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牵出的秘辛 守秘嫡血惊四方
高原的罡风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
赵统领那蕴含凌厉劲风的手掌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惊疑不定,目光在剧烈咳嗽、气息奄奄的石猛和双目赤红、周身正气激荡的张简之间来回扫视。
“星枢外围巡天卫?‘黑石’?”赵统领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名字和代号有所耳闻,但并未完全取信。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投向张简,特别是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与寻常功法迥异的浩然正气,以及石猛口中那石破天惊的“守秘”二字。
“守秘”……这个词,在“巡天鉴”内部,属于极高等级的秘辛!寻常巡风使根本无从得知!
那蓝袍青年也是脸色微变,收起了几分傲气,眼神闪烁不定,手下意识地又摸向了腰间的玉佩。
张简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看到父亲玉佩的激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石猛的话和对方态度的变化让他意识到,这“巡天鉴”恐怕与“守秘”一脉渊源极深,甚至可能就是同一组织的外围或不同称呼?
他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那蓝袍青年,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我再说一次,那枚刻有‘张巡’二字的玉佩,乃家父遗物!阁下若说此物为你家传,还请拿出证据!否则,今日即便血溅五步,我也要讨个明白!”
他的态度坚决如铁,那凛然的气势让赵统领等人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蓝袍青年被张简的目光逼视,脸上青红交错,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却又碍于石猛刚才的话和赵统领的迟疑,不敢再轻易发作。他强自争辩道:“此玉佩乃家师所赐,自然是我的!你空口白牙,岂能……”
“公子!”赵统领突然沉声打断了他,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再次仔细地、上下下地打量着张简,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某种印记。
“阁下。”赵统领的声音放缓了许多,但依旧带着谨慎,“你口口声声说此玉佩乃令尊遗物,不知令尊名讳是?”
“家父,张巡!”张简毫不犹豫,字字铿锵。
赵统领瞳孔微微一缩,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令尊……还有何其他特征?或者,阁下身上,可有能证明身份之物?”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张简的胸口,那里,正贴着那枚灼热未褪的“守秘”令牌。
张简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什么。他不再犹豫,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古朴的、布满裂纹的“守秘”令牌,将其托在掌心。
令牌一出,那古朴沧桑的气息,以及表面那玄奥的纹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赵统领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激动!他身后的两名劲装汉子也是浑身一震,几乎要当场跪拜下去!
那蓝袍青年更是脸色煞白,指着令牌,手指都在颤抖:“守……守秘令?!而且还是……‘嫡血令’?!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早已……”
“闭嘴!”赵统领猛地回头,厉声呵斥住蓝袍青年,随即转过身,对着张简,竟然猛地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极其隆重的大礼,声音带着激动与无比的恭敬:
“巡天鉴,戊字巡风使统领赵乾,参见守秘令主!方才多有冒犯,请令主恕罪!”
他身后两名手下也立刻跟着躬身行礼,态度前倨后恭,变得无比敬畏。
这一下,反倒是张简愣住了。
守秘令主?嫡血令?
他只知道这是七叔公给他的家传令牌,名为“守秘”,却不知还有什么“令主”、“嫡血”的说法。
“赵统领,你这是何意?这令牌……”张简疑惑道。
赵乾连忙解释道:“令主有所不知!您手中这枚,并非普通‘守秘’令牌,而是唯有‘守秘’一脉嫡系血脉方能继承、并能与‘巡天鉴’核心产生共鸣的‘嫡血令’!见令如见尊上!此令已经失落近二十年,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在令主手中重现!”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令主姓张……尊父名讳张巡……难道……难道您就是当年那位失踪的……张巡大人的公子?!”
张简心中巨震!父亲……当年竟然是“守秘”一脉的重要人物?!并非七叔公所说的普通早亡?!
“我父亲……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何处?这玉佩又为何会在此人身上?!”张简急声追问,目光再次锐利地射向那蓝袍青年。
蓝袍青年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气,脸色青白交错,在赵乾严厉的目光逼视下,嘴唇哆嗦着,终于不敢再隐瞒,低声道:“这……这玉佩……是五年前,家师……也就是巡天鉴的一位长老,在一次探索‘寂灭海’边缘的古遗迹时,于一处险地中偶然发现的……当时并无尸骸,只有这枚玉佩遗落……家师爱其灵韵,便……便赐给了我……我实在不知这是张巡大人的遗物……”
寂灭海?古遗迹?无尸骸?
张简的心猛地一沉,既因父亲可能遇害的消息而悲痛,又因未见到尸骸而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但无论如何,这玉佩绝不能再流落在外!
他伸出手,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蓝袍青年:“物归原主。”
蓝袍青年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极为不舍,但在赵乾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只能悻悻然地解下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张简手中。
玉佩入手温润,那熟悉的云水纹路和“张巡”二字,瞬间勾起了张简深藏的回忆与酸楚。他紧紧攥住玉佩,仿佛能感受到父亲残留的气息。
赵乾见状,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令主,张巡大人当年乃是我‘守秘’一脉最杰出的几位‘巡天者’之一,修为高深,肩负重任。二十年前,他奉命前往寂灭海调查‘幽扉’异动,自此一去不返……我们都以为……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他的后人,并寻回他的信物……”
巡天者?寂灭海?幽扉?
又一个陌生的名词,显然代表着更高的层级和更危险的任务。
张简深吸一口气,将玉佩郑重收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指着背上的石猛道:“赵统领,我这位同乡身中移花宫玄冰煞毒,危在旦夕,可否施以援手?”
赵乾连忙道:“令主放心!我等飞舟之上备有应急丹药,虽不能根治,或可再压制毒性一段时间!请快随我上舟!”
他亲自上前,小心地将石猛从张简背上扶下,和手下一起将他抬上飞舟。飞舟内有简单的床铺,赵乾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散发着温热药香的赤红色丹药给石猛服下。
丹药入腹,石猛脸上的青黑之气果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不少,再次沉沉睡去。
张简稍稍松了口气。
赵乾请张简在舟内坐下,态度依旧恭敬:“令主,您怎么会流落至此?还与星枢的巡天卫在一起?您可知,如今‘守秘’一脉内部……”
他话未说完,张简却猛地抬手打断了他,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和焦急!
因为就在刚才,他怀中那枚刚刚平静下去的“嫡血令”,再一次,前所未有地疯狂震颤起来!
而这一次,不再是指引,也不再是共鸣,而是传递来一股极其强烈、无比清晰的警兆与濒危的求救意念!
那意念的来源,并非通过血脉,而是通过另一种更深层次的、与他自身浩然正气以及守意剑魂(他感知到李娥那边的状况)隐隐相关的联系——
是至阳之力与玄阴之力在极度危机下的剧烈爆发与哀鸣!
方向——正西偏南!与他之前感应到的、李娥和孩子们可能所在的沙漠方向大致吻合!
“娥娘!小鱼儿!无尘!”张简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煞白,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们出事了!而且正在生死关头!
“令主?怎么了?”赵乾被张简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快!调转方向!去正西偏南!立刻!马上!”张简几乎是用吼的,一把抓住赵乾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中血丝弥漫,“我的妻子和孩子有危险!快啊!!”
赵乾虽不明所以,但见张简如此急迫惊惶,又联想到“守秘”嫡血可能伴生的种种神异,不敢怠慢,立刻对操控飞舟的手下厉声下令:“快!最高速!转向正西偏南!”
嗡——!
飞舟两侧法阵瞬间亮到极致,发出巨大的轰鸣,猛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张简指示的方向,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去!
张简紧紧抓着舱壁,指甲几乎要抠进金属里,目光死死地盯着西方,心急如焚。
娥娘,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我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