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碎荒原的寂静,烟尘中浮现出一队身着灰袍的人影,衣摆上绣着断裂的脉纹图腾——那是古脉守阙一脉失传已久的“续脉纹”。为首者手持青铜脉尺,脉尺顶端的灵晶映出活脉芯的青光,在距众人十丈外勒马停下。
“守阙余脉?”夜玄的玄铁锁链微微震颤,冰蓝眼眸里翻涌着复杂情绪,“千年前你们躲入陨脉深渊,如今倒敢现身了。”
灰袍首领翻身下马,脉尺轻点地面,一道淡金色的脉光扫过愈合中的古脉,语气冷厉:“我们躲的是‘脉祭’之祸,不是浊灵!倒是你,夜玄,用孤脉阁的禁术催动冰脉力,是想重蹈千年前的覆辙?”
云疏惊鸿敏锐捕捉到关键词,疏影剑斜指地面:“什么是脉祭?千年前古脉崩断,根本不是灵枢使的错,对不对?”
首领转头看向她,目光落在脉续果上时骤然收紧:“灵枢后裔拿着脉续果,却不知这果实本是脉祭的‘钥匙’。”他抬手挥出一道脉光,在空中凝成画面——千年前的守阙祭坛上,医仙与守阙长老争执不下,祭坛中央的活脉芯正散发着与此刻相同的金光,“医仙当年隐瞒的,是活脉芯的真容——它根本不是封印浊灵的法器,是千年前脉祭的‘脉引器’!”
“胡说!”医仙暗线中走出一名白发老者,手中木杖顿地,杖身灵纹亮起,“医仙毕生都在压制浊灵,怎会与脉祭有关?是你们守阙余脉当年怯战避世,才有今日之局!”
“怯战?”首领冷笑一声,脉尺划出更深的画面,“我们是被医仙封在深渊的!他怕我们揭露脉祭真相——千年前为封印浊灵,守阙一脉以‘全族灵脉’为祭,本可成功,却被突然暴涨的灵枢之力打断,古脉才会崩断!”
云疏惊鸿的指尖突然传来灼痛,脉续果的符文与疏影剑的幽蓝残光同时炸开,一段破碎的意念涌入脑海:“脉力失衡……需以脉祭补之……灵枢不可强为……”那是医仙晚年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夜玄突然开口,锁链上的古脉文字与首领的脉尺产生共鸣:“脉祭的本质,是用可控的灵脉献祭换古脉稳定。医仙当年强行用灵枢之力替代,才让浊灵与古脉缠结不休。”他看向云疏,冰蓝眼眸里竟有一丝恳求,“现在停止用活脉芯,还能保住残存的古脉。”
“你早知道活脉芯的真相?”云疏惊鸿后退半步,灵枢之力在掌心躁动,“那你之前为何不直说?”
“说了,你会信吗?”夜玄锁链垂落,玄甲上的冰痕渐渐融化,“孤脉阁藏着守阙一脉的残典,千年来一直在找脉祭的替代之法,直到我发现脉续果能中和活脉芯的引动之力。”
就在这时,赤鳞突然闷哼一声,左臂的黑血竟化作金色脉光涌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断脉纹。首领见状脸色大变,脉尺直指赤鳞:“你身上有守阙长老的‘本命脉印’!当年被卷入古脉裂缝的长老,果然还活着!”
赤鳞愣住了,抬手按住左臂:“我自幼被医仙收养,只知身上有医仙留下的护脉印……”
“那是医仙篡改过的脉印!”首领快步上前,脉尺轻触赤鳞手臂,金色脉光骤然暴涨,“这是‘脉承印’,当年长老为保存脉祭秘法,将记忆封入其中,只有遇到脉续果才能激活!”
话音未落,荒原深处突然传来浊灵的嘶吼,枯脉核心的黑雾再次翻涌,这一次黑雾中竟浮现出守阙弟子的虚影。夜玄锁链横甩,冰蓝脉力挡住扑来的虚影:“浊灵在吞噬千年前的脉祭残力!再拖下去,连脉祭的机会都没了!”
云疏惊鸿看着手中的脉续果,又看向赤鳞手臂上的脉承印,脑海中闪过医仙的留言与夜玄的警告。疏影剑的幽蓝残光、脉续果的青光、赤鳞的金脉光与夜玄的冰蓝脉光交织在一起,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古脉图谱——图谱中央,赫然是活脉芯与脉续果的共生之形。
“脉祭不是献祭全族,是用脉续果引导活脉芯,让古脉与灵息真正共生。”云疏惊鸿突然明白,指尖灵枢之力注入脉续果,“医仙当年是怕脉祭失败,才留下‘百草劫’的后路;而你,”她看向夜玄,“早就知道两种方法可以合一,却因孤脉阁的过往,不愿信灵枢之力。”
夜玄锁链一顿,冰蓝眼眸里终于褪去冷硬:“千年前的背叛,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灰袍首领上前一步,脉尺与疏影剑、玄铁锁链同时抵向活脉芯:“现在,不是释怀的时候。四方合力,才能完成真正的脉祭。”
黑雾中的虚影越来越近,活脉芯的金光却在四方力量的催动下愈发炽盛。云疏惊鸿握紧脉续果,与夜玄、守阙余脉、医仙暗线并肩而立——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敌对的三方,而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直面千年前未完成的宿命。
当脉续果嵌入活脉芯的刹那,整个陨脉荒原开始剧烈震动,古脉深处传来悠长的脉动声,像是沉睡千年的巨人,终于在四方合力的呼唤中,缓缓睁开了眼睛。而黑雾最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眸正死死盯着这一切,发出无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