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鼎国际36层的精英们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踏入了办公区。
出乎许多人意料，经过蒋琦昨天那番“折腾”后，整个楼层的氛围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先感受到的是马俊。他习惯性地提前到岗，准备应对那台“祖宗打印机”的日常罢工。然而今天，他忐忑地按下打印键后，机器居然无比顺滑地嗡嗡作响，一摞摞文件整齐吐出，速度快得惊人。
“卧槽…真好了？”马俊摸着还有余温的纸张，喃喃自语，“这他妈…科学无法解释啊！”
数据分析组的赵博，昨晚破天荒地没有熬夜抠代码，睡了个好觉。今天一早，他按照蒋琦的建议，撤掉了两盆多肉，只留了一小盆，又把女朋友送的那个亮闪闪的金属书签立在了桌面，还在那面灰墙上贴了张NASA的深空星云图。他坐下后，习惯性地对着复杂的代码结构图发呆，却忽然觉得眼前原本一团乱麻的逻辑似乎清晰了不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咦？有点意思…”
那个被蒋琦建议挪动屏风、背靠实墙的女员工王馨，也发现今天心绪宁静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背后有人，工作效率显着提升。
甚至连茶水间都少了些磕碰和惊吓——那面位置尴尬的镜子被挪到了角落。
几个细微的变化叠加起来，让36层早晨的办公效率无形中提高了一截。空气似乎都流通得更顺畅了，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和浮躁感减弱了不少。一些原本将信将疑的员工开始窃窃私语：
“哎，你别说，今天感觉是有点不一样…我这边好像没那么吹风了，脖子舒服点。赵博刚才居然哼歌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马俊没在骂打印机，我还有点不习惯…”
首席秘书安娜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些积极的变化，她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在内心暗暗称奇。这位蒋顾问，看来真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神棍。她甚至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工位上的物品摆放，看看有没有什么“犯冲”的地方。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正能量”。
市场部的副总监张伟，昨晚确实没睡好。一方面是被蒋琦说中了心事，另一方面是琢磨着怎么给张扬汇报。今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公司，看着周围那些议论蒋琦“神迹”的同事，心里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瞎猫碰上死耗子！巧合！都是心理作用！”他低声对旁边工位一个跟他关系不错、同样也是张扬安插进来的眼线孙磊抱怨道，“这神棍就是来故弄玄虚，讨好秦总的！你看他那嘚瑟样！”
孙磊是个精瘦的男人，眼神闪烁，附和道：“伟哥说得对。什么风水，就是骗人的把戏。挪个桌子换盆花就能改变运气？那大家还努力个屁啊，天天在家摆风水阵就行了。”他昨天也被蒋琦建议把桌上那个锋利的金属雕塑收起来，说是什么“金煞冲克”，影响人际关系。他心里很不以为然，那雕塑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艺术品”。
张伟阴恻恻地说：“得想办法戳穿他。不然以后这孙子还真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偷偷给张扬发了条信息：「张总，新来的那个姓蒋的顾问，在公司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暂时唬住了一些人，风气很坏。您看…？」
很快，张扬回复了，言简意赅：「盯着他，收集点可用的‘材料’，必要时让他出出丑。」
张伟收到指示，心里有了底。他给孙磊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
中午休息时，张伟故意在茶水间大声“闲聊”：
“哎，你们听说了吗？楼下金融部昨天丢了个单子，损失不小啊。他们那层楼之前可是请大师看过的，不是说风水极佳吗？这怎么不灵了？”
“就是，”孙磊立刻接话，“还有啊，咱们这调整了，感觉也就那样。说不定啊，就是某些人为了体现自己价值，瞎折腾。这挪来挪去的，耽误多少正事？”
他们的话刻意模糊焦点，将个别失败案例归咎于风水无效，并暗示蒋琦是在浪费公司资源、哗众取宠。一些原本就持怀疑态度、或者调整后感觉不明显的员工，听了这些话，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
“好像也是…哪有那么神…”
“是啊，我座位调了，该加班还是得加班…估计是心理作用吧，看别人说好，自己也觉得好了…”
下午，发生了一件小事。
行政部的一个小姑娘林薇，就是昨天被蒋琦端走一盆绿萝的那位，抱着一大摞刚领回来的办公用品往回走，路过刚刚调整过的、原本摆放发财树 暂时空着的角落时，脚下不知怎么突然一滑，“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向前扑去，手里的文件夹、笔筒、笔记本天女散花般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摔个结结实实，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闪电般在她后腰某处轻轻一托一送。
林薇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踉跄了两步，竟然奇迹般地站稳了，只是东西撒了一地。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看到蒋琦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收回了手。
“蒋…蒋顾问？谢谢您！”
“没事。”蒋琦弯腰帮她捡东西，随口道，“这地方空位初定，气场还在调整，虚不受力，走路小心点。回头摆上流水摆件镇住就好了。”
林薇愣愣地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这…这也能算到？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正在跟人交代工作的安娜看到。她看得分明，蒋琦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而且那托一下的位置和力道，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结合林薇差点摔倒的巧合，以及蒋琦那番解释，安娜心中对这位顾问的评价又拔高了一层：这人，恐怕不只是会看风水那么简单。
总裁办公室里，秦冰通过监控（她偶尔会查看公共区域情况）也看到了这短暂的一幕。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蒋琦的身手…好快。而且，他似乎总能预判到一些即将发生的小意外？
她想起自己昨天核对文件避免的那个小失误，又想起蒋琦今天一早发给她的一条简短消息：「今日东南方位勿放置重要文件，易有污损。」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办公室东南角那个用来暂时放置待处理文件的茶几，上面除了几本杂志，空空如也。而原本放在那里的几分项目草案，被她鬼使神差地挪到了西边。
就在这时，秘书处的一个实习生端着咖啡进来，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液溅出，正好落在东南角那个空茶几上…
秦冰的目光骤然一凝。
她拿起内线电话：“安娜，通知各部门，蒋顾问提出的环境调整方案，全面配合执行。如有异议，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放下电话，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投向监控屏幕里那个正在帮林薇捡东西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
效果是真实的，质疑也是存在的。
但这个蒋琦，似乎总能用自己的方式，将局面一点点扳向他想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