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希娅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我这是…在哪里…”
“你终于醒啦~”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呜哇!”莉希娅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想要抽出佩剑,却摸了个空。
而定睛一看,床边趴着个娇小的身影,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但……
“你、你是?”
“吓到你了吗?”紫夜直起身子,歪着头露出歉意的微笑,“我叫紫夜·萨菲洛斯,如你所见是只魅魔,身份嘛…应该是公主没错。”
“什么?!”莉希娅猛地坐起身,“难道你就是百年前,神秘失踪的那位…魅魔公主?!”
紫夜挠了挠脸颊:“呃……如果没有第二个公主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
这个回答,让莉希娅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百年前,那场针对魅魔一族的屠杀,虽然发生在她母亲都尚未出生的年代。
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那些血腥的故事,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噩梦。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莉希娅谨慎地开口:“您重现世间…是为了当年之事复仇吗?”
紫夜沉默不语,尖尖的耳朵微微颤动。
“请您容我解释!”莉希娅的声音带着恳求,“当年参与围剿的决策者和执行者,早已全部伏诛,如今活着的,只有对此一无所知的后代们…他们甚至被剥夺了原有的身份与地位。”
“恳请公主您开恩,不要将先人的罪孽,迁怒于无辜的后人。”
紫夜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毕竟那些惨剧发生时……游戏都还没开服。
“开什么玩笑!!”
可突然,绯娅从紫夜身后冲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兰想要拉住她,却只是轻叹一声,这样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之中。
“那些畜生…杀了我们多少姐妹?!”绯娅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多少姐妹用生命为代价,才换来紫夜大人的一线生机!”
她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现在……就凭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原谅?!”
这时莉希娅才明白,眼前这位魅魔,竟是当年的幸存者之一。
她深吸一口气:“绯娅小姐,我理解您的愤怒,但即便您将怒火倾泻在那些无辜者身上,逝去的生命也无法复生,更何况……”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今的他们,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罢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一定要让他们!!”
“绯娅!”紫夜突然提高音量喝止。
绯娅转过头,只见紫夜已经恢复了成人的姿态。
见到紫夜大人这般模样,绯娅只好松开揪着莉希娅衣领的手,悻悻地退到一旁。
霎时间,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紫夜优雅地交叠双腿,闭目沉思。
而莉希娅则紧盯着对方,等待着一个答复。
终于,紫夜缓缓睁开双眼:“如果…我纵容我的眷族…让绯娅她们去找那些人的后代复仇…身为勇者的你,会怎么做?”
听到这话,莉希娅毫不退缩地迎上她的视线:“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赌上一切阻止你们!”
紫夜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哦?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她慵懒地托着下巴,“就算你能横扫整片大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退缩!”莉希娅的拳头攥得发白,“哪怕要付出生命作为的代价!”
“即使那些人根本不会感激你,甚至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牺牲?”
“是!”
这个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整个房间顿时为之一静。
绯娅和兰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这个人类少女的觉悟,竟是如此纯粹而坚定。
不过这时,紫夜忽然话锋一转:“那如果…当年的那些人依然掌权,现在正准备再次讨伐我们呢?”
“那我同样会阻止他们!”莉希娅毫不犹豫,“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少女所说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紫夜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从她眼中看不到丝毫动摇。
这个女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且对于自己的行为…无怨无悔。
紫夜表面是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暗暗赞叹。
不愧是系统精心塑造的勇者,纯粹的正义感,绝对的公平心。
真心实意地去关怀每一个生命,包容所有人却又绝不姑息邪恶。
用现代人的话说,这种行为或许会被称作“圣母”。
但……
莉希娅绝非那种光说不做的伪善者,而是真正言行如一的理想主义者。
“嗯~这下可难办了呢~”紫夜慵懒地拖长音调,“我虽然也不想大开杀戒,但…也不能让我的小绯娅受委屈啊……”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紧张感达到顶点时,紫夜突然话锋一转。
“不如这样吧~勇者小姐要不要来我的城堡做客?”
“……啊?”莉希娅一脸茫然,眼神清澈得像个孩子。
但站在一旁的兰和绯娅却交换了个眼神,她们可太了解紫夜大人了,这个邀请绝对另有深意。
紫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既然不能见血…不如换个方式?”
“让绯娅她们把百年积怨……都发泄在你身上如何?”
“这样既能保护那些人的后代,又能化解她们的仇恨,岂不是两全其美~”
兰和绯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不愧是紫夜大人,轻而易举就想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好,我答应。”莉希娅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这个干脆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紫夜微微睁大眼睛,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我愿意承担一切。”莉希娅挺直腰板,声音清澈而坚定,“只要你们承诺不伤害无辜,所有的仇恨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我以圣辉大陆勇者,莉希娅·莉莉安娜之名,在此立誓!”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力量。
绯娅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兰则下意识捂住了嘴,这个人类少女……竟真的愿意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付出如此的代价。
注视着莉希娅坚定的身影,紫夜眼底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
敬佩、玩味、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兴奋,在她眼中交织。
“呵呵……如果能把勇者大人彻底弄坏,感觉会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