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快艇比老子的床还讲究!\"
猴子扑到沙发上,把脸埋进皮垫里猛吸:\"还有冰镇汽水?这地方舒服!\"
马老六蹲下身,用罗盘在舱底转了转,指针突然剧烈摆动:\"这底下怕是镇着东西。\"
他话音未落,猴子已经撬开罐汽水,泡沫喷得满舱都是:\"管他镇着啥,先爽了再说!\"
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舱门突然被敲响。
二踢脚骂骂咧咧地起身开门,只见海狗探进半个身子:\"香港海关马上到了,各位把东西收拾利落!\"
快艇破浪而行,我走到甲板上,远处的香港海关灯火通明,像座漂浮在海面的巨型堡垒。集装箱堆叠如山,起重机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将往来船只的影子拉得老长。
码头上人潮熙攘,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粤语吆喝声混着汽笛声,在夜空中此起彼伏。
安检口的队伍排得老长,猴子把背包抱得死紧,被工作人员拽住时还在狡辩:\"这射钉枪是装修用的!\"
老烟枪的打火机和二踢脚绑在裤脚的匕首也没能逃过金属探测器的\"法眼\"。
出了安检口,三人垂头丧气地走着,猴子踢飞路边的易拉罐:\"老子的射钉枪!那可是在阴山殿打粽子的宝贝!\"
老烟枪摸着空空的口袋直咂舌,二踢脚则对着远处的海关大楼竖起中指。
把头看着他们的模样,肩膀不住抖动,好不容易憋出句:\"没事,小问题,这些东西收了就收了,以后又不是没有了。\"
可他泛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真实情绪。
他这话没让三人好受,老烟枪嘟囔着:\"我那打火机可是从邙山墓带出来的...\"
办完手续走出海关,夜色中的霓虹扑面而来。
出站口,五辆黑色奔驰打着双闪,流线型车身在路灯下像一只只潜伏的黑豹,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有个挎LV包的贵妇踮脚张望:\"是不是哪个明星来了?\"
为首的车门打开,下来个穿藏青西装的男人,袖口绣着暗金海浪纹。
他眉眼锋利如刀,皮鞋踏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可是林把头?在下陈远,青爷的左右手。\"
他微微躬身,香水味混着雪茄气息扑面而来:\"青爷在九龙塘备了接风宴,各位请上车。\"
把头微微颔首:\"有劳。\"
把头抚了抚袖口,迈步上车,皮座椅的冷气裹挟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车队启动时,我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玻璃倒影里,陈远的眼镜闪过一道冷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芸发来消息:\"到香港了吗?记得给我拍照片!\"我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默默按下了拍照键。
消息刚发出去,小芸的信息立刻弹了出来:“张天牛,你到香港了?”我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晚上22:30。
“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今天数学考试只考了52分。都没及格。”后面跟着个委屈巴巴的流泪表情包。
我赶忙回了个摸头安慰的表情:“没关系,下次考好点就行了,不懂的题要去找老师问,或者找数学成绩好的同学问。”
“我旁边坐的就是数学课代表,有时候会问他,但是感觉就像看天书一样,也太难了吧!”她的抱怨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我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两秒,鬼使神差地问:“你同桌是男的女的?”
“?”
她发来个问号,紧接着又发了个调皮的吐舌表情:“吃醋了?”我的脸“腾”地烧起来,连耳尖都发烫。
把头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咋了天牛,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老烟枪在一旁挤眉弄眼:“把头,他那是和小娘子聊得火热呢!”
“没……没有!就是车里闷。”我结结巴巴地辩解。
驾驶室的司机立刻心领神会,“唰”地打开天窗,带着港普的声音传来:“小爷,这样可好些?”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支支吾吾道:“谢谢,好……好多了。”
我皱了皱眉,低头看着手机,在键盘上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这时小芸的消息又来了:“哈哈,傻瓜,开玩笑的,你到了地方早点休息,我也要睡觉了。”
“嗯嗯,你早点休息。”我回复完,看着那个晚安表情包,揉了揉太阳穴。
我吃醋了吗?荒唐,我吃哪门子醋?正胡思乱想着,司机突然说道:“各位爷,马上到了,请做好下车准备。”
透过车窗望去,车队已经驶入九龙塘,外面灯火辉煌,霓虹灯牌鳞次栉比,“周大福”“谢瑞麟”的金字招牌在夜色中闪耀。街道上车水马龙,西装革履的行人匆匆而过,街边的茶餐厅飘出丝袜奶茶的香气,露天酒吧里外国人用英语谈笑,粤语歌从唱片行的音响里流淌出来,混合着街边摊的咖喱味,构成了香港独有的繁华气息。
车队缓缓停在“君悦轩”酒店门前,鎏金雕花的旋转门在灯光下泛着奢华的光泽,门前的喷泉池里,汉白玉雕刻的鲤鱼嘴里吐着水花。
猴子一下车就“哇”地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酒店门口迎宾的长腿美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旁边几个西装保镖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甚至掐着自己的大腿来忍住笑意。
陈远领着我们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墙上挂着张大千的山水墨画,墙角的青铜香炉飘着袅袅沉香。
迎宾小姐身着红旗袍,领口绣着金线牡丹,路过时还传来一阵淡雅的香水味。不时有说着粤语、英语的宾客从身边走过,夹杂着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三楼的豪华包房前,陈远推开雕花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房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墙上挂着宋代官窑的瓷盘,墙角干冰机冒着白色雾气,宛如仙境。中间摆着一张能容纳二十人的紫檀木圆桌,上面摆满了山竹、榴莲等热带水果,冰镇的洋酒泛着琥珀色的光,凉拌海蜇、卤水拼盘等凉菜已经摆好。
桌前十几个人见我们进来,齐刷刷起立问好。
陈远一一介绍:“这位是旺角的洪爷,掌管着三十几家夜总会……”
被称作洪爷的男人穿着暗纹唐装,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翡翠项链,眼神犀利如鹰,握手时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
正说着,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迈步而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内搭白色真丝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透着锐利的光,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
在站的众人纷纷点头,齐声喊道:“青爷好!”
就连把头也站直了身子,我们见状,赶忙跟着拱手。
况海青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把头身上,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张开双臂迎上来:“林叔!您可算是来了!”