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绛雪盟的后院。
薄雾未散,霜气凝在青石板上,踩上去微微发凉。
我、花百刃、赵清雅三人站在练武场中,面前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柳玉玲,白绛雪的师妹,如今成了我们的师父。
柳玉玲生得温婉,眉目如画,说话也柔声细语,与白绛雪的冷傲截然不同。
她手持一柄细剑,站在我们三人面前,轻声道:\"今日起,由我传授诸位'凝霜剑法'的基础。\"
花百刃抱着长刀,神色淡漠,显然对剑法兴致缺缺。赵清雅则站得笔直,目光专注,似乎对任何能提升实力的武学都愿意学。
我打了个哈欠……
柳玉玲微微蹙眉,但并未斥责,只是温声道:\"凝霜剑法讲究'以静制动',剑招看似缓慢,实则暗藏锋芒。我先演示第一式——'寒梅初绽'。\"
她手腕轻转,剑锋缓缓递出,如梅枝舒展,剑尖微微颤动,似有寒意缭绕。
我瞥了一眼,心里暗叹:\"这也太慢了……\"
柳玉玲收剑,看向我们三人:\"诸位可看清楚了?\"
赵清雅点头:\"请柳师父指点。\"
花百刃淡淡道:\"我用刀,不学剑。\"
柳玉玲微微一笑:\"无妨,武学一道,触类旁通,即便用刀,亦可参考剑理。\"
花百刃不置可否。
轮到我时,我懒洋洋地提起剑,随手比划了一下,剑锋歪歪斜斜,毫无章法。
柳玉玲眉头微皱:\"陈少侠,剑招需稳,心不在焉,剑便不稳。\"
我敷衍道:\"是是是,我再练练。\"
说罢,我又随意挥了两下,心里却想着:\"这剑法练了有什么用?远不如聂旻给我的神秀影剑术,估计连太玄门的太玄三清剑都不如。\"
柳玉玲看出我的敷衍,但并未多言,只是轻叹一声,继续指导赵清雅。
午时,白绛雪站在廊下,远远望着练武场。
白绛雪的另一个师妹王宛琳站在她身旁,低声道:\"师姐,那陈林似乎对剑法没什么兴趣。\"
白绛雪冷冷道:\"看出来了。\"
她早就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凝霜剑法并非什么绝世武学,仅仅只是个中乘剑法,但也是她绛雪盟的立派根本,岂容人轻视?
王宛琳犹豫道:\"要不要……换个人教?\"
白绛雪摇头:\"不必。若连基础都耐不住性子学,那他也不配留在绛雪盟。\"
她目光微冷,转身离去。
傍晚,我独自坐在后院石阶上,擦拭着自己的玄铁剑。
花百刃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淡淡道:\"你瞧不上那剑法?\"
我耸肩:\"太慢了,真打起来,还没出招就被人砍了。\"
花百刃嗤笑一声:\"你倒是直接。\"
我瞥了她一眼:\"你呢?你一个用刀的,跑来学剑派武功,图什么?\"
花百刃沉默片刻,不语。
我正想再问,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既然瞧不上凝霜剑法,何必入我绛雪盟?”
我们两人回头,只见白绛雪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眸光如冰。
我干笑一声:\"白掌门误会了,我只是……还没领悟精髓。\"
白绛雪冷冷看着我:\"剑法如人,心浮气躁,剑便浮;心沉如水,剑便稳。\"
她伸手,从我手中拿过我的玄铁剑,手腕一翻,剑锋如雪落无声,轻轻一点——
\"叮!\"
三丈外的一片落叶,被剑气一分为二。
白绛雪收剑,丢还给我,淡淡道:\"凝霜剑法,不是用来'快'的,而是用来'准'的。\"
\"你若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明日便自行离开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背影如霜。
我看着白绛雪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装模作样的干什么呀,这剑法本来就不行。”
又过了七日,金陵县出了一桩大事。
先是王县丞被人发现死在书房,胸前插着一柄缀着金铃的短剑;接着是卫鹿道人连夜离开红蕖剑派,据说是被六扇门盯上了;最后是沈红蕖被传到衙门问话,红蕖剑派一夜之间门庭冷落。
白绛雪得知这些消息时,正在后院指点仅剩的五名弟子练剑。
\"师姐!\"一个黄衣少女气喘吁吁地跑来,\"出事了!红蕖剑派的林小桃被抓了,说是杀了王县丞!\"
白绛雪眉头一皱:\"林小桃?\"
白绛雪手中长剑\"锵\"地一声入鞘:\"备马,去县衙。\"
\"师姐要救她?可她毕竟是红蕖剑派的人...\"
白绛雪已经大步走向前院,声音随风飘来:\"林小桃是个苦命的姑娘。\"
县衙大牢阴暗潮湿,沈红蕖见到白绛雪时,先是一愣,继而苦笑:\"怎么,来看我笑话?\"
白绛雪示意狱卒退下,隔着木栅栏低声道:\"林小桃在哪?\"
\"死牢。\"沈红蕖的红衣已经脏污不堪,金铃也不知去向,唯有眼神依旧倔强,\"那傻丫头...我早该看出她不对劲。\"
\"怎么回事?\"
沈红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王县丞那老色鬼...看上了小桃的妹妹。我本想着敷衍过去,谁知他趁我外出时...\"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小桃是去报仇的。\"
白绛雪静静听完,突然拔出佩剑。沈红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剑光一闪,牢门铁锁应声而断。
\"你...私放囚犯可是大罪。\"
白绛雪冷冷回答道:“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