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藏着一座世人难见的城——时间城。它并非砖石所筑,而是由亿万缕淡金色时砂凝结而成,城墙随时间流转泛着粼粼光纹,城内的建筑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化作上古星台的轮廓,时而显露出现代市集的剪影,唯有中央那座“时序殿”恒久不变,殿顶悬浮着一枚巨大的银镜,镜面流转着三界的时间脉络,正是时间城主掌管秩序的“时序镜”。
时序殿内,一道素白身影立于镜前。男子身着绣满时砂符文的广袖长袍,墨发仅用一根银质时砂簪束起,面容清俊却带着岁月沉淀的沉静,指尖轻触镜面,便能引动流转的时间脉络——他便是时间城主,时衍。
“衍砂定轨贯穹苍,执镜观时守八荒。不涉尘嚣非避世,只留光阴满庭芳。”时衍轻声念出诗号,声音如时砂落盏般清冽,指尖划过镜面,画面瞬间切换到望星集的三界杂货铺:阿岩正将煮好的萝卜汤盛进碗里,洛芽在给刚到的星纹石挂件系红绳,白泽趴在门口,嘴里还叼着半块炎骨晶点心,暖融融的烟火气仿佛能透过镜面飘进殿内。
时序镜的边缘,淡金色光纹勾勒出岁无纪的身影——他正立于落星原的时砂长河旁,手中时砂盏轻晃,将一缕时砂洒向地脉,修复着残留的时间乱流。时衍望着那道玄色孤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千年独行,终是寻到了并肩守护的人。”
他抬手对着镜面轻点,画面又转到清溪村:王大爷正给孙儿煮星纹草水,灶台上的陶罐冒着热气;几个孩童围着云游仙的货担,吵着要买能听潮的贝螺;卖糖画的老汉手腕轻转,又一只琥珀色的时砂兽糖画成型,引得孩童们拍手叫好。
“时间从不是冰冷的刻度。”时衍指尖抚过镜中孩童的笑脸,时序镜泛起柔和的光晕,“是柴米油盐的温度,是邻里互助的心意,是各族携手的暖意——这些,才是值得守护的光阴本质。”
殿内的“时漏钟”突然轻响,钟摆由时砂凝结而成,每摆动一次,便代表三界度过一个时辰。时衍望向钟摆,眉头微蹙——钟摆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黑斑,与时序镜角落的一处光纹波动相呼应,那是极西荒原的时间节点,残留着暗影教派的蚀时余波,虽微弱,却在缓慢侵蚀地脉的时间秩序。
他没有立刻干预,而是将目光转向望星集:玄曦正握着护契符,在杂货铺门口与阿岩、洛芽说笑,符牌上的时砂纹路与时序镜的光纹产生共鸣,正缓慢净化着那处微弱的余波。白泽似有感应,抬头望向天空,金色瑞气与云层上的时间城遥遥呼应,虽看不见城池,却仿佛能感知到时衍的目光。
“他们已有能力守护自己的光阴。”时衍轻笑,收回目光,指尖轻弹,一缕纯净的时砂从时序镜中溢出,顺着光纹流向极西荒原,并非直接净化余波,而是化作一道“时间预警线”——若余波加剧,预警线便会亮起,提醒三界联盟及时应对。
时漏钟再次轻响,时序镜的画面切换到归墟渊:界碑的青银光与护契符的淡金光交织,骨族子弟在碑旁巡逻,汐族渔民在附近海域捕鱼,星守族的少年在采集星纹草,一派安宁景象。时衍望着这一幕,诗号的尾句在殿内轻轻回荡:“只留光阴满庭芳。”
云层之下,望星集的三界杂货铺里,阿岩已经把萝卜汤端上桌,洛芽还特意给玄曦留了一碗,汤里飘着两颗汐族的海花干,清香扑鼻。白泽蹲在桌旁,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似是在回应天空中那道温和的目光。
玄曦喝着热汤,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护契符的时砂纹路轻轻发亮——她虽不知云层之上有座时间城,不知有时衍在默默守望,却能清晰感受到,三界的时间脉络正平稳流转,每一缕光、每一丝暖,都在编织着最安稳的光阴。
时间城的时序镜前,时衍收起指尖的时砂,望着镜中满是烟火气的三界,眼中满是释然。他守护的从不是冰冷的时间秩序,而是这秩序之下,万物生长、众生安宁的温暖——这,才是时间城存在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