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在墙上晃了一下，小李盯着那道划痕，心跳加快。他低头看了看工具包，拉链拉开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特别响。
他没再犹豫，抬脚往导航室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
陈渊和林悦已经到了动力舱门口。门框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掰开的。两人对视一眼，林悦点头，直接冲了进去。
动力舱内部比想象中安静。几根管道还在漏气，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中央的反应堆外壳裂了一道缝，蓝白色的能量光从里面渗出来，照得地面泛着冷光。
“终端在哪？”林悦压低声音问。
“控制台后面。”陈渊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翻找线路接口，“我记得这种老型号一般会把验证端口藏在散热板下方。”
“你确定不是瞎猜？”林悦靠在墙边警戒，眼睛盯着入口方向。
“我上次修移民船主引擎时见过类似的结构。”陈渊掏出一把多功能钳，“别忘了，我可是正经学机械的。”
“那你现在是工程师还是战士？”林悦轻笑一声。
“兼职的。”陈渊也笑了下，手没停，“现在算维修工。”
他找到接口盖板，用力一撬。螺丝松动，盖子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三个插槽，其中一个闪着红灯。
“找到了。”他说，“就是这个c型端口。”
“能接吗？”
“能，但需要同步信号。”陈渊拿出数据线，“就看小李那边能不能准时激活导航室节点。”
与此同时，小李已经摸到了导航室门前。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他贴着墙，慢慢探头往里看。
房间不大，中央摆着一台老旧的操作台。屏幕黑着，但指示灯还在闪绿光。角落里堆着几个废弃的零件箱，地上散落着几块烧焦的电路板。
他咽了口唾沫，猫腰溜了进去。
“终端……终端……”他一边嘀咕一边翻记录仪，“应该在主控柜左侧第三格。”
他走到柜子前，蹲下打开抽屉。果然看到一个方形接口，旁边贴着褪色标签：**节点b-7 | 验证待启**。
“还真没报废。”小李松了口气，赶紧接上线。
“希望你们动作快点。”他对着通讯器说，“这地方阴森得很，我总觉得背后有人看我。”
通讯器传来沙沙声，没人回话。
“喂？听得到吗？”他又喊了一句。
依旧没回应。
“算了。”他自言自语，“反正干完就能走。”
他把数据卡插入接口，按下启动键。屏幕亮起，进度条开始加载：10%……30%……
突然，头顶的灯闪了两下，灭了。
小李猛地抬头。黑暗中，只有屏幕还亮着。
“别吓我啊……”他低声嘟囔，“我不怕黑，真的不怕。”
他强迫自己冷静，继续盯着进度条。
50%……70%……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很轻，但确实存在。
小李屏住呼吸，慢慢转身看向门口。
门缝比刚才宽了些。
他记得自己进来时没推那么多。
“谁？”他站起来，手摸向工具包里的短刃。
没人回答。
他咬牙，抄起手电往门外照。
光束扫过空荡的走廊，什么都没有。
但他清楚地看到，门把手正在缓缓转动。
“操！”他往后跳一步，拔出短刃。
就在这一瞬间，屏幕提示音响起：“节点激活完成。”
小李顾不上害怕，立刻按下确认上传。
几乎同时，动力舱内，陈渊的数据线也接通了。
“两个节点已响应。”系统语音提示。
林悦听到声音，立刻回头：“最后一个呢？”
“等信号。”陈渊盯着界面，“只要观测台那边接上，防御协议就会降级。”
“问题是，谁去修那个破终端？”林悦皱眉。
“我已经到了。”通讯器里传来新的声音。
是小李。
“你这么快？”陈渊愣了下。
“别夸我，我只是跑得比较急。”小李喘着气，“而且我发现，那个所谓的‘报废线路’其实只是保险丝断了。换了根新的就行。”
“你真敢动手？”
“不然呢？等它自己长好？”小李翻了个白眼，“快让我接入，这地方不太平。”
“接入吧。”陈渊点击确认。
三秒后，系统提示响起：
【三节点验证通过】
【防御屏障进入降解程序】
整个遗迹开始震动。
天花板掉落灰尘，墙壁上的裂缝扩大。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大型装置正在关闭。
“成了？”林悦握紧枪。
“还没完。”陈渊盯着屏幕，“屏障解除需要时间，估计还有三十秒。”
“够了。”林悦活动手腕，“只要它们不动，我们就赢了。”
但他们都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监控画面一闪，显示外围通道有多个热源快速接近。
“追兵来了。”陈渊站起身，“但我们不需要再打了。”
他走到动力舱尽头，那里有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上方原本熄灭的指示灯，此刻由红转黄，再由黄变绿。
咔——
一声闷响，门锁开启。
“核心区域的门打开了。”林悦看着眼前缓缓上升的闸门，“里面……会有什么？”
“答案。”陈渊往前走了一步，“我们一直想找的东西。”
小李这时候也赶了过来，脸上全是汗：“我没迟到吧？”
“刚到。”林悦拍拍他肩膀，“下次跑步记得带水。”
“我现在就想喝。”小李喘着气，“差点被个自动巡逻的探测头盯上，太邪门了。”
“先别管那些。”陈渊看向门内，“我们现在进去，一切以安全为第一。”
三人站成一排，面对敞开的通道。
里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两侧墙壁布满未知符号。地面干净得不像多年无人踏足，仿佛有人定期清理。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金属味。
“走吧。”陈渊带头迈步。
林悦紧跟其后，小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们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
到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想过回头。
走廊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立方体，表面流动着数据光纹。
“那就是核心？”小李小声问。
“应该是。”陈渊靠近几步，打开扫描仪，“它在传输信息，频率很稳定。”
“能读取吗？”
“还不行。”陈渊摇头，“需要物理接触才能解锁访问权限。”
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厅边缘有三个站立式平台，排列成三角形。
“又是节点？”林悦猜测。
“差不多。”陈渊走向最近的一个，“这次不是为了破解防御，而是为了获取内容。”
他把手放在平台上。一道光扫过掌心。
【身份识别中……】
【权限匹配：临时访客】
【是否申请高级访问？】
“申请。”他点了确认。
平台震动了一下，弹出一个插槽。
“又要插东西？”小李凑过来，“你该不会随身带着专用密钥吧？”
“没有。”陈渊笑了笑，“但我有别的办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拆下来的黑色芯片。
“这是刚才那台黑甲的控制模块。”他说，“虽然只是通用件，但它连过主系统。也许能骗过验证。”
“你是想拿它当通行证？”林悦明白过来。
“试试看。”陈渊把芯片插入插槽。
屏幕闪烁几下，跳出新提示：
【外部设备检测】
【尝试建立桥接连接……】
【桥接成功】
【高级访问权限授予】
“可以了。”陈渊松了口气。
他刚想收回芯片，忽然发现立方体光芒一变。
原本缓慢流动的数据流突然加速，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它在下载什么东西？”小李瞪大眼。
“不是下载。”陈渊盯着扫描仪，“是在释放信息。”
整个大厅亮了起来。地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空气中出现半透明的文字和图像，不断闪现又消失。
“这些都是技术资料？”林悦伸手碰了下虚影，手指穿了过去。
“不止。”陈渊快速记录，“有能源结构图、材料配比、控制系统逻辑……全都是高阶科技的核心内容。”
“我们发财了。”小李咧嘴，“这些东西拿出去卖，能买下半艘星舰。”
“没人会信。”陈渊摇头，“这种级别的技术，普通人连理解都难。”
“可我们拿到了。”林悦看着空中流转的信息，“接下来怎么办？”
“先保存。”陈渊启动备份程序，“然后研究。”
他话音刚落，立方体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所有光影一顿。
接着，一道新的投影出现在大厅中央。
是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看不出性别，也没有五官。
它抬起手，指向三人。
陈渊立刻后退一步。
“别动。”他对队友说。
人形没有进攻，只是静静站着，手掌摊开，掌心朝上。
像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