿。
谁想到,蒙不迟站在他身后,高声说道:“且示,你鼓动大家,分吃了桔肉,是想销毁证据吗?”
宗且示回头一看,见是蒙不迟,心想:“坏了,二师傅读心术厉害。
我刚才想的事,全部给他读了去。
大概、也许、差不多,我已经不打自招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在心里数数,抱着一丝希望,祈祷蒙不迟没有发现。
蒙不迟见了,冷笑一声说:“只有你一个人数数,根本没有用。
其他人的心思,早被我和九斤叔叔读出来了。”
说完,他走到梁九斤面前,笑着问:“九斤哥哥,他们偷吸桔汁,铁证如山!
是且示出的主意,取罐头,扎洞眼,吸桔汁,他就是主犯。
其他人配合且示,取罐头,吸桔汁,都是从犯。
我们应该,怎么处罚他们?”
梁九斤听,马上会意,补充说道:“你们嘴里的桔子味儿,实际上是桔汁味儿。
正是且示,在桔子罐头盖上扎了洞眼。
然后,带着你们,一起吸完了桔汁。”
说完,梁九斤提起竹萝,看到了被抽得七零八落的粉丝。
他马上联想到,闻到的烤山芋味,极有可能,就是烤粉丝味儿。
于是,他看着宗且示,问道:“还需要我,再说一说山芋粉丝的事吗?”
宗且示见蒙不迟、梁九斤在场,知道他们异能的厉害。
根本没想到,梁九斤不知道烤粉丝的秘密,只是想让自己不打自招。
宗且示以为他们,已经从梁有余等人的心里,读出了烤粉丝的事。
他看着梁九斤和蒙不迟,心想:“大师傅说得对,要做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不但,遇到困难的事情,要敢作敢当。
而且,就算做了坏事,也要敢作敢当!”
想到这儿,他将胸脯一挺,冲着两人微微一笑。
接着,把带头烤粉丝,吸桔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都笑他们为了一口吃食,真正是挖空了心思!
等众人笑定,梁有余带头撅起屁股,对着梁九斤,说道:“九斤叔叔,让你打我的屁股吧!”
其他八个人见了,也都排着队,等着让梁九斤打。
周娴香见了,拦住梁有余,笑道:“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能把儿子,叫成叔叔,又让儿子打你的屁股呢?!”
梁有余推开她,坚持说道:“做错事,就该打!”
秦关意见了,让梁九斤先重重打了宗且示几下。
接着,又去轻轻打了其他七个孩子。
最后,才让梁有余,用屁股碰了一下梁九斤的手,算是被打过了。
梁有余见梁九斤打完,高兴地对孩子们说:“今天先散了吧!
以后,我们再玩新的游戏,让他们发现不了!”
孩子们听了,欢呼雀跃,开心地叫好。
秦关意见了,气得又去唬他们,惊得他们四下乱窜。
不一会儿,艾叶回到大院吃午饭,听章文樱说了上午发生的事,又好气,又好笑。
她看着宗且示,说道:“你这个淘气包,难怪连佳佳,都要叫你活祖宗呢!”
宗且示听了,好像艾叶在说别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一边帮着章文樱剥蒜头,一边问道:“章奶奶,艾叶奶奶,我妈真的那么厉害吗?
你们以后,要多给我讲讲她的光荣事迹!”
艾叶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讲给你听干什么?
让你学会了,来对付我们啊?”
宗且示见她不是特别生气,低眉下眼地笑道:“就算艾叶奶奶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我只是想,听着好玩。”
章文樱看着他的样子好笑,接口说道:“且示,看样子,就算用棒子打,你也不想离开南京了!”
宗且示被她说中了心思,嘴上并不承认,模棱两可地说道:“既然有地方住了,我还走干什么?”
艾叶听了,没好气地说:“你妈可不像你那么调皮。
站那么高,去拿粉丝,摔下来怎么办?”
宗且示听了,嬉皮笑脸地说:“艾叶奶奶,我属蛇,不怕摔。
有一天,在部队大院的食堂吃饭,我们的头顶上掉下来一条蛇。
蛇在桌子上扭来扭去,都没有摔死。”
艾叶听了,头皮发麻,问道:“头顶上,怎么会掉下蛇的?
你又是在吓唬人吧?”
宗且示摇头说:“不信,你问九斤叔叔和且若。
当时,他们也和我坐在一起。”
梁九斤过来端饭,听到了他们的聊天,点头说道:“那条蛇,是从房梁上摔下来的。
当时,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搞得一桌饭菜,全部都不能吃了!”
宗且示说:“后来,我发现蛇的肚子特别大,就告诉了食堂的叔叔。
他们看了以后,说这条蛇的肚子里,可能有小蛇,不能放走它。
要不然,食堂就成了蛇窝,大家都不敢过来吃饭了!
于是,他们拿来了一块大砖头,把蛇砸死。
等破开蛇肚子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蛇肚子里面没有小蛇,只有一只死老鼠!”
众人听了,汗毛直竖。
梁九斤边想边说:“趴在房梁上的蛇,一般不会自己摔下来。
当时,我们就在猜,那条蛇肚子里的老鼠,可能是被老鼠药药死的。
死老鼠被蛇吃了,蛇就中了老鼠药的毒。
它在房梁上趴不住,才摔了下来。”
艾叶听了,点头说:“前几年,搞爱国卫生运动,居委会沿袭下来一个传统。
每年过年过节,都要给家家户户发老鼠药。
的确也发生过,蛇吃了死老鼠中毒的事。
只是,从没听说过,有蛇从房梁上摔下来。”
想了想,她又说:“除了蛇,还有不少人家,因为老鼠药存放不当,家里的牲畜、鸡鸭也给药死了。
也发生过,孩子不小心吃了带老鼠药的食物,中毒昏迷的情况。
所以,居民小组长去居委会,领取老鼠药的时候,我们都会附一张安全使用说明书。”
宗且示听了,玩心又起,问道:“艾叶奶奶,我也想跟你去居委会值班,行不行?”
艾叶听了,吓得直摇头,说道:“不行。
你这不是跟我去值班,是让我侍候你这个活祖宗啊!”
宗且示见了,笑道:“不要你侍候,我还能帮你发老鼠药。
我存心调皮,把我留在9号大院,你就放心啦?”
梁九斤听了,笑道:“亲妈是怕你误吃了老鼠药!”
宗且示作出恶心状,笑道:“我又不是傻蛇,不喜欢吃死老鼠!
我就是想,认识一下邻居。
也想让他们,认识一下我。”
见艾叶没有表态,他又说道:“跟你去居委会,也说明了一件事。
我已经下决心,留在南京,再也不想回部队大院了。
难道你不高兴吗?”
艾叶听了,心里想说:“谁稀罕你留在南京?”
话还没有出口,又怕宗且示被自己刺激到,便咽了回去。
章文樱见了,笑道:“你倒是会做思想工作。”
接着,又对艾叶说:“我下午没事。
不如和你一起,带着且示去居委会。
如果他再闹腾,我们就去愚园。
不影响你发老鼠药。”
艾叶听了,心想:“把且示留在大院里,的确也不放心。
不如就带他去,让九斤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过年。”
见艾叶迟迟疑疑,没有表态,宗且示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