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台的晨雾尚未散尽,玄曦已将重黎火种收入贴身玉匣,曦和剑斜挎腰间,随着步伐轻颤。羲珩渊背着昭明鉴,玄清子怀揣黑玉棋碎片,白泽则蹲在玄曦肩头,金色绒毛沾着露水,一行人踏着青金色星纹余辉,悄然离开中层道域。
“按忘忧二老的指引,需经断云崖绕开汤谷直达对弈亭,此路虽远却能避开大半瘴妖巢穴。”玄清子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红痕的路线,“只是断云崖常年云雾缭绕,最易设伏。”
话音刚落,前方浓雾突然翻涌,原本清晰的路径瞬间被白茫茫的雾气吞没,连脚下的石板路都开始隐隐发烫。羲珩渊立刻取出昭明鉴,镜光穿透浓雾,却只照见扭曲的树影——本该空旷的山道两侧,竟凭空冒出成片枯木,枝桠如爪直指众人。
“是‘九曲迷魂阵’!”羲珩渊镜光急转,照出枯木上刻着的幽蓝巫纹,“玄溟子果然早有准备,这阵法能引动浊息扰乱神魂,寻常修士入阵即疯!”
白泽猛地跃起,周身瑞气暴涨成淡金色光罩,将三人护在其中。雾气撞上光罩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化作缕缕黑烟。玄曦握紧曦和剑,剑身上金红炎力流转,逼退试图缠上脚踝的枯木枝桠:“这些枯木是浊息所化,砍断根本没用!”
玄清子迅速从袖中取出三张符纸,指尖道力注入,符纸化作青芒贴向地面:“此阵以地脉浊息为根,我用‘镇岳符’暂时压制地脉,羲珩渊先生快找阵眼!”符纸入地的刹那,枯木的晃动明显减缓,巫纹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羲珩渊的昭明鉴突然剧烈震颤,镜中浮现出三点幽蓝光点:“阵眼在西北方那三棵老槐树下!但树下藏着浊息傀儡,恐怕不好对付。”话音未落,浓雾中已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身形高大的傀儡踏着碎石走出,浑身覆盖着黏腻的墨色浊息,脸上没有五官,唯有胸口跳动着幽蓝巫核。
“玄曦姑娘护住火种,我去破阵眼!”羲珩渊将昭明鉴抛向空中,镜面射出一道光柱锁定老槐树,“玄清子道长,借你道力一用!”玄清子立刻掌心贴向光柱,青金色道力顺着光柱注入昭明鉴,镜光瞬间暴涨三倍,直直劈向老槐树。
傀儡突然加速扑来,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向瑞气光罩。白泽怒吼一声,瑞气凝聚成利爪形状,狠狠抓向最前方傀儡的胸口,巫核应声破裂,傀儡化作一滩浊息消散。但另外两个傀儡已然近身,其中一个抓住光罩猛地摇晃,浊息顺着裂缝渗了进来。
玄曦剑锋斜挑,金红炎力化作剑气斩断傀儡手臂,却见断裂处又涌出新的浊息手臂。她忽然想起《重黎邪战录》中记载的克制之法,剑指一点火种玉匣,一缕炎力缠上曦和剑:“用火种炎力烧它的巫核!”剑光如流星划过,精准刺穿第二个傀儡的胸口,炎力瞬间引爆巫核,浓雾中响起沉闷的爆炸声。
此时昭明鉴的光柱已劈中老槐树,树干轰然倒塌,露出树下埋着的黑色陶罐——罐中盛满浊息,罐口贴着的巫符正是阵眼核心。羲珩渊隔空一点,符纸自燃,陶罐瞬间碎裂,九曲迷魂阵的雾气如退潮般消散。
三人刚松口气,天际突然传来阴冷的笑声,玄溟子的身影在云层中一闪而逝:“羲珩渊,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可惜这只是开胃小菜。”话音落下,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断云崖的另一侧竟涌出滚滚浊息,数不清的瘴妖顺着崖壁爬了上来。
白泽再次展开瑞气光罩,却明显比之前稀薄了几分。玄清子脸色微变:“他想耗光我们的力量!这些瘴妖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羲珩渊盯着浊息最浓郁的方向,突然从怀中取出半块白色棋片:“这是我早年在重黎遗址找到的残片,与黑玉棋纹路互补,或许能暂时挡住浊息!”他将白玉棋碎片抛给玄曦,“注入火种炎力试试,它可能与火种同源!”
玄曦立刻将指尖炎力探入白玉棋,碎片瞬间亮起温润的白光,与黑玉棋的幽黑光韵交织在一起。当两枚棋片靠近时,突然迸发出银白光芒,形成一道圆形屏障,将涌来的瘴妖尽数弹开,甚至连空气中的浊息都被净化了大半。
“是白玉棋!”玄清子眼中闪过狂喜,“忘忧二老说的‘双棋合璧’果然是真的!”
云层中的玄溟子见此情景,骨杖重重一顿,浊息突然转向,竟朝着星衍台的方向涌去。羲珩渊脸色骤变:“不好!他调虎离山,想趁机攻打星衍台!”
玄曦握紧双棋碎片,炎力与瑞气同时注入屏障:“萧烈大人和苏凝霜姑娘能守住吗?我们要不要回去支援?”
白泽突然指向对弈亭的方向,那里竟升起一缕清光,与双棋碎片隐隐呼应:“忘忧二老在传信!他们说星衍台有炎星护罩,暂时无忧,让我们速去对弈亭!”
羲珩渊咬牙收起昭明鉴:“走!玄溟子的目标从来都是双棋和火种,对弈亭才是真正的战场!”四人踏着清光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断云崖的瘴妖嘶吼声渐远,而前方的对弈亭方向,已隐约可见漫天浊息与清光交织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