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的粮道上,王基正领着一队旧部士兵“巡查”。他手里拿着粮道账本,看着上面“每石粮损耗半斗”的记录,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是司马懿特意交代的“明账”,真正的损耗,比这多了三倍还不止。
“将军,前面就是陈仓粮站了,邓大人派来的人还在盯着呢。”一个小吏凑过来,小声说,“要不要把‘额外’的粮先藏起来,等他们走了再运走?”
王基点头:“嗯,小心点,别让邓艾的人发现。这些粮是给旧部和士族准备的,要是被截了,大人那边没法交代。”
他们刚走到粮站门口,就看到邓艾的亲卫站在那里。“王将军,邓大人让我来看看粮道的损耗情况,说是南征在即,不能出岔子。”亲卫语气严肃,目光扫过粮站里的马车——车上盖着油布,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王基心里一紧,却还是笑着说:“兄弟放心,损耗都按规矩来,每石半斗,账本都在这儿,你可以查。”他把账本递过去,心里却在打鼓——账本是假的,真的账本早就被司马懿收起来了。
亲卫接过账本,仔细翻了翻,没发现问题。可他看着粮站里的马车,还是有些怀疑:“这些马车是装什么的?怎么盖得这么严实?”
“是陈粮,怕下雨受潮,所以盖了油布。”王基连忙解释,“这些陈粮是给屯子百姓留的,新粮都要调给南征大军,可不能让陈粮坏了。”
亲卫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追问——毕竟王基有司马懿的手令,他只是个亲卫,没权力搜查马车。等亲卫离开,王基立刻让人把马车上的油布掀开,里面装的全是新粮,足足有两千石。“快,把这些粮运去士族的粮仓,告诉王琛族长,这是司马大人答应给他们的‘补偿’。”
士兵们立刻行动,马车滚滚驶向太原王氏的粮仓。王琛早就等在粮仓门口,看到新粮,脸上满是笑容:“还是司马大人说话算话!有了这些粮,咱们士族以后更要跟司马大人走。”
而邓艾此时正坐在屯田的临时住处,看着手里的“粮道损耗报告”——上面写着“本月损耗五千石,均为正常损耗”。他总觉得不对劲,陈仓的屯田每月能产粮三万石,按“半斗损耗”算,最多损耗一千五百石,怎么会有五千石?
“王老汉,你上次说粮站的小吏把新粮调给旧部,具体调了多少?”邓艾问。
王老汉想了想:“大概有两三千石吧,都是咱们刚收的新粮,被他们装在马车上,盖着油布运走了。我问小吏,他们说是司马大人的命令,要给旧部当军粮。”
邓艾心里更沉了,他立刻让人去查士族的粮仓——果然,太原王氏、兖州崔氏的粮仓里,都多了不少新粮,数量正好和粮道的“额外损耗”对上。“司马懿这是在私调军粮,拉拢旧部和士族!”邓艾气得一拳砸在桌上,“不行,我得再写封密信,这次亲自派人去长安,一定要把消息送到马丞相手里!”
可他刚写完密信,就接到了司马懿的传唤。“邓大人,南征在即,粮道的损耗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司马懿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邓艾之前写的“正常损耗”报告,语气带着“责备”,“你要是管理不过来,可以跟我说,我让王基多帮你分担些,别耽误了南征的粮草。”
邓艾看着他,心里满是愤怒,却又不能发作——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要是直接揭穿,司马懿肯定会反咬一口,说他“诬陷同僚”。“司马大人,损耗多是因为最近雨水多,粮受潮了,我会尽快调整,不会耽误南征。”
司马懿笑着点头:“那就好,我相信邓大人的能力。对了,下个月粮道要调五万石粮去荆州,我已经让王基准备好了,到时候让他跟你一起去押运,也好帮你分担些压力。”
邓艾心里一紧,司马懿这是想趁机插手粮草押运,把粮道的控制权彻底夺走。他只能点头:“多谢司马大人关心,到时候还要麻烦王将军。”
离开雍州别驾府,邓艾立刻让人把密信藏在身上,准备第二天亲自去长安。可他不知道,司马懿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已经派了人盯着他的住处。当天夜里,邓艾的住处就“遭了贼”,密信被偷走,还丢了些财物——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盗窃,实则是司马懿在销毁证据。
第二天邓艾发现密信不见了,心里又急又怒,却也没办法——没有证据,就算到了长安,也告不倒司马懿。他只能暂时放弃,转而加强对屯田新粮的看管,不让司马懿再私调粮食。
而司马懿拿着偷来的密信,笑着对司马昭说:“邓艾倒是个忠臣,可惜太嫩了。没有证据,他就算到了长安,也没人信他。南征在即,朝廷不会因为他的‘猜测’,就动咱们雍州的粮道——这粮道的控制权,咱们算是攥住了。”
司马昭点头:“父亲说得对,等南征开始,咱们再把粮道的‘损耗’多报些,既能给旧部和士族好处,又能让朝廷觉得雍州的粮道难管,只能靠咱们来主持——到时候雍州的兵权,也就离咱们不远了。”
司马懿看着窗外的粮道,眼里满是野心。季汉的南征,终将成为司马家崛起的垫脚石。而邓艾此时还在为丢失的密信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司马懿的陷阱,雍州的粮道,正在一步步变成司马家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