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衒正想着事情,柳道全那边又传音过来:“对了师弟,忘记问你,你和那魔界魔头之前可是有什么恩怨?”
魔界……?
恩怨……?
这个问题楼衒是该说有还是没有。
自古正邪不两立,各个门派和魔界、妖族之间早八百年前就一路打到现在的事情,世人也都知道,近两年虽说是停歇了点,但矛盾却是代代积累下来的,恩怨这种……现在留下来的怕是也只有怨了。
更别提早些年那些时候,楼衒提着剑一杀一个准。
但单论魔界现任魔头,楼衒脑袋里压根没有对这号人的印象。
“你可要当心点那魔头闻昭,被他盯上不是什么能善了的事——”
柳道全的话似乎都还没说话,传音就被迫中断,下一秒楼衒似乎又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带着窥探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丝织的笼一样慢慢把他圈绕进去。
闻昭此时人已经在魔宫内,刚打算用法术偷偷探看一下楼衒这边的情况,就听见有人在对楼衒公然诋毁自己的名声,干脆直接掐诀把那传音给掐了。
啧,真烦。
告状精。
柳道全说话说一半发现传音中断,还以为是楼衒那边掐的,想到楼衒那境界……算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魔宫内昏暗,唯一的光亮来源便是那半浮在桌子上的水镜。
里面赫然是楼衒的身影。
又来了……该死的……这种感觉……
楼衒下意识的握紧手,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偏偏一时间找不到来源。
两人就像猫和老鼠一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闻昭看着画面里的人,声音低低的笑了笑,他抬手一一拂过,然后极小声的说了一句,师尊。
闻昭学的尽是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还有不少都是闻所未闻的,今天这“水镜”便是他从一本算得上是邪修的古籍上学来的,可以悄无声息的查看别人正在做什么,这种东西楼衒能知道才是见了鬼了。
闻昭就这样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水镜里的画面,面上哪里还有当小徒弟时那副乖顺隐忍的样子,现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邪气,还带着点窥探成功的嚣张。
直到楼衒突然抬头,朝着房间某个地方望去,于是水镜里的人目光直直的看了过来,和远在千里外的闻昭对视了个正着。
于是闻昭原本脸上那自信的笑瞬间僵住,但没过一会儿,脸上又开始带着几分蠢蠢欲动,他刚刚心底那几秒的慌乱消失,替代的是贪婪的欲望,贪婪的看着画面里正直直看向他的人,突然觉得就这样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看着我就好。
楼衒那平静又略微锋利的眼神透过水镜,看得闻昭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这场游戏似乎因为这个眼神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师尊……我等你发现我。”
楼衒凭着直觉看向了某处,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于是慢慢靠近,抬手检查着那里的东西。
画面里的人骤然靠近,一张漂亮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占了一大半的画面,楼衒眼神认真,仔仔细细的检查着那里的东西,再然后,便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紧接着入了画面。
那双手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东西,略微握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分明,然后楼衒俯身,画面里只剩他的半张如玉一样的侧脸和同样好看的脖颈。
这十几秒的画面对于闻昭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几乎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闻昭难得算得上脑袋一片空白,这点时间里他的目光只知道紧紧的跟随着楼衒的动作,半点都舍不得挪开。
而楼衒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后便微微朝后离远了些,不再像刚刚那样靠的那么近,闻昭见此面上还明显的露出可惜的神色。
怎么办……
哪哪都漂亮,好想现在就占有。
闻昭甚至已经提前对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而感到兴奋了。
知道真相之后,师尊会生气的吧。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孩儿其实是魔头……到时候会因为我生气吗?眼睛会因为生气被气红吗?到时候还会是这样锋利而又平静的眼神吗……师尊。
生气的时候……会很漂亮吧。
仗着楼衒左右也发现不了他,闻昭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水镜里的人,楼衒就感觉奇了怪了,各种各样的决明里暗里几乎都掐了个遍,压根没有用,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
“宿主……我现在怎么感觉,好像确实有人盯着咱们呢?”
看着楼衒这一圈略微有些算得上是疑神疑鬼的操作,666都开始有些发毛了起来,差点都要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了。
“不是,宿主,你别吓我啊……”
666尚存的几分理智介于这个世界有鬼和自家宿主疯了这两者之间摇摇欲坠。
“有人,但找不到。”
“对方手段高明的很,从我们进入小世界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既然可以做到让时空局都查探不了情况,现在入局的我们,自然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查探到。”
“更别提随随便便就能掐断师兄的传音,这一点就已经能证明来人实力不凡。”
楼衒干脆收回蹭了蹭桌子的手,然后找了个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尘,那窥探的感觉一时间挥之不去,因着暂时伤害不到他,暂时也就由着那人去了。
毕竟现在这种什么也不清楚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盯着,就证明自己肯定对他来说多少还有用,即使并不知道对方是带着目的还是什么别的,总是一时半会楼衒的存在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
那么,利用这一点,或许能借此达到自己某个目的。
楼衒反倒是不急不缓了起来,无声的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基本上都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楼衒走到窗前,轻轻推开那扇窗,窗外的风吹得他发丝微动,衣衫都跟着风的方向飘着,外面景色不错,楼衒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